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臺陣地這裡,大批鬼子兵在炮火和飛機炸彈的狂轟濫炸之下,嚎叫着朝陣地缺口處衝上來,陣地上那些傷痕累累,頭纏繃帶的中國軍人們拼命抵擋着鬼子潮水般的進攻,不斷有人被子彈和炮彈擊中倒下,但依然會有不斷的中國軍人補上來,堵住那些暫時出現的缺口,真正的前赴後繼,一層層的屍體疊在陣地附近,既有中國軍人的,也有小日本鬼子的,這仗打得太慘烈了!
胡師長親臨第一線指揮戰鬥,一顆炮彈砸來,紛飛的彈片鑽進了他的左腿,當時就血流如注,旁邊的親信急忙扯着嗓子呼叫着衛生兵上來包紮,但又是一顆炸彈呼嘯着下來,兩個跑過來的衛生兵被炸得無影無蹤,屍骨都找不着了。
胡師長的親信警衛只得撕開身上的軍服,勒住胡師長負傷的大腿傷口,好在彈片沒有傷到大動脈,否則胡師長的傷勢就危險了,親信對胡師長說道:“師座,快道地下遮掩部裡去指揮吧!這裡太危險了!”
“慌什麼,不就是被彈片咬了一下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危險?在我們前面拼命抵擋鬼子的兄弟們難道就不危險了?”胡師長不爲部下勸說所動,依然堅持要在陣地前指揮,手下的那些親信沒辦法,只得團團圍在他身邊,將他拽道了戰壕裡的一處防炮洞裡。這裡相對於外面的戰壕陣地安全些。
不斷有手下軍官來報告:前沿陣地側翼被鬼子衝了進來,守陣地的三連全部陣亡殉國,右側又發現了剛剛被趕下去的鬼子步兵,陣地上一個營的兄弟們已經只剩下來一個連不到了,急需增援!
這些消息猶如一把把鋼刀插進了胡師長的心窩,手下兄弟們越打越少,鬼子的攻勢越來越猛,後面的增援肯定還是不會再上來了,那些貪生怕死的傢伙們還沒接到撤離的消息就已經開始朝城北江邊跑去了,此刻估計正擠在城內擁擠的街道里火拼內訌呢,哪裡還會來增援正在中華門和雨花臺這邊跟鬼子死磕的部隊呢?
胡師長心裡暗暗下了決心,等打得手下沒人了,陣地即將要被鬼子攻佔的時候,用炸藥包跟鬼子拼了算了,老許可以這樣幹,他爲什麼不能?人都有一個死,死在保衛國都的戰場上,何其光榮!
長官親自坐鎮在最前線,陣地上的那些中國軍人個個打紅了眼,又一次將谷壽夫鬼子的猛攻給打退了下去,進攻受挫的鬼子聯隊長望着硝煙滾滾,陣地前面橫七豎八的部下屍首,盤腿坐在地上,抽出短刀,對身邊的一個親信說道:“本聯隊屢次攻擊敵陣不克,傷亡過半,無臉再見親王殿下和師團長閣下,請山田君等我短刀入腹後砍下我的頭顱吧,讓我以最爲尊嚴的方式爲天皇效忠吧!”
旁邊那個叫山田的鬼子軍官一看聯隊長要剖腹自裁,立即勸阻道:“聯隊長,萬萬不可自裁!我們傷亡固然慘重,但支那軍守軍也傷得不輕,他們的退路已經被我們截斷,沒有了增援,而我們後面還有許多等着發起進攻的部隊,再衝擊一把吧,或許這次能衝進去了!”
鬼子聯隊長本來就不這麼有決心要自裁剖腹的,一聽手下親信如此說道,便急忙點點頭站起來道:“山田君你說得對,馬上組織幾隻敢死隊,我親自帶領,集中聯隊所有的炮火,再向敵陣發起衝擊!
雨花臺陣地上出現了平靜,胡師長知道,這只是惡戰來臨前的短暫平靜而已,不甘心的小鬼子等下肯定還會發起更爲猛烈的猛攻,或許自己的最後時刻即將來臨,這個時候,還是什麼都不要想,趁着這個難得的平靜,還是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先不說雨花臺這邊的戰鬥,再來講講中華門這裡,這裡的戰鬥比雨花臺更爲殘酷激烈,鬼子的炮擊和炸彈將堅固的中華門城牆撕裂開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口子,到處都有朝缺口處涌上來的鬼子,肖司令帶來的那個憲兵營四百多個兄弟們已經打得只剩下來五六十個兄弟們了,對面發起攻擊的谷壽夫手下的一個軍官也看出來了守軍的形勢,得意洋洋的對手下的鬼子軍官們說道:“快向谷壽夫師團長彙報,我們這裡只需要再一個猛攻,便可拿下中華門陣地,突入南京城內了!”
谷壽夫立即打來電話,對這個鬼子軍官許諾:“親王殿下最新指示,凡是第一個登上南京城樓的皇軍官兵,均官升三級,獎賞黃金百兩!”
聽得這個懸賞,那個鬼子軍官更是雙眼放光,猛搓着雙手對手下鬼子喊道:“皇軍勇士們,我們爲天皇效忠發達的時刻到了,傳令下去,誰第一個登上中華門城樓突入南京城,馬上官升三級!”
這個傢伙一轉眼就將黃金百兩給吞沒了,好在他手下的那些鬼子軍官們聽得這個官升三級就已經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得不得了了,當時就野獸般的“嗷嗷”叫着,高舉雙手喊着“板載”!
鬼子的這些舉動,破碎不堪城樓上的肖司令看得一清二楚,他明白,自己的最後時刻已經到來了,手下還只剩五六十個兄弟們,要擋住成千上萬的鬼子猛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這個時候出現奇蹟,但城內附近的部隊都已經逃之夭夭,誰會在這個必死無疑的時候伸手來增援他呢?估計是沒有的了!
肖司令將手下兄弟們都聚攏過來,讓他們將炸藥包和手雷都堆在一處,對他們說道:“兄弟們,你們跟着我戰死在這裡,悔不悔?”
“不悔!”回答得乾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而且還慷慨激昂,這就是中國軍人的脊樑,雖然這些勇士們大多傷痕累累,有幾個還站不起來,但此刻他們就像一尊尊鋼鐵鑄成的雕像一樣,屹立在即將被攻克的中華門城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