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幾蓬火堆，在窯廠周圍，被陸續點燃。火光映照下，近百鬼子端着槍，有些驚慌失措……
“打！”
葛先纔不惜傷口崩裂，也要大聲吼出開火的指令。
這時，要是錯失良機，他得恨死自己。
“砰砰砰……”
“叭勾、叭勾……”
“噠噠噠……”
各型號槍支爆發出的二、三百顆密集的子彈，瞬間便將摸到30米近處的偷襲者、放倒近半。
而其中，黎葉的消音手槍引領出敵人位置後，很快換成近戰威力更大的衝鋒槍，直至打空6個彈夾爲止。
至此，這一波前來偷襲的鬼子，差不多被反偷襲的攻擊給全滅了。
“叭勾、叭勾……”
黎葉不得不省着點用，遂換成庫存最多的步槍，但纔打完一個彈倉的子彈，就不得不停止射擊。
鬼子全滅了。連半個受傷“哼哼唧唧”慘叫的都沒剩下。可見戰士們是如何痛恨這些小鬼子！
“張團長，你就不想着留下兩個……過過審？”
葛先纔有些嘲諷地嗤笑問道。
“呃，嘿嘿……”
張團長跟他好像很熟，憨厚地抓抓後腦勺，算是糊弄過去，隨即吼道：“快點打掃戰場，嗯哼，查看一下，還……有沒有活着的鬼子……”
他一聲招呼，戰士們都呼啦一下，全部涌了過去。
“噗、嗤！”
一個稚嫩的娃娃兵，沒搞清楚狀況，他把一個還睜着眼、無力動彈的鬼子給一刀扎透心口，便歡喜地跑了回來。
他邀功道：“團長，我扎死了一個！”
張團長的臉色在火光中，頓時顯得格外通紅。
“哈哈哈……咳咳咳！”
葛先才都氣樂了。
“幹得漂亮！還有活的沒？”
黎葉也忍俊不禁，出言相幫，企圖支開這小鬼，免得個他家團長踹屁股。
“嘿嘿，我看過啦，好像……只有那一個咧！”
小兵咧着嘴，一副快表揚我的嘚瑟樣兒，有股子與世無爭的難得純真。
“行，那我幫不了你啦。”
黎葉忍不住笑噴，扶着不禁莞爾的葛先才，回了窯洞……
“你小子行啊，沒聽見老子說的——留下一個審問麼？！”
“團長？！你，你不是這麼說噠！”
“嘿，還敢頂嘴！老子踹死你……”
“姐夫，你敢打我，我就告訴我姐。”
“我……”
……
“你們……好歡樂啊，氣氛不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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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葉這些天來，只有此刻最開懷。
“……見笑了。”
葛副師長頓時一臉尷尬，誰還沒有幾個逗比下屬麼？！
二人回屋坐下後，商議起來……
“……那試試吧。”
葛先才思慮一番，最後點點頭同意黎葉的建議，隨即疑惑道：“是不是第6聯隊整體潛伏進來啦？怎麼這兵力反而越打越多呢？”
“我也想不通。”
黎葉吐口氣，道：“可能是他們臨時收攏的鬼子潰兵吧。”
“嗯，這個說得通。”
葛先才也不再深究這個小細節，等黎葉給他換藥後、包紮好，立即把衣服小心穿好，這天氣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又裹好一件棉大衣，才感覺好受許多。
“如果真是在城裡和郊外伏擊我們的那個傢伙，這後手只怕沒完。”
黎葉感嘆一句，他其實也沒底，完全猜不透這個另類戰術高手的計劃，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出手太隨意了。
“嗯，我們太被動啦。”
葛先才明白自己的傷勢拖累了整體，神色有些黯然。
他看看黎葉，些微的燈光下，只見他已經閉上眼睛、和衣而臥，也不知聽沒聽見……
直至天光大亮，窯洞中灑滿陽光時，衆人期待中的鬼子後續襲擊，卻是遲遲未來。
“有些棘手啊。”
黎葉醒來，心裡也不覺着虧，至少睡了個飽覺，渾身精力恢復充沛圓滿。
但想到，那個還在四周隱隱環視的鬼子戰術高手，他便止不住在心裡盤算起來。
“休息的好麼？”
葛先才雙眼泛着濃黑的眼圈，顯然一夜未睡，他是在吐槽黎葉的沒心沒肺，這麼緊張的局勢居然也能睡得着？真是太佩服啦！
“還行。”
黎葉嘿嘿笑了，逗得葛副師長直翻白眼。
警衛們進來，端上早餐，熱粥和煮雞蛋，就着繳獲鬼子的水果罐頭，吃得很香甜。
白天，窯廠的四周地形，在衆人眼裡很直觀。
窯洞佔地面積千平米左右，周圍的土磚堆，還留着大轟炸前的行列陣型，不過俱都被炸散，只有靠近窯洞的有限幾堆土磚，還能殘存半拉，不過也藏不住人。
再遠處，那條直通這裡的土路不提，靠北方是窯廠取材挖出的一個個大坑，現在因爲進入年終乾燥季節，蓄水不多，不過這一方方塘池水，卻是鬼子飛機在天空最好的參照物……
再往北，是一片荒蕪的農田，原本就不是收穫季的這時節，連荒草都被戰火燃燒乾淨，整片都是煙黑淨土。
只有農田過後的田埂邊上，纔有一小片樹林，略顯生機，十分難得。
衆人分塊掩埋好被鬼子偷襲犧牲的戰友、還有那些被他們反襲擊消滅的鬼子，休整一番後，再上路已經是日頭高升了，和暖的陽光，漸漸照散戰士們心裡的陰霾和不捨。活着的人還得繼續戰場殘酷的戰爭……
張團長和黃秋耘走在一起，在前頭嘀咕了一番，隨即黃秋耘帶隊先行，偵察任務還是交給這些滇軍精銳最合適。新受創的預10師戰士們士氣還真不高。
“嗯？”
黎葉警覺地發現幾千米外的林子中，有一道金亮的光芒閃過，那種耀眼的光芒，應該是鏡面的反光。
“怎麼啦？”
葛先才躺在擔架上，很不適應，不過能跟黎葉說說話，還不至於太難受，故而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黎葉的神色異常。
“我去看看。”
黎葉不想影響士氣，沒說出前面又有鬼子埋伏的可能。
他快速超前，中途便追上了黃秋耘等人。
“黎爺？”
黃秋耘有些疑惑，偵察這種小任務，他們完全可以勝任，出動黎葉這尊大神，有些小題大做、殺雞用牛刀。
“有點不對勁，大家分散……”
黎葉忽然面色一變，心頭的不安突現，只見那邊林子裡，突然升起一團煙霧。
他熟悉這類硝煙，前面有炮！
“轟轟轟轟轟轟……”
炮彈散落在焦黑的田地裡，炸得塵土飛揚。
“散開！”
黃秋耘的吼叫淹沒在炮聲中，不過戰士們都警覺地按照黎葉的命令、早早四散跑開了。
一輪炮擊過後，除了兩個運氣差的戰士被炸飛外，其餘的人都連滾帶爬地鑽進了新鮮熱乎的彈坑中……
唯有黎葉，赫然冒着炮擊的風險，直奔向前。
後面的人太多，鬼子的炮火好像瞄準的是他一個人，很有針對性。
“轟轟轟轟轟轟……”
黎葉“看”得到炮彈軌跡和落點，不斷地加速、折向、衝刺，幸得激活幾次被動的“爆炸凍結”的特性機率，纔不至於被炮擊中。
“呼哧呼哧……”
儘管他跑得差點斷氣，但休息一夜養足精神後，現在還有體力，也顧不上槍鬥術這個耗能大戶，接近1800米左右，他便取出鬼子號稱射程2000米的三八大蓋，有着步槍掛載模塊、不必他親手調校瞄準裝置，取出來便開槍……
“叭勾、叭勾、叭勾……”
林子裡的鬼子炮兵指揮官、炮手、彈藥手，很快被他不斷接近的射擊，給逐次擊倒……
“轟、轟！”
其中一發子彈擊中了一個拆除保險的炮彈底端，瞬間被擊發、爆炸，周遭的鬼子炮兵和幾門炮頓時給掀翻。
黎葉也有些愕然，儘管此時已經接近500米，但是這麼精準到毫米的射擊，要不是有高階槍鬥術的精準命中加成，他得承認很難做到。
一團更加壯觀碩大的煙霧，從林中升騰起來，沒多久，林子裡的炮聲熄火，黎葉也迅速衝進林子。
“噗噗噗……”
黎葉收回步槍，用手槍直接給還有抵抗能力的鬼子炮兵點名，除開被炸傷慘叫的那些鬼子，其餘的包括震暈的鬼子，他全部沒放過。
剩下的就是快速清理現場，得到不多的幾枚迫擊炮彈、幾箱92步兵炮彈，還有一杆防禦守衛炮陣的機槍+沒來得及揮霍的彈藥，剩下的被炸散的一些彈藥和兩挺機槍，他沒動，留給後面的戰士們加強火力正好。
“黎爺，您沒事吧？”
黃秋耘帶人跑了進來，但看到黎葉一人收拾掉一個鬼子炮陣，還是感覺有些神奇。
“我沒事，你們趕緊補充彈藥，等會鬼子援兵該到了。”
黎葉悶頭回應着，他獨自一人正在翻看那幾門被炸翻的炮，檢查一番後，只有一門94式迫擊炮還能用，其餘的都或多或少被炸損。
“黎爺？”
葛先才顧不上傷勢，又驚又喜地進了林子便翻身下地。
“準備一下。”
黎葉簡單提點，葛先才便知道他的意思。
“5分鐘打掃戰場，準備戰鬥。”
葛先纔對張團長點點頭，張團長熟絡地下達命令。
“看來咱們的盤算，都落空了？沒想到鬼子居然還準備了炮！”
葛先才喘了幾口氣，心頭駭然，要不是遇到黎葉這個強悍到無邊的戰神，他們這些人只怕會給鬼子炮陣一鍋端了。
“那門92步兵炮還能用，你們有炮兵麼？有就帶上，沒有就炸了。”
黎葉的提議，讓葛副師長很心疼。
這時候，沒炮兵，也能給你臨時湊幾個。
反正他捨不得，安排兩個班的戰士守着那門炮。
其餘的，都給黎葉拿去“處理”了……
“轟轟轟……”
聽着幾聲來自地底下掩埋的悶響，早走開的那些幫着掩埋的戰士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鬼子來得很快，但是沒想到炮陣這麼不堪，幾挺機槍+一個精銳小隊的守衛，都抵不住這短短一兩小時麼？！
“咦？鬼子不該來這麼多啊！”
葛先才驚疑出聲，他看了看黎葉，見他也點頭贊同這個觀點，遂又看了看張團長。
“我馬上再派人去搜查一遍……”
張團長親自去辦這個事情，不解決這個關鍵疑惑點，還不知道鬼子真實意圖，那這次轉移就真的被動了。
“轟轟轟轟轟轟……”
“噠噠噠噠噠噠……”
炮擊+機槍阻擊，數百鬼子被炸散後、還是一路敢死般衝鋒，這片林子似乎有他們的珍寶，不要命地衝上來，用身體趟出了一條長達近千米的血色通道……
“嘿，黎爺，跟着你打仗，總是這麼輕省！”
葛副師長說這話有些太隨意，也太沒責任心，揶揄的意味明顯。
“哈哈哈，就是，就是……”
周邊的戰士們都樂了，一反轉移時的士氣低迷的狀態，打掃戰場都輕快了許多。
“大哥……呃，副師長，那個，找到好東西啦。”
張團長跑了過來，他有些興奮得忘形，江湖匪氣都流露出來，被葛先才瞪了一眼，才收斂改換過來。
“哦？……黎爺，咱們一起去看看。”
葛先才這次倒是乾脆，直接往擔架上一躺，邀請黎葉並不是帶着詢問的語氣。
“這麼大方？要是好東西，我分一份，你可別心疼啊！”拿了炮彈、甚至那些殘炮都當成材料收進庫存，還真不好在分潤預10師的好處。
黎葉笑着調侃一下，便招來黃秋耘：“一起去看看，有好東西，給你們幾個也分點。”
“嗯嗯嗯……”
黃秋耘沒想到有這好事，歡喜得連連點頭。
戰士們忙得不可開交，聽着稀奇，好奇心難免，但是都沒有跟着幾人去，戰鬥力和士氣不提，他們的紀律性給訓練得很得章法，這點黎葉看在眼裡，對他們的觀感又加深了些好印象。
等到了現場，黃秋耘、葛先才和黎葉都有些傻眼。
“這個，怎麼分？”
黃秋耘居然和葛副師長一齊鬱悶出聲。
旁邊的張團長卻緊張得一頭冷汗，似乎、好像沒對幾人胃口？
四個擡擔架的戰士，直接給弄呆滯住了。
“噗嗤，這……還真的不能分，我來處理吧。”
黎葉看着思維模式不在同一頻道的這三人，他笑着指了指，幾人都點頭同意……
他們都不知道，黎葉心裡的震撼不比他們少，新收到的系統信息，他是喜憂參半，心情複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