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就是支那人的戰車？”中島三夫不相信的放下了望遠鏡。
“就是他們！”那天親眼目睹了對岸日軍兩個大隊覆滅的牧野五郎咬牙恨道。
此時同樣的事情又再一次發生了，當先鋒軍的坦克碾壓過來時，剛度過浮橋的日本人又一次遭遇了厄運。
對岸的先鋒軍並沒有直接把浮橋上的日軍消滅，而是把他們放了過來，半渡而擊下，沒有重武器，也沒有建立防禦工事的日本人又一次悲劇了。
“停止渡河！”中島迅速的下了停止進攻的決斷，在沒有有效的打擊武器，在二十幾輛戰車的籠罩下，過河只是自殺。他們之前已經預料到了先鋒軍的坦克，但猜測到數量不多，所以之前就統一了意見，遇到先鋒軍的坦克，可以停止進攻，避免無謂的損失。
如果是炮兵大隊在這裡，或許還可以渡河一試，但此時的火炮大多抽調到西邊去了。
“他們好像還有坦克沒有出現！”牧野五郎舉着望遠鏡不停的觀察着。
孟享手中確實留着十八輛坦克的預備隊，坦克在河邊作戰很容易受到對岸日軍的，猛烈炮擊，但過河後，遠離了炮火威脅的坦克在平原上更容易發揮優勢。況且，濟南城外不遠還有一個日軍大隊在收縮防守。坦克對他們的威脅更大。
既然黃河邊上開打了，他們被用來拖時間的策略就不起作用了。留在腹地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攻擊！”孟享直接給三團下達了攻擊命令。
……
“他們竟然還有飛機！”黃河的北岸，第三十三旅團的瀨谷啓低聲自語道。
“那一天看到他們有不少的戰車，我已經覺得他們很強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飛機。”旁邊的逆瀨川幸男在旁邊也插言道。
“大宗的武器交易，帝國都會很關注的。看看天空中，就知道他們飛機也不會很多。”瀨谷啓望了望對面的天空輕聲說道，“不過，他們的飛機很強！”
兩人說話的幾分鐘，又一架日本人的飛機拖着黑煙墜落了下來。
“那是德國人的新式飛機，他們怎麼得到了？難道帝國與德國人還沒有談好？或者德國人背後又失信了？”這裡沒有其他人，所以逆瀨川幸男直言道。
“可能是早就買的。德國人與中國人的大宗交易，帝國都知道。”瀨谷啓微微搖了搖頭道，“帝國也有新式飛機，可惜還沒有裝備到軍隊裡。”
又一架日本飛機墜落了下來，同時，先鋒軍的一架飛機也中彈，冒起了黑煙。
陳士列擦了擦額頭流下了的鮮血，紅紅的視野內已經看到了東西。他已經試着操作了三次了，但發動機還是毫無反應。眼看着飛機不斷向着河邊墜落，他猛地一轉方向，朝着河上的一座浮橋俯衝了過去。
“爹，娘，孩兒給你們報仇了！”他大聲喊道。
“不要！”和他一起中斷了學業來投軍的董長鶴大喊了一聲。
“轟！”即使是防衛浮橋的日軍不斷的朝天射擊着，但防空武器不多的他們也沒能阻止陳士列的俯衝撞擊。巨大的撞擊引燃了油箱內的航空汽油，並激發了機體內的炸彈，驚天的巨響直接把浮橋撕成了兩半，飛濺出的油火也點燃了浮在河面上的半截浮橋，上邊的日本士兵丟下了七八具屍體紛紛退了回去。
幾乎是在同時，胡鳴鶴防守的那一段的一架浮橋也被俯衝的兩架斯圖卡直接命中。
“還有兩架浮橋，加油幹掉他們！”胡鳴鶴大聲喊道。
但天空中的日軍飛機已經逐漸都圍攏過來，又一架飛機墜落了下來，飛行員鳳九直接跳傘，一架日本飛機衝過去不斷對着他射擊。很快一朵血花從天空綻放，鳳九垂着頭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打掉這個狗日的！”鄧大眼喊了一聲，炮口直接定準了那架飛機，毫不猶豫射擊下，那架飛機也拖起了黑煙，搖晃着朝對岸飛去。
“還想跑！”鄧大眼對着他持續的轟擊。
“轟！”那架已經飛過河去的飛機終於在低空爆開，散成了一團團的火焰。
但畢竟，日本人佔了數量的絕對優勢，先鋒軍的飛機即使是先進一點，在密集的攻擊下，也是傷亡逐漸加大。
“撤退！”鳳三冷靜的命令道。。
在又炸斷了一架浮橋後，他收到了鳳一的撤退命令。
七架飛機憑藉着速度和地面防空火炮的配合，擺脫了日本飛機的糾纏攻擊，飛向了基地機場。
在日本飛機集中力量追擊先鋒軍的空軍的時候，隱蔽了一陣的兩門75火炮突然改變了最後的戰局，已經瞄了老半天的兩炮齊射轟斷了最後一座浮橋。雖然日本人的炮火快速把這兩門來不及轉移的火炮擊毀，但河上的浮橋全部折損已成定局。
在大口徑重機槍和不斷遊擊的迫擊炮的封鎖下，渡河的近百艘的小船也剩下了不足一半。不敢大量在上邊投入兵力的日本人終於命令這些半渡的小船返回北岸。
黃昏已經來臨，眼看就要失去飛機的日軍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
此役，先鋒軍以5比13贏得了第一場空中的決鬥勝利。其中速度太慢的三架斯圖卡都被擊落，一架飛機墜入黃河，受傷的飛行員跳傘在高射炮掩護下被救起；一架在空中爆炸解體；一架迫降後，飛行員獲救。
地面的防空火炮也戰績不錯，12架飛機的成績相對於他們損失的二十六門防空炮來說，也是一個收穫。
“地面部隊損失了多少人？”瀨谷啓敲了敲桌面，沉聲道。
“635人玉碎，421人受傷！”參謀副官福田幸男低頭彙報道。
“嗯！他們很強啊！”
與此同時，黃華民也在計算着傷亡人數。
“多少？”孟享不由又問了一遍。
“512人不幸殉國，751人受傷。”黃華民的聲音中掩不住有一絲興奮。這一仗，對面的鬼子死的肯定比他們多。
“犧牲的怎麼會有那麼多？”孟享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南京持續了那麼長時間，不過損失了一千多人，這裡一戰就折了五百多，怎能不讓孟享心疼？
其他兩路戰線也停止了進攻。兩路的先鋒軍一共也只是有不足五百多人犧牲，殲敵卻至少有六百人。這一路的損失竟然超過了其他兩路？
“對面鬼子炮火太厲害了！傷亡大多數是炮火所致。”黃華民也是無比的痛恨，怎麼鬼子的火炮是不是都集中到了這裡了，怎麼比光華門前的都猛烈？
“有一個師團的火炮支持，還有飛機的支持，這一次都沒有把先鋒軍打垮，渡過黃河。看來他們真的很強！”瀨谷啓微微搖頭道。
“他們的支援很迅速！能很快的找到我們的重點。不過，”瀨谷啓又擡頭看了看福田道，“今天只是試探，這也證明了先鋒軍的兵力並不是很多，今天已經快到他們的極限了。而且今天的情況也證實了，師團提出的輕重分兵，多頭渡河的策略也是正確的。”
“對面是第十師團的主力，按照今天的攻擊力烈度來看，他們沒有出全力！若不然今天防線就可能危險了。”範種也在指揮部指着沙盤上的標識說道。
“明天，他們的進攻會更猛烈，而且很可能再開闢幾個渡河點。我們很難抽出更多的人手來試探他們的重點。今晚上就必須把兩個新兵營也調遣出去，與一團換防。東邊的攻擊可能只是虛的，東邊的威脅不是來自黃河，而可能是來自海上。”
“海上？”孟享一下子就想到了青島。
“日本的第2軍原來是在華北預防蘇俄的攻擊，但隨着南京的陷落和西伯利亞天氣的變的更冷。他們可以抽調出全部的力量南下，對岸此時只有第十師團，可是還有從山西抽身出來的第五師團還沒有動靜。”範種皺了皺眉頭道。他見過板恆徵四郎，那個人軍事很厲害，是個危險人物。
與此同時，正在招待楊波的陳官正在恨罵道：“可惜啊！可惜！沈鴻烈這老東西竟然沒了一戰的勇氣。”
“怎麼了？”楊波聽到了沈鴻烈，就猜出了些東西。
“唉！第三艦隊不戰都自沉了。”陳官痛惜道。
“啊！全部？”楊波雖然猜到了這個結果，但具體怎樣還不清楚，聞言也是吃了一驚。
“鎮海號、永翔號、江利號、楚豫號、同安號等等都自沉於青島和威海衛的港內航道上了，他們竟然沒有一絲與日本海軍一戰的勇氣！”陳官對這些船耳熟能詳，隨口說出。
楊波沉默不語。
焦土戰略有時候也是一種無奈的選擇。國家弱了，連膽子也小了。
陳官陪着他一起沉默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第三艦隊少了一艘運輸艦。
“十萬元就賣了定海號，是不是有些太吃虧了！”副官沈克問道，他是沈鴻烈的一個同族子侄，機靈的他被沈鴻烈相中，帶在了身邊。
“賣給了先鋒軍，即使是再便宜，也比沉了好啊！”沈鴻烈一下子好像蒼老了許多。十幾年來，在第三艦隊身上，他灌注了多少的心血啊！這一下，卻全毀了！
“那怎麼不全賣給他們？”沈克忍不住又問道。
“他們能守住青島嗎？能守住海岸線嗎？”沈鴻烈嘆息了一聲問道，卻沒有說出答案。
（明天繼續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