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聽說你們都投八路了。”那個孟德才下來後大咧咧的說道。
他嘴上是這麼說的,可是從他的語言和行爲上顯然不認爲孫志安他們真的投了八路軍。
“一開始可不投八路了咋的,可那哪是咱呆的地方,找個機會就偷摸跑出來了。”孫志安隨口編道。
而這時他就注意到了,那個孟德才已是在打量他們這些人手中的槍了。
“行啊,鳥槍換炮啊!”孟德才有些驚訝的說道。
雖然他們這些僞軍和孫志安並不是一個營的,可是他們僞軍用的是什麼槍啊?各種各樣的雜牌子槍,而現在孫志安他們手中拿的可都是三八大蓋!
“嘿嘿。”孫志安反而莫測高深的笑了。
“笑啥?你們真把那些日本人給幹了?”孟德才眼中有了一絲驚懼,其他僞軍臉色也都變了。
他們可是確實得到消息了,說孫志安這個營的僞軍投了八路或者說是被八路軍全都給抓了俘虜了。
至於爲什麼說是被抓了俘虜,那是日軍也怕他們投八路影響僞軍士氣,所以纔會說他們不是投誠而是被俘虜吧。
“我們可是沒那本事,日本人是被幹了,可不是被我們乾的,告訴你們,他們被商震那個營給幹了,能跑了十個二十個的?”孫志安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啊?真的啊?”一聽孫志安這麼說,那些僞軍“刷”的一下子就圍了上來,就把孫志安給圍了個圈兒,就那一個個的表情就象鄉下的老孃們聽說誰誰誰搞破鞋被人家抓了個現行似的!
“說說,說說,快說說!”僞軍們七嘴八舌可所說的話卻全是一樣的!
可見不光百姓恨日本鬼子,僞軍們也恨哪!
“我跟你們說,商震營知道吧?投了八路了,跟日本人打了三撥,基本上就給報銷了。
都打過仗,見過死人吧?我跟我們說,那日本兵被殺的就跟豬似的,尤其是衣服被扒下去後,那一個個人的就跟白條豬似的,還是荷包豬!”孫志安眉飛色舞的說道。
真的,孫志安真是眉飛色舞的,他投了八路軍也有好幾天了,錢串兒是真的沒有見過孫志安竟然這麼能白唬!
荷包豬是啥?荷包豬也是豬,不過這個品種的豬天生就是骨頭架子小,能成長的上限不大,長到一定程度之後骨頭就不往長長了。
骨頭不長了就只長肉了,可骨頭有限,那豬吃得再多那骨頭上的肉就算是長的再多也總是有限度。
所以這種荷包只要養好了就是胖,肉香,但賣份量卻受先天限制了。
那老百姓養豬是按份量賣錢的,如果可能誰不養骨頭架子大長腰身的豬啊!
而日本大和民族呢,天生個子矮,並且日本侵略軍人家營養伙食可是能跟得上的,要大米有大米要白麪有白麪,還有蔬菜罐頭啥的!
所以孫志安這個把死去的日本鬼子給比喻成荷包白條豬那實在是太貼切了!
不過孫志安那繪聲繪色的講述並沒有完,他卻是又接着說道:“你們知道那些‘荷包豬’最後咋處理的嗎?”
“咋處理的?扔野地裡讓野狗給吃了不就得了?”有僞軍說道。
“淨胡扯!”孫志安反駁道,“扔哪去,現在也沒有那麼多野狗,能吃那麼多荷包豬?現在天氣涼,等天熱起來那得多大味兒?”
“倒也是,那最後咋處理的?”孟德才就問。
“糞坑,全扔大糞坑裡了!要是日本人找到就拉回去,要是找不到那就等開春和大糞一起漚着吧!”孫志安說道。
“這招好,上面揚點土再栽幾棵李子,正好特麼的李子樹下埋死人!”孟德才笑道。
那話咋說了的?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文化,這僞軍也有屬於自己的圈子。
八路軍想的是怎麼打敗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想的是怎麼消滅中國的抗日力量,而僞軍想的則是怎麼保命,在保命之餘笑盡天下可笑之事,不管是八路軍還是日本鬼子哪家倒黴,他們都歡樂開懷!
一衆僞軍士兵跟着就又大笑了起來,只是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孫志安這夥“僞軍”也在笑,只是笑的卻有些保守。
現在那夥僞軍並沒有認出錢串兒這些人的真面目,可錢串兒他們卻知道和這夥僞軍撕破臉那是早晚的事,他們可不敢掉以輕心!
僞軍們笑罷,有的僞軍餘興未盡還問孫志安呢。
可是這回那個孟德才卻尋思過味兒來問道:“你不是說你們營被八路軍給抓了嗎,那你們是咋跑出來的?”
大家本來就是一夥的,現在說的又高興,孟德才直接就把孫志安給歸到了被俘虜裡面了。
“我們就是抓個機會跑了出來,順便把八路繳的三八大蓋給順了出來,要不你以爲我們上哪弄這麼多好槍去?”到了現在孫志安早就想好了理由,解釋了個天衣無縫。
“誒,對了你們咋跑到這裡來了?”孫志安開始反問孟德才了。
這都是說話的技巧,自己心裡有鬼最好的辦法那就是以進爲退,還能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還說呢,這不是商震那個營把那個日本人的補給站給端了嗎?日本人也不掃蕩了,就把他們的人還有咱們的人都打發了回來,說啥也要把商震營給滅了!”孟德才回答道。
“就你們?”孫志安當然不信。
僞軍們戰鬥力就是那麼一回事,別說孟德才他們纔不到二十個僞軍了,那就是二百名僞軍又能如何,只要看到前面死人了後面的就腳肚子轉筋兼麻爪兒了!
腿肚子轉筋那是爲了往回跑,麻爪兒了那是連扣扳機都嚇得不敢了!
“我們當然不行。”那孟德才也有自知之明,並不以孫志安小瞧自己這夥人而生氣,僞軍,二鬼子,都混到這糞堆兒裡了,能活着就行,還要啥自尊心?
再說了,他哪知道孫志安已經變成了八路軍,你孫志安和我們不也是一夥的不是?
“我們回來是有別的任務。”孟德才說道。
“你們有啥任務?”孫志安不以爲然的問。
“我們是被日本人給派回來了,日本人說八路軍有一個大人物要從這頭回根據地那頭,我們就是來堵他來了!”孟德才說道。
“啥?”孫志安一愣,不光孫志安愣了,一直在旁邊聽着的錢串兒都愣了。
八路軍有一個大人物要回根據地,那能指誰?這不能不使錢串兒馬上想到現在還在馬車裡坐着的何書記,而與此同時,他就又想到了八路軍裡那個隱藏極深的叛徒!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聽營長說的,營長說是聽日本人說的。”孟德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