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文娟,你安靜一下,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哭了。”高全試圖把唐文娟從身上推開,可這女人的兩條手臂摟得他還挺緊,硬掰的話高全怕把唐文娟的手臂弄傷了,面對這種情況,高軍長除了好言相勸是徹底沒別的辦法了。
“全哥,嗚嗚,我沒有,嗚嗚,我真的沒被他們怎麼樣,我還是清白的,嗚嗚嗚……”
原來這女人琢磨的是這事兒,嘿,虧你還是上過大學的新女性,再說了,我是那種人嗎,其實他聽了唐文娟的話心裡還真鬆了口氣,“好好好,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心裡很是高興,好文娟,這裡人太多,咱們回去再說好嗎。”
高全一邊勸着,眼睛一邊偷偷地往周圍瞄,發現樓上的戰士各自低頭忙活着自己的事兒,連一個朝這邊看的也沒有,雖然知道兩人此時的所作所爲瞞不過任何一個在場的人,高全心裡還是感到了一絲慶幸,有時候,掩耳盜鈴的舉動確實能給人以安慰,連高全也不例外。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哭累了,唐文娟慢慢止住了悲聲,高全連哄帶勸,總算是讓唐記者把兩隻胳膊從脖子上拿下去了,可唐文娟的一雙手臂卻死死纏住了高全的胳膊,這回,任憑高軍長把嘴角說出了白沫,那雙手再也沒鬆開,就見後面的洪瑩瑩看不過去過來解圍也不頂用,也不知道唐文娟是真的被嚇着了,還是藉此展示地位,高全是寧可相信前者了。
樓裡面的匪徒一個活口沒抓到,唐文娟出來找的那個女人也沒找到,不過,據唐文娟說,她被綁架之後那個女人倒是出現過,她和綁匪們在一起商量了什麼之後就不見了,那女人和綁匪是一夥兒的這點已經可以確定了。
這幫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綁票勒索錢財那麼簡單,哪有綁匪敢於殺害國軍士兵,還敢和政府的軍隊公然展開對射的,在衢州會戰正在進行當中發生這樣的事,綁匪就算不是日軍也必定和鬼子脫不了干係,估計是日軍特務隊的可能性比較大,戰士們把綁匪的屍體扒成光豬也沒找到什麼證據,這幫傢伙身上不僅沒帶證件,就連任何有可能暴露身份的標誌都沒有。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座宅子是楊秘書長家的,給我搜,把老楊家的人搜出來,問問楊家人爲什麼勾結匪徒殺害綁架國軍官兵,高軍長一聲令下,數百大兵如狼似虎一般在揚宅裡頭就翻開了,罈罈罐罐、花瓶瓷碗見着就砸,傢俱屏風、古董字畫該砸的砸,該拿的拿,銀元鈔票、金銀銅錢一概沒收,發現哪兒可疑了,過去連刨帶挖,沒用多長時間就把老楊家的宅子給翻了個底朝天。
最後,老楊家十幾口子被從一個地下室裡給搜出來了,一向養尊處優的楊秘書長可沒有劫匪的骨頭硬,據最開始攻進小樓裡的戰士講,本來樓裡還有不少綁匪的,那幫傢伙一看沒戲了,紛紛開槍自殺,這也是我軍偵察兵一個活口也沒抓到的原因,面對一心想要尋死的死士,一般人還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你這邊剛拿好架子準備和他搏鬥,那邊他自己卻已經先死了,這怎麼抓活口。
上去兩個偵察兵二話不說,抓住楊秘書長就是一頓拳擊,這邊剛準備活動活動腿腳,上去踹兩下試試腳頭呢,那邊楊秘書長已經投降了,“別打,別打了,我招供,我招了。”
“孃的,你說招就招了,你讓老子的腳往哪兒放。”這位嘴裡罵罵咧咧的,一腳踹到秘書長的大肚子上,把秘書長踹得“噗通”一下摔出去老遠,倒黴的楊秘書長躺倒地下哼哼唧唧想裝傷號,負責行刑的打手嘴一撇,“老傢伙不禁打已經死了,夥計們挖個坑把他埋了。”這位要活埋人。
“沒死,我沒死呀,我還活着呢。”秘書長連哭帶嚎的爬過來,就要去抱那位打手的腿肚子,迎來的是兜頭一腳,偵察兵力度掌握得好,雖然把秘書長踹得鼻子口流血,人卻還沒暈過去,也能說話,除了疼點,流了點血,沒別的大事兒。
心理防線早就崩潰的楊秘書長開始斷斷續續的招供,這倒不是他不想招,實在是鼻子不得勁兒,說話不利索,原來這傢伙也是被日本人收買的漢奸,拿了鬼子的錢財好處,被日本特務要挾着,幫着收留了他們的人。
那個女人他也見過,據說好像是日本什麼情報組的頭目,叫安七琅的,安七琅這回在楊家露了一回面,和楊秘書長談了一回話,給了他兩千塊錢,這十幾個日本特務暫時就在他家落腳,據說過兩天日軍就會攻進衢州,到時候楊秘書長就是日軍的功臣,不僅楊家沒事,他還能得到日軍的獎賞。
關於安七琅的去向,楊秘書長說他也不知道,這傢伙,一問三不知,留着他還有什麼用,高全雖然對漢奸的態度一般都是網開一面,能給條活路就給條活路,可今天這個這個傢伙卻給不了活路了,勾結日寇殺害十餘名抗戰勇士是一,綁架唐文娟是二,連犯兩條重罪,高軍長再是菩薩心腸也容不下他了。
楊秘書長被判處死刑即刻執行;楊家家產全部充公,充作五百軍的軍費;楊家其他人擇地關押,反正警察局有的是空閒牢房,雖說法律規定,一人犯法不得連累家人,可現在是戰爭時期,爲防萬一,只得行此下策了。
楊秘書長聽完高軍長的宣判直接暈了過去,高全一揮手,過來兩個五大三粗的士兵架着人給架到樹後頭去了,緊跟着就從樹後頭傳來殺豬般的一聲尖叫,叫到一半聲音突然斷了,聽得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來那倆大兵爲了節約子彈是用了刀子,果然,就見倆人身上帶着點點血跡,說說笑笑的從樹後頭繞了出來,楊家人已經讓嚇得動不了地方了,尤其是楊秘書長那個年輕老婆,更是被嚇尿了褲子。
有了一個楊秘書長,難免再出個李秘書長、張秘書長,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衢州決戰進行當中,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高全命令,警察支隊在全城布控,發現任何一點可疑之處,立刻將嫌疑人抓進大牢裡先關起來,等到衢州會戰結束之後,再行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