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們撤了,我軍陣地上一片歡呼,不過,歡呼的這些人都是陳老四帶領的偵察兵,偵察兵今天卻被當做了普通步兵使,在這個陣地上憑藉手頭的輕武器和鬼子打了一場陣地防禦戰,戰鬥雖然短暫,卻足夠艱苦,鬼子退了,戰鬥勝利了,戰士們完全有理由盡情地歡呼。
後上來的騎兵沒有歡呼,高全和孔宣各領着一半的騎兵隊伍在忙着追擊鬼子,他們沒空參加歡呼慶祝。
一百多人的鬼子能夠活着撤退的連一半都沒到,幾十個鬼子在前面倉皇逃竄着,上千名騎兵在後銜尾追擊,看起來,鬼子被全殲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追,追,把這幫小鬼子全宰了。”高全騎着他的棗紅馬越追越是興奮,眼看着鬼子在前面玩兒着命的狂奔,他在後面騎着馬不緊不慢的追,別說是高全了,換成任何人擔任追擊部隊的指揮官心情都會出奇的好的。
“轟隆,轟隆。”在奔馳着的騎兵部隊前面,突然發生了出其不意的爆炸,幾處炸點當時就讓十餘名騎兵先後馬失前蹄連人帶馬摔了出去,後面的戰士趕緊拉繮繩控制着戰馬往旁邊轉向,整齊的騎兵隊伍當時就是一亂。
“吱,,轟隆。”隨着尖嘯,又發生了幾處爆炸,這回的炸點往後移了一些,騎兵部隊因爲剛纔的爆炸,隊伍已經分散開了,這次的爆炸雖然更加靠近隊伍中間,造成的傷害卻沒有剛纔多,只有三五名騎士連人帶馬翻了出去。
帶哨音,是炮擊,鬼子在用炮火轟擊我軍騎兵部隊,瞬間明白傷害來源的高全立刻向旁邊的通訊兵下令:“吹收兵號,命令部隊撤退。”
“嘟嘟噠噠”的收兵號響了起來,遠處也出現了鬼子,當然不是剛纔那些倉皇逃跑的鬼子又回來了,這是鬼子的後援大部隊,看人數最少也有好幾百,膏藥旗隨風飄揚着,鋼盔映着西斜的太陽直反光,怒氣衝衝的鬼子們嚎叫着,奔跑着,就像屁股後頭有狗攆着一樣,邁着羅圈小短腿不要命的迎着騎兵隊跑了過來。
“撤。”看見大隊鬼子往這邊衝,高全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撤兵命令,他一點也不懷疑,這幫鬼子後面還會有幾百,甚至上千的鬼子大部隊,騎兵的突襲效果已經達成,再衝上去和鬼子拼殺可不是什麼高明的戰術,柳七率領着獨立旅好幾千人馬就在後面佈置陣地,打算和鬼子決一死戰,打陣地戰是他們的活兒,騎兵部隊怎麼能搶步兵的風頭呢。
“吱,,吱,。”又是幾聲刺耳的厲嘯傳了過來,這幫小鬼子,讓你沾點便宜,你還不依不饒了,高全心頭火起,張了張嘴正打算罵上兩句的時候,忽然就覺得心頭一緊,好像其中一聲哨音特別刺耳難聽一樣,刺激得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別的反應已經來不及了,迅速的把左腳從馬鐙裡往外一抽,順勢向上一擡,身子緊跟着就往右歪了過去,腳在馬鞍子上用力一蹬,大叫一聲:“紅紅拐彎。”緊跟着雙手抱頭,兩腿一曲,身子直接就朝地上落了下去。
這一下要是摔實了,生命不會有問題,胳膊腿會不會摔斷就不好說了,身上的擦傷劃傷那是肯定不會少,高軍長這一下子就算負傷掛彩了,高全把眼一閉,就等着接下來不知道是輕是重的撞擊和疼痛了。
後背終於先和地面接觸了,咦,怎麼沒有那種堅硬生硌的感覺呢,就感覺後背碰到的地方說軟不軟,說硬不硬,說不上來的那種奇怪感覺,就像壓在一個人身上似的。
可落地之前,高全分明已經觀察過自己即將墜落的那塊地面環境了,非常遺憾的,那裡既不是稀泥地,也不是柔軟的草坪,更不是沙土堆或者垃圾堆,就連稍微平整一點的黃土路面都不是,那地方就是一塊普通的黑灰色硬土地面,當中好像還有幾塊不大不小的石頭蛋在地面上露着,高全唯一要求的就是,別落地的第一下就讓要害部位撞到某一塊石頭上了,現在怎麼是這種感覺,這是摔到哪兒了。
人從奔馳的馬上摔下來當然不可能停到一個地方不動了,高全感覺着陸的地方軟軟的,也就那一下而已,接着身子就往旁邊翻轉過去了,他採取的那個降落姿勢,本來也就是打算利用身體本身的翻滾,來化解落地時候衝勁對身體的傷害的,撞了一下,接着往旁邊滾出去七八米停住不動了,翻滾這幾圈滋味兒可不好受,高全明顯感覺自己被三四塊硬石頭硌了好幾下子。
被硌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好在平着滾過去還造不成什麼太嚴重的傷害,還在高軍長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好不容易身體停止翻滾了,高全先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自己檢查了一下,還好,呼吸之間並沒有感覺內臟器官哪兒不舒服,萬幸沒有造成內傷,既然內臟沒有受傷,那就檢查一下外傷吧,高全睜開眼睛,先向周圍看了看,第一下落地的感覺太奇怪了,那是撞到哪兒了。
幾步之外的地下趴着一個灰藍色的人影,那是我們的戰士,原來剛纔是摔到自己戰士屍體上了,高全心裡鬆了口氣。
“軍座,軍座。”隨着幾聲驚呼,先是一道怪鳥一樣的人影橫着飛了過來,接着一大羣人快速圍了上來,先過來的那位肯定是彪子了,這位始終跟在高全身後的金牌保鏢這一下沒保護好,居然就讓軍座從馬上摔下來了,彪子跑到高全身邊的時候,一臉自責悲憤的表情,要不是高全還在這兒躺着,這位說不定已經衝到鬼子羣裡開殺戒去了。
“軍座,你怎麼樣,傷着哪兒了。”彪子急得聲音都有點顫抖了,主要他不知道高全是被馬甩下來的,還是被炮彈炸下來的,要是後一種結果可就太不妙了,好在軍座這兒會還能眨眼,看樣子還活着。
“不知道。”高全真不知道他哪兒受傷了,雖然這話說起來有點對不起自己的智慧,可他不是還沒進行自我檢查的嘛,動了動手指頭,晃了晃腳脖子,首先確定手腳都沒斷,再加上剛纔確定內臟沒受傷,再結合身體上的疼痛程度,高全已經知道自己受傷的輕重了,“沒大事,有點皮外傷,不要緊的。”說着話,抓着彪子的手臂他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