胡飛把老太太送到家正想離開,從那扇破舊的門裡突然走出來個人倒讓他大吃一驚!什麼人能讓胡飛吃驚?
就見出來這人身材瘦高,頭上戴頂大檐帽,帽子上是一枚五色的星型帽徽。上身穿藍灰色制服,下穿藍灰色褲子,腳蹬一雙黑皮鞋,這是一名僞軍!
胡飛這次進盤山縣就是來抓僞軍總司令凌印清的,就在幾分鐘之前他纔剛宰了三個棒子警察,現在冷不丁的看見個僞軍怎麼能不吃驚?不光是胡飛,他後頭的疤瘌三和李三心裡也是一驚,三個人幾乎同時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大姨,你怎麼又出去賣鞋了?姨夫有病一個人躺在家裡怎麼行?”出來的僞軍看見老太太就抱怨開了,兩句話說出口才發現後面的胡飛三個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明顯的驚訝之色,“他們是誰?”
“我今天又遇見棒子隊了,多虧這幾個小夥子幫忙,要不然大姨這條老命就保不住了!”老太太頭上還有被棒子警察用棒子打過的傷痕,雖然已經用手巾裹上了,可還是有血跡滲了出來。“別在這兒說話了,快進屋。恩人,你們也進來坐,這是我親外甥盧錦標,不是外人。錦標呀,快讓恩人進屋。”
“你受傷了?”盧錦標這時才發現大姨頭上有血跡,趕緊扶着老太太就往房裡去,中間還不忘了回頭招呼胡飛,“幾位朋友,快請進來坐。你們今天救了我大姨那就是我盧錦標的恩人,快請進來吧。”
原來這人是老人家的外甥!胡飛鬆了一口氣心裡暗道有門!這人既然是僞軍,凌印清到底有沒有回盤山縣他肯定知道,找他一打聽不是就全明白了嘛!
給疤瘌三兩人打個眼色,在後頭跟着老太太往那扇門裡走。疤瘌三和李三兩個人沒跟進去,老大進去了,他們這做手下的得在門口把風不是?
“那倆人怎麼不進來?”老太太雖然頭上負了傷,眼睛倒是還挺好使,進屋之後一眼就看見還有倆人沒跟進來轉身就想往外走,“嫌我這家小不是?呵呵,確實擠了點,不過那倆人進來一樣也能坐下。”
這房間確實不大,一張炕、兩個小凳一張方桌就佔去了差不多一半的空間。胡飛、盧錦標,再加上老太太仨人往這兒一站,屋裡立刻顯得有點擁擠了。外頭的那倆要進來估計房間裡頭連走路都困難了。
“沒事,你不用操心,他們倆習慣在大街上溜達。”胡飛擺手阻止了老太太去請人的意思。
老人家受了傷,得找藥重新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家裡還沒有止血療傷的藥,胡飛就讓疤瘌三到城裡的藥鋪去抓藥。炕上躺着老太太的老伴,這老頭見有陌生人進來掙扎着就要坐起來,最後在胡飛的要求以及盧錦標的強勢制止下只好又躺回了牀上。
胡飛問了老人家的病情,據說是去年突然犯了頭疼病,往牀上一躺就是一年多,到現在也下不了地。郎中沒少請、錢也沒少花,卻一直也沒什麼效果。
老太太要給客人倒茶被盧錦標把茶壺接過去了。家裡的那兩張板凳胡飛和盧錦標各自坐了一個。倒完了茶,人全都落座之後,盧錦標開始詢問他大姨負傷的經過。說到棒子隊掀攤子打人的惡行的時候,盧錦標終於變了顏色。
作爲一個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僞軍,盧錦標雖然沒在現場,只從胡飛的表述上他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兇險,看樣子今天大姨能活着回來還真是多虧了這幾位的鼎力相助!
“幾位有什麼要求竟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對於救了大姨一條命的恩人,盧錦標除了不住口的道謝之外,竟然還主動提出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胡飛就納悶了,這傢伙既然在縣城裡幹僞軍日子過得應該不錯呀,看他對大姨的態度也是親近得很,可爲什麼老太太住着這麼破的房子還得一個人編草鞋買呢?那年月可沒什麼批發市場,老太太賣的草鞋都是她一下一下自己編的,要編好那一大堆草鞋得費多少功夫?
既然心裡有疑問那就當面問出來,胡飛不喜歡繞彎彎!
對於恩人的問題盧錦標很是尷尬,東張西望、眼神飄忽的就是不敢正面回答。
“他就是好賭錢!”老太太一開口盧錦標更尷尬了,可那是他大姨,別說是反駁了,就是插科打諢岔開話題他都不敢。沒辦法,只好坐到那兒硬着頭皮聽數落。
原來這個盧錦標的娘去世的早,從小就是跟着他大姨長大的。現在雖說是在僞軍裡頭混了個小官,可這小子同時也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有幾回他發了餉錢也想孝敬大姨點,結果一不注意卻又輸到了賭桌上。
來回幾次之後這小子來他大姨家的回數就越來越少了。不過老太太上街賣草鞋他倒是知道,那麼多草鞋也是他讓人幫着老太太送過去的。知道城裡有狗仗人事的棒子隊,他也不止一次提醒過大姨要小心,只是沒想到今天那些棒子隊竟然真的敢下重手!
胡飛在屋裡說着話,外頭的疤瘌三就把止血的傷藥買回來了。至於買的時候到底付錢沒有,或者說這些藥究竟是買來的還是偷或者搶來的,胡飛也就不去追究了。
趁着給老太太清洗傷口上藥包紮的時候,胡飛就有意的和盧錦標聊起了軍營生活。
僞軍雖然名聲聽起來不太好聽吧,可他到底也是一支軍隊,該有的軍營、裝備、軍事訓練還是一樣不少。盧錦標也挺能聊天,把僞軍裡頭的奇聞趣事像講故事一樣挑着往外說,胡飛恰到好處的插話,讓這次會面的愉快程度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既然說到了僞軍的訓練和日常生活,胡飛就藉機插話問問凌印清的近況。
“凌總司令?他不在盤山呀!”
聽見這句話,胡飛的眉頭當時就皺起來了。凌印清不在盤山?那他去哪兒?
好在盧錦標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倒也省得他再接茬往下瞎胡琢磨了。
“凌印清昨天下午到了沙嶺鎮,和他一起的還有參謀長馮仙洲。”果然,作爲僞軍裡頭的軍官,盧錦標對於凌印清這個總司令的行蹤還是很留意的。
胡飛想問這傢伙爲什麼放着人流量車流量衆多的盤山縣不待,卻非得要去地方更小的沙嶺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