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長官,史大海交令。”身高體壯的大漢像一堵牆一樣站在高全面前,說話的聲音甕聲甕氣的,都帶着迴音,在高全隊伍裡,王大柱算是第一猛男,身材高大,外表冷酷,可和這位史大海相比,塊頭上明顯差了一塊,史大海如果生在冷兵器時代,絕對是一員沙場猛將。
“嗯,好,幹得不錯,哪位是餘老六。”史大海爲了喊他連飯都,沒顧上吃,高全當然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堅持要和全村人一起吃飯的仗義之士了。
“我,我是餘老六。”就在史大海身後沒幾步站着一位精壯的漢子,這人身材倒是不高,臉龐白淨,一對劍眉,憑空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看得出來,此人也是一位亂世的豪傑。
“好,餘老六,你帶着你的人就在這裡等着,哪兒都別去,看見沒有,這裡的礦工都被編好了隊,你們這幫人有點少了,就編到這一隊裡吧。”高全指了指離他最近的一支隊伍,那支隊伍裡大概有四五百人,還算是人數比較少的一支隊伍了,“現在大家都在按隊輪流吃飯,你們來得晚了,就得排到後面,等會兒會有人過來叫,叫到你們了,你們就跟着去吃飯,吃完飯之後還回到這裡呆着,最後等命令行事,明白嗎。”交代完之後高全又問了一句。
“明白,和他們一隊,在這兒等着,有人喊了一起去吃飯,吃完飯還回這地方。”餘老六眉毛一挑,似乎對高全問他這麼簡單的問題有點不滿,不過該回答的他還是回答了,倒是沒有對高全的權威有什麼牴觸情緒。
“嗯,大海,走,跟我去看看食堂的伙食。”高全終於準備離開礦井大門口了,現在一切都已經進入正軌了,他也該去四處巡視一下了,畢竟到現在他還沒見那些起義的僞軍,徐根生也只是見了一面,雙方還沒有好好談過呢。
礦井門口的警衛換成了十幾名偵察兵,留這些人是爲了防止哪個礦工再有啥事回礦井裡去,進礦井也沒啥,高全怕是有人進去了外面還不知道,他這邊一炸礦,人不是就被埋裡頭了嘛,派人守護是爲了防止發生意外。
“大海以前當過兵嗎,我看你敬禮敬得很標準嘛。”高全把史大海帶上,就是爲了和這個人好好聊聊,他想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撿到寶了。
“呵呵,長官好眼力,實不相瞞,以前我曾經跟着五省聯軍總司令孫大帥幹過,在孫大帥手下當過衛隊連長,民國二十年瀋陽事變之後孫大帥退隱,我就回了老家,想不到退伍還鄉也不得安寧,居然被東洋人抓來當了礦工,幸虧長官相救,要不然還真是死了都無顏去見孫大帥了。”史大海長嘆一聲,看着高全又是一抱拳,看來他對高全的解救之恩還是很感激的。
“哦,你還在孫傳芳手下幹過衛隊連長,呵呵,我就說嘛,像大海這樣的怎麼能是個凡人呢,誒,鬼子抓你的時候就沒調查過你的身份,按說像你這樣有背景的人不應該遭受這種對待呀。”高全有點納悶了,鬼子怎麼可能把這樣一尊大神扔到礦坑裡。
“是我自己不說的。”史大海擺了擺手,“當年岡村寧次幾次去找孫大帥讓他當官,孫大帥都拒絕了,我雖然只是個平頭老百姓,卻也不願意到日本人那裡去當漢奸,我又不是什麼出名的人,只要我不說,身邊的人不說,誰又能知道我曾經幹過啥。”見高全看他的目光有異,史大海乾脆自己把話說完了,“長官這次是救了我的命,你又是國軍的大長官,我當然要對你說實話了。”
“大海今年貴庚呀。”
“呵呵,已經虛度年華四十春了,史大海今年四十有三,前半輩子算是白過了。”史大海嘴裡說着白過了,眼裡卻露出懷念之色。
“如今是國難當頭,鬼子入我家門,殺我父兄,辱我妻女,是個男兒就應該上戰場與日寇廝殺搏命,四十歲,戰場上四十歲的人多了,大海可願意加入我軍,隨我征戰日寇。”
“承蒙長官高看,史大海願意加入將軍麾下,做馬前一卒,與日寇血戰疆場絕不退縮。”既然年輕時候曾經加入國軍隊,心裡就必然留下了深刻的軍隊情節,高全拿國家、民族來激他,只要是個男人在這個關頭都會挺身而出的,更不用說像史大海這種光從外貌上看,就能看出來的忠勇之將了,史大海當場答應跟着高全去抗日。
“好,既然你是我的部下了,我就告訴你,我的軍隊是國民革命軍第五百軍,我就是五百軍的軍長高全,字諫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經決定收下這員大將了,高全當然要把自己的姓名單位都告訴人家了,省得別人問他:你跟着誰幹了,這位要說不知道,那不是鬧笑話了嘛。
史大海知道軍長是個多大的官,有些詫異,卻並不如何驚訝,畢竟這位早年的時候見過比高全大的官太多了,就這樣兩人說着話,就到了礦工食堂,呵,好大陣勢,從山上看是一片簡易房,誰知道里頭還有這麼大空間,前面是一間兩百多個平方的大廚房,廚房裡幾十個廚師,再加上打下手的都得有上百人,廚師在廚房裡忙活着,那些充當服務員的僞軍們則是一盆一盆的往外擡着米飯和菜,廚房前面是上千平方的空地,當中擺着上百個石頭桌面。
這邊飯菜一上桌,那邊礦工們就立馬下筷子開吃,夾菜的,盛米的,忙的不亦樂乎,一大盆糙米飯,再加上一盆醃蘆根、一盤子鹹魚就是豐盛的一餐了。
聽史大海說,以前是沒有鹹魚的,只有糙米飯和醃蘆根,看樣子這些鹹魚是徐根生把鬼子的伙食給端過來了。
看着礦工們吃得香甜,高全也食慾大漲,雖然晚上吃過飯了,這會兒竟然也有了點想吃宵夜的意思,軍座要吃飯還不簡單,徐老根一擺手,自然有僞軍端上來飯菜,菜的品種都一樣,就是高全這一桌多上了一盤鹹魚,高全領着衆人圍桌子坐了一圈,看着周圍礦工們的狼吞虎嚥,他們這一桌的大部分人雖說都吃過了飯,每個人仍舊是吃下去半碗米飯,當然,這一桌的那盆糙米飯,三分之一都進了史大海的肚子。
徐根生一直在旁邊伺候着,不光是要伺候高全,主要是他得伺候他爹,老爺子年紀也不小了,吃這麼難消化的宵夜可別吃壞了腸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