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十里外有山賊

新編獨立團的各種設施,當然和二五六團是沒法比的,高全只有自力更生,一邊向上級討要,一邊自己動手解決。

現在的軍部好像是對新編獨立團比較照顧,高全要的東西,多少都能調撥一點,糧食、軍餉、武器彈藥,軍裝棉被,全都足額撥付。當然,要想可着性子獅子大張嘴,軍部的那幫老爺們也不是傻子,所發下來的武器,剛好夠個一千多人的普通團用,對獨立團現在的這八百來人來說,是有很大的富裕,不過高全的志向顯然不在於此。

他這邊在和軍部師部的老爺們淘東西,王大柱代替他開始就在訓練場上操練部隊,至於錢四喜,則是負責暗中蒐集這附近幾十裡地甚至是上百里地之內的情報信息。

這天,高全剛剛從師部回來,就被錢四喜堵住了。由於今天師長終於把他五天前就已經上報的五門迫擊炮給撥下來了,高全心情極好,看着錢四喜也是笑眯眯的,“四喜,有什麼好事兒嗎?”

高全平常很少主動對錢四喜笑的,他這一笑,讓錢四喜心裡就像三九天喝了一碗熱混沌那麼舒服,“團座,西邊山裡三十里,有一座金雞嶺,金雞嶺上有家山寨。寨主人稱黃三炮,名聲還算不錯,禍害當地百姓的事情幾乎沒聽說過。金雞嶺有山賊五百多人,是這一片最大的土匪山寨,附近好幾座山頭上的土匪都聽黃三炮調遣,這傢伙能間接影響的山賊估計能超過一千人。”高全讓他打探這附近的情況,錢四喜是有了收穫,來向高全彙報的。

“好,你派人去和他們接觸接觸,看看黃三炮對政府軍是個什麼意思,有沒有招安的可能。”

原來高全讓錢四喜去打聽這裡當地勢力的意思,竟然是想要招安土匪!錢四喜倒是沒有一絲驚訝,獨立團裡面總共才八百人,其中一大半是從沒上過戰場的新兵,另外有三百來人是在忻口和太原北郊打散了的散兵遊勇,這些人組合成一個團能有什麼戰鬥力?更何況人數離一個滿編團也差的太多了。

在當地招兵?高全倒是想,可這翼城本來就是一個小地方,獨立團還在這離縣城二十里之外的荒郊野外,平常想看見一個人都難,你讓他到哪裡去招兵?招不到兵,人手又不夠,那就只能出歪招了。

荒山野嶺之中,人口最集中的地方,除了縣城村鎮,那就只有土匪山寨了。山寨裡的土匪山賊頑劣兇殘,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算是戰鬥力強悍的一種體現吧?最起碼,這些人敢殺人,敢攔路搶劫,就膽子上來說,就不是那些才從莊稼地裡出來的農民能比的。高全這不是在給國家招公務員,需要品行良好的人才,他需要的是能上得戰場,能和兇殘狡猾的小鬼子戰鬥的戰士,是能殺了人之後,眉毛都不皺一下的勇士,山賊顯然更加能符合他的條件。雖然這樣做可能會因此受到上司或者同僚的鄙夷,但是在上級不給他調撥人手,和在當地根本就招不到新兵的情況下,他也就只能把主意打到當地無辜的土匪們頭上去了。

兩天後,團部會議室。第九軍新編獨立團全體連以上軍官全部在坐,高全全身戎裝居中而坐。

眼睛往兩邊掃視了一遍之後,看着錢四喜點了一下頭。錢四喜站起身子,先向大家點頭致意之後,就把這段時間偵察到的情況和大家做了一個彙報。在座軍官全都聽得聚精會神,他們全都知道,今天這個會議是高全主持召開的,錢四喜說的也就代表高全的意思,大家想要知道,高全開這個會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黃三炮拒絕我部的招安,並且把我們派去聯絡的偵查員給抽了一頓鞭子,趕下了山。”錢四喜沒有添加任何個人評價的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語氣中也不見有什麼憤怒。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了,這是高全想要對金雞嶺動手了!

於是,下面在座的軍官們,以王大柱爲首,紛紛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言辭,對金雞嶺、黃三炮這種不顧大局、沒有法律意識的土匪惡霸,就應該予以嚴懲!一營長王大柱當場表態,要率領他的一營全體出動,踏平金雞嶺,活捉黃三炮!三營長張二孬,以及剛坐下的錢四喜,也不甘示弱,全都表示願意承擔進攻金雞嶺的任務。

“好!就由王大柱率領一營主攻,三營派一個連從旁策應,團直屬炮連擔任掩護,攻打金雞嶺!”

王大柱的一營全是新兵,高全的目的就是要鍛鍊新兵。

金雞嶺地形險要,在半山腰上土匪們設立的有攔路山門。黃三炮自從拒絕了獨立團的招安之後,就加強了山上的戒備,在頭道山門這兒佈置了一百名土匪把守。土匪們從山門上看見山下有大隊官軍活動,早早的就報告給了在負責頭道山門的土匪頭目。

小頭目六耳爬到門樓上向下一看,心裡禁不住就只打寒戰,山下的官軍一隊隊的荷槍實彈,順着上山的臺階正在往上爬,鋼盔在太陽底下直反光,看人數不得有好幾百?

“站住!這是金雞嶺,禁止外人上山!再往上走,就要開炮啦!”心裡害怕歸害怕,六耳還是壯着膽子向山下喊了一嗓子。這小子由於兩邊耳朵上各長了三個小肉瘤,人送外號六耳,也是個殺人越貨的狠角色,只是從沒和這麼多的官軍打過交道,初一見到,難免心裡打鼓。

正在沿着山道往上走的官軍聽見這聲喊,果然停下了腳步。六耳心裡美不滋的,聽了我的話,官軍都不敢往上走了,看來我六耳的話是越來越管用了呀!

“山賊們聽着,馬上打開寨門,立刻投降!給你們五分鐘,時間一到,我們就要開始進攻了!”

六耳正美着呢,山下居然傳來這麼一聲吼叫,氣得六耳恨不得立刻把下面那個打擾了他美妙心情的傢伙給斃了!可這麼多年的山賊生涯,讓六耳深深地知道,有些人和勢力是惹不得的,招惹上了,準沒好果子吃!沒奈何之下,只好強裝笑臉繼續和山下的官軍答話:“請問你們是哪部分的?我們寨主黃三爺,和沁水縣太爺的舅老爺外甥是拜把子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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