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鋒回到牛首山指揮部，剛與司馬倩、林護城聊幾句。
白痕秋就興奮地衝了進來，道：“團長，好消息，來了，來了，它們來了！”
嶽鋒問：“什麼來了？看你高興的模樣，莫非是平倭炮來了？”
白痕秋開心笑道：“對，對，三十門‘藍’字號平倭炮來了，是申屠安廠長派人送來。哈哈，舊的平倭炮，就送給黃維、韓進、陳永與112師吧。”
林護城笑道：“我們有三十二門‘藍’字號平倭炮，打坦克最好。如此一來，‘怪炮彈’暫時不用。”
嶽鋒問：“這次，帶來的炮彈有多少？”
白痕秋想了想，道：“一共三個基數，三百六十顆。”
嶽鋒笑道：“平倭炮，坦克的剋星。我想，鬼子坦克八十輛，就算能俘虜它們，也帶不走，乾脆全部摧毀。”
白痕秋樂了，問：“射擊距離是多少，四千，還是五千米？”
嶽鋒道：“這一回，你們的射擊距離是五十米。”
白痕秋樂了：“啥，五十米？那是百分之百打中。”
嶽鋒道：“這一回，胖爺的怪炮暫時用不上，你們上吧。帶一百六十顆炮彈，以備不測。”
白痕秋高興地說：“團長，你放心吧。五十米距離，如果誰打不中，我把他的頭顱擰下來當球踢。”
嶽鋒感嘆道：“這一回，申屠安的武器來得及時。李虎，給申屠安發電報，記他一次一等功，同時，兵工廠集體一等功。獎，人人都有重獎。”
李虎大聲道：“遵命。”
嶽鋒迅速發佈一條條命令，司馬倩記錄下來，迅速傳達。
突然，嶽鋒有一個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
司馬倩、林護城都注意到嶽鋒的神情，知道團長有不解之處。
兩人同時問：“團長，怎麼了？”
嶽鋒沒有回答，他思考半晌，道：“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司馬倩問：“哪有不對，你有準確的預判，剛纔的安排又十分合理，沒有不對。”
林護城想了想，問：“團長，你是不是覺得太順利了？”
嶽鋒眼睛一亮：“不錯，順利，就是太順利了。戰爭中，有一個原則，事情太順利，往往有禍害。看來，必須制定‘第十人制度’，否則，我總有一天會犯下大錯。”
司馬倩好奇地問：“什麼叫第十人制度？”
嶽鋒道：“當一個人認爲一件事是對的時候，第二個人沿着第一個人思路會產生相同看法，以此類推，直到第九個人也產生同樣看法。這就危險了，必須有第十個人提出反對意見，從反面來看待這個問題，找出前幾個人思路的隱患。這樣，才能全面考慮問題。”
司馬倩明白了，道：“就是找一個擡槓的。”
嶽鋒搖搖頭：“不是爲了反對而反對，而是有理有據地反對，反對者必須有理由。我發現，在‘雄起團’，我的聲音太強了，我說什麼，大家就幹什麼。這十分危險，很可能會導致全軍覆沒。”
司馬倩眼珠轉了轉，道：“這樣啊。那，我來當這個第十人。儘量從反面思考問題，向你提出意見。”
林護城笑道：“我也來擡槓。不對，不是擡槓，是從其他方面尋找隱患。”
嶽鋒問：“你們想一想，襲擊‘重武器支隊’這件事。你們第十人意見是如何的？”
司馬倩竭力想了想，道：“鬼子‘重武器支隊’，後天來牛首山，會不會有詐？對，不是擡槓，必須得有理由。我想想啊，我想想……”
林護城道：“理由……就是鬆井石根與我們打過許多次交道，知道我們有情報高手。他有可能放出假情報，讓風信子信以爲真？”
嶽鋒點點頭，道：“有可能，他們多次吃虧，一定會有變通。所以，他們說後天，或者今天下午，或許明天他們突然出發，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司馬倩問：“那麼怎麼辦？”
嶽鋒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不過，得提前告訴高志航與諾娃。”
……………………………
日寇總指揮部，鬆井石根與一衆高官只關注一件事，就是將重炮、野戰炮、坦克送到岡村寧次部隊之中。
“重武器支隊”，成了能否打敗“雄起團”的勝負手。
參謀長道：“出發之前，派偵察機觀察，同時，派一百二十架戰機保護。地面，有八十輛坦克掩護，還有一個強悍的、經驗豐富的青竹支隊保護。我認爲，萬無一失。”
一位老成的少將道：“何況，嶽鋒被封堵在牛首山，出不來。雖然上次他們有過兩次偷襲，但地道都被炸燬。”
參謀長道：“我估計，嶽鋒肯定是收到情報，那個內奸還沒有挖出來。就算收到，他們來不及做反應了。因爲‘重武器支隊’後天就要牛首山，與岡村寧次匯合，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如此重大行動，至少七天才能做好準備。”
鬆井石根哈哈大笑：“誰說‘重武器支隊’後天出發？我告訴你們，支隊已經出發。”
參謀長詫異道：“大將閣下，不是說後天嗎？”
鬆井石根淡淡道：“那個消息，是故意透露給那個內奸的。”
參謀長驚歎道：“大將高明，我都不知道。”
鬆井石根道：“只有青竹支隊長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這一次的保密工作，絕對是登峰造極。”
參謀長問：“偵察機出動了嗎，戰鬥機呢？”
鬆井石根道：“已經出去，派五十架戰機，監視牛首山機場，提防他們派出戰機搗亂。二百八十架戰鬥機，跟在‘重武器支隊’後面，誰敢襲擊，算他倒黴，定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這時，電報開始一封一封地傳進來，通訊參謀一封封地讀。
“大將閣下，青竹少將來電，他們秘密出發，已前進一百公里，沒有任何意外。”
“偵察機飛行員發來電報，牛首山方向，沒有軍隊外出跡象。”
“空中戰鬥機聯隊發來電報，平安無事，沒有發現任何華夏戰機。”
二百八十架戰鬥機中，有一架雙人偵察機，其中一人接發電報。
鬆井石根十分滿意，哈哈大笑：“這一回，嶽鋒你傻了吧，上當了吧，是不是還等後天去伏擊啊？”
指揮部中，衆高官哈哈大笑，無比歡暢。
突然，一位通訊官衝了進來，臉色蒼白，大聲道：“不好了，不好了！”
鬆井石根一拍桌子，叫道：“慌什麼，慌什麼？說，出了什麼事？”
通訊官叫道：“航空母艦羣發來電報，說有二百五十架戰機直撲而來，對航空母艦進行輪番轟炸啊！”
什麼？
他們襲擊航空母艦？
不對，二百五十架戰機，哪有這麼多戰機？
哦，對了，蘇國的志願軍大隊啊！
鬆井石根咆哮道：“命令，除了監視牛首山的五十架戰機，其他二百八十架戰機，馬上回去，支援航空母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