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這話反動不反對咱就不說了。可見當官的就是操心。
要說這僞軍團長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自己的人千萬別和東北人發生衝突,目前他們團和東北軍113師之間那可是還沒出現血仇呢!
有人說僞軍就是牆頭草。
在這個僞軍團長想來,牆頭草就牆頭草吧,儘管往兩邊倒,只要把自己這夥人的命留下來就行。
他想到了去派人通知自己沒有被東北軍打死,可是前方他那個弟弟叫小蛋兒的卻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先前他們眼見丘陵上有槍聲響,而那槍擊方向正是日軍指揮官所在的地方。
他們當然不關心日本指揮官的死活,他們只是知道自己的團長也就是小蛋兒的大哥被日軍給扣作人質了。
那東北人隔着那麼遠槍能打那麼準嗎?可別大老遠的把自己大哥再給打死了!
所以那小蛋兒也派了一個士兵趕緊往日軍指揮官,也就是他大哥那頭跑,好看看他大哥的安危啊!
如此一來山上的僞軍和山下的僞軍可就都派人了。
兩個士兵一個沿着那丘陵的緩坡往上跑,一個從丘陵上方往下跑,都是團長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而且這兩個非但認識而且平時關係還很好,好的按照他們僞軍那夥人的話講,他們兩個好到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可就在那兩個僞軍跑到相距四五十米都可以看清彼此表情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就聽丘陵下方“啪”的一聲槍響,小蛋兒派回來的那個探信的士兵一頭就栽在了地上,並且由於跑的太急中槍又太突然,他在地上還滾了兩滾!
“球子!”由下往上跑的那個傳令兵喊着自己同伴的小名哈着腰就往前衝。
可是待到那個士兵身前蹲下看時,眼見着自己的好朋友球子後心中槍,血流汩汩,人已經不行了。
傳令兵伸雙手將自己的兄弟奮力的翻了過來。
而那個球子在看到了他這個最好的弟兄後,也只是張了張嘴,然後那頭就沉了下去!
“球子!”傳令兵又叫了一聲,可是這回球子就已經沒有一點反應了。
他慢慢放下了球子的頭顱,再擡起頭時眼睛裡已是閃着憤怒的光!
子彈是從球子的斜後方打來的正穿心臟而過,而那前後的槍孔幾乎一般大小。
那麼是誰打的這一槍還用問嗎?肯定是日軍打的!
這名僞軍的傳令兵一直就和他的團長在一起,也就是一直和日軍在一起。
他目睹了自己的團長被日軍扣作人質的全部過程,甚至他還看清了自己團長“營救”那個狗日的日本指揮官的過程。
當時他還特意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身體挪了一挪,因爲他知道就在自己的側後方就有日軍,自己站起來就可以遮擋住後面日軍的視線,從而讓團長“營救”成功!
那個日軍指揮官活着的時候下的命令是,他們所有日軍全都圍着山丘散開,並且如果僞軍有撤退者格殺勿論!
現在當那日軍指揮官已經死了,可他那條命令並沒有撤銷。
而且,就算是撤銷了,也不可能執行的那麼快。
原因是他們日軍的兵力也全分散開了,那通訊兵通知還有個過程呢。
而作爲僞軍傳令兵的他可是在第一時間就被團長派了出來。
所以日軍眼見的球子從前面跑了回來,肯定是以爲球子當逃兵了,便一槍把球子給打死了!
這個仇自己必須得報!一剎那間憤怒的怒火填滿了那個士兵的胸膛。
可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他們團長的命令,自己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可問題是他心有不甘哪!
他到底還是向剛纔子彈射來的方向憤怒的瞅去,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名趴在草叢中的日軍。
而在他看見對方的剎那,屬於兩個不同民族之間的人的眼神便相撞了。
傳令兵的神是憤怒的,可那名日軍的眼神卻是輕蔑與戲謔的。
那名日軍覺得如果自己的眼神中要是有挑釁的成分,那都是自己高看了眼前的這名支那士兵。
小小支那兵根本就沒有資格讓自己對他進行挑釁!
他秉承着他們大日本皇軍無上的優越感,他就像他那名已經死去的指揮官官那樣認爲,所有的支那人都該死,而他們之所以要利用眼前的這支僞軍那也只是利用罷了,利用完了那還得打死!
所以在他看來,眼前這名支那士兵的憤怒,就像他到村莊擄掠之時看到村子裡的大鵝,那大鵝固然會嘎嘎叫的用嘴去啄他們,可是那也只是給他們添加了一點麻煩而已。
這名日軍自然看到了僞軍的傳令兵是往前跑的。
如果僞軍士兵敢往回跑,那他並不介意也給他來上一槍!
毫無道德底線的強者總是漠視那些有着反抗精神的弱者,他們從不把弱者當成人看待,就比如盎撒人屠殺印第安人時,就比如盎薩人從非洲販賣大量黑奴過來時,就比如德意志軍隊屠殺猶太人時,就比如猶太人屠殺****人時……
而現在他們大日本天皇的臣民也是如此,他們視中國人如螻蟻,誰又會在意一個小小螻蟻的憤怒呢?
說實話那名僞軍傳令兵在想到自己的任務時就已經變得冷靜一些了。
他也知道自己送的這個信兒很重要。
他也只是想看一下那兇手想以後有機會給自己的好朋友報仇罷了。
可問題是就在他們兩個人目光相觸的剎那,那名日軍展示了他並不介意一個螻蟻的憤怒,可是那個螻蟻卻也看出了侵略者眼神中的輕蔑與侮辱!
傳九洲之地有野鳥,鳥不大,核桃大小耳。
然脾氣暴躁,若被人捕之,則以頭撞籠壁以圖歸諸於山野,若不得,則絕食,直至亡。
鳥尚如此,何況人乎?
那名日軍用自己肆無忌憚的眼神終於成功激怒了那名僞軍傳令兵。
在這一剎那那名僞軍傳令兵徹底忘記了團長給自己的命令,他心思只有一個,那就是,報仇!打死這個狗日的日本人,給球子報仇!
不過還好憤怒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那名傳令兵扭過回頭,不再理會那個殺人兇手,而是拿着自己的步槍他往前面跑去了。
於是那名架着步槍本就瞄着這名傳令兵的日軍士兵把嘴一咧,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支那人,哼!
他發出了種輕蔑的感嘆,愈發瞧不起眼前的這些僞軍了。
他眼見着那個傳令兵就那麼往前跑着,很快他就繞過前面一片並不算大的蒿莫叢就消失不見了。
日軍士兵便不再理會他,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丘陵頂上,他還得看着別的逃兵呢。
只是他並不知道,過了沒一會兒,就那片並不大的離着他也並沒有多遠的蒿草叢的另外一側,忽然有蒿子輕微晃動了起來。
那是那個傳令兵在有了蒿子作爲掩護之後又繞了回來!
在那蒿草叢的縫隙中那個傳令兵很快就找到了那名日軍所在的位置。然後他就把自己的步槍架了起來,開始向那名日軍瞄準。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槍法比不上眼前的這些日本人,可是在百米之內用步槍擊中一個固定目標他還是有把握的。
不過他並不着急開槍,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比他想象中來的要快得多。
他就聽到身後丘陵方響再次傳來了雜亂的槍聲,他並不知道那是蛋袋兒所帶的那些僞軍依舊在和東北軍較勁。
小蛋兒帶領的那批僞軍離丘陵頂部已經越來越近了,甚至他們都看到了東北軍士兵就趴在那裡拿槍對着他們。
不過還是先前的老習慣,東北軍並沒有衝他們打槍而他們也沒有向東北軍射擊,但那槍聲卻絕不會停的。
原來他們是爲了給日軍一個交代,而現在他們懷疑東北軍槍擊了自己的團長,雖然暫時他們不會拿槍打向東北軍可是現在已經帶了一些火藥味。
不過對於身後的情形那個傳令兵絲毫不知,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報仇,他只需要有那槍聲的掩護就足夠了。
於是在那雜亂的槍聲中他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那顆復仇的子彈就旋轉着飛了出去,經過百米的飛行準確的打入了那名日軍士兵的腦袋。
就在子彈鑽入那傢伙腦袋的那一刻,那傢伙剛剛還高高在上牛逼哄哄的眼神就變成了遭受重創的茫然。
而隨着子彈停留在他的腦袋當中,鮮血和腦水順着槍孔向外冒出,他便破了相。
而當他身旁其他日軍將他翻轉過來時,看到的也是一個死去的可憐蟲。
作爲生物體,千萬別說什麼氣質!死人沒有氣質,就是死人!
可是接下這場戰鬥中的這麼一個片段並沒有就此結束。
眼見着自己爲好朋友報了仇,那個傳令兵收槍在蒿草的掩護下往後爬去,等到他覺得自己快出了那蒿草的掩護範圍了就站了起來,這才又往那山丘的頂部跑去。
這個過程他從容不迫,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就在這時遠處山丘遠處又一聲槍響,一發日軍三八式步槍的子彈擊中了他的後心,他也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剎那,他纔有一絲明悟,原來自己所做竟然被日本人給發現了,早知道自己趴在那片蒿子裡不出來該多好!
而在那聲槍響過後,團長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起來了。
因爲就在他的身旁,有着另外一個日軍軍官,手中的指揮刀所指正是自己那個傳令兵倒下的方向。
這名日軍軍官正是原來那名日軍指揮官的隊副。
按照日軍的指揮系列,主官戰死,便由副官接替指揮。
而就在那名日軍隊副身旁趴着則是一名剛開完槍的日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