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說不出兵就不出兵

日軍雖然擺出南下進攻常德姿態,但孫連仲由於想給張昊眼色看,竟然並不向張昊獨立團駐地方向增兵。日軍的戰略欺騙行動由於孫連仲的私心,而顯得滑稽,第6戰區V字形防禦部署並沒有動搖。

孫連仲當然知道常德不能丟,因爲常德是洞庭湖西側戰略支點,常德一旦丟失,日軍11軍就能以常德爲據點,向西南進攻貴陽昆明中國的大後方,南下衡陽包抄第9戰區,向西第6戰區就會面臨四面楚歌境地。

日軍假如進攻常德,讓張昊獨立團孤軍對抗一段時間,張昊獨立團的戰鬥力孫連仲是清楚的,在第6戰區挑選出任何一個軍,都不是張昊獨立團的對手,日軍要想越過張昊獨立團這道坎並不容易。孫連仲可不敢丟掉常德,他很清楚,常德假如丟了,他想在第6戰區扶正計劃就實現不了。孫連仲的想法是,讓張昊獨立團在與日軍的交戰中,遭受重創,從而給張昊以教訓。假如發現張昊獨立團頂不住時,他可以立即把王纘緒29集團軍調至獨立團後側,進行增援,並拱衛住常德。

王纘緒是第29集團軍總司令,也是第6戰區副司令長官,王纘緒當上第6戰區副司令長官是在42年7月,比孫連仲早。孫連仲安排王纘緒29集團軍扼守於安鄉至公安一線的以南地區。

1943年2月,日軍3萬餘衆從岳陽、沙市、宜昌等地,向第29集團軍守地進犯。孫連仲下令堅守陣地,不準出擊。15日拂曉,日軍攻破第6戰區前沿指揮部鬆滋要塞,迫使29集團軍67軍之一部在百里洲被動迎敵。到2月底,陣地失而復得。3月上旬,日軍全面向沙市以南濱湖各縣進犯。王纘緒親率獨立第一團到安鄉指揮作戰。敵我雙方形成拉鋸狀激戰到3月下旬,敵退守於洞庭湖西岸和沙市南岸的4處鋸點。4月上旬,29集團軍奉孫連仲命令停止攻擊並退出防地,日軍得以進至漢壽縣境,大肆燒殺姦淫,無惡不作。在戰役期間,149師師長趙壁光聽到日軍來臨的消息,嚇的帽子都跑掉,惹的陳誠和薛嶽極度不滿,王纘緒只好下令將趙壁光和149師三個團長都撤銷職務。

現在安鄉與南縣由第9戰區第30集團軍73軍與日軍對峙。

張昊駐防地周圍形勢非常複雜,但張昊是清楚日軍的戰略主攻方向的,所以,即使周圍出現了日軍,他也不主動出擊,而是象鱷魚一樣潛伏着,靜等最佳時機的出現。

張昊獨立團團部設置在一個大山洞中,那裡的溶洞較多,團部所在山洞待幾百人都不成問題,只是有點潮溼,長久待在裡面,對人體關節不利。

爲了團部和野戰醫院安全,把團部野戰醫院安排在洞中,是不得已而爲之之舉。這麼多年來,張昊一般不會把團部和野戰醫院安排在洞裡,原因就是洞裡的生活環境並不好。雖然潮溼,但由於洞廳體量大,通風情況還算好,亮度也還不錯,日軍假如空襲,在洞裡相對安全。

獨立團各營都依託山地,構築了堅固工事,並用高射機槍和重機槍建構了防空火力網。這是獨立團每到一地的常規工作,趙大志副團長會親自檢查,必須驗收過關。張昊強調了,防空工作不能一味依仗炮營防空連,因爲日軍飛機來襲方向沒有人能夠提前推測出來,炮營的集束火箭炮防空,只能在日軍飛機的飛行路線上才能發揮作用。

張昊的觀點是,要想打勝仗,必須把獨立團的所有工作預先全都做到最好。

在等待打擊日軍的時機之時,張昊對情報工作極爲重視,每天三次聽取雪兒的報告。不管有沒有重要價值日軍情報,張昊都要聽雪兒報告。獲取日軍情報主要靠電報偵聽和團部各營偵察人員的實地偵察。

因爲張昊對日軍情報工作的重視,所以,日軍的動向張昊能夠做到基本心中有數。即使有小股日軍竄至漢壽縣,張昊也不上當,仍然按兵不動。

1943年5月5日拂曉,日軍按預定計劃開始行動:第3師團由藕池口附近向百弓嘴第10集團軍第87軍新23師陣地進攻;獨立混成第17旅團由藕池口東向茅草街第29集團軍第73軍第15師陣地進攻;小柴支隊由石首向團山寺第15師陣地進攻;戶田支隊由華容附近向三汊河第73軍暫5師陣地進攻。守軍當即進行了堅強的抵抗,雙方激戰於碑灣、茅草街、徐家鋪、團山寺、黃台山等處。

1943年5月6日晨,守軍第77師與第15師協力反擊,與日軍激戰於梅田湖、芝麻坪、三汊河、黃石嘴、八股頭之線,反覆爭奪,血戰一整天,第15師第45團團長陳涉藩、營長李亞安均在反擊戰鬥中英勇犧牲。兩天激戰,第15師傷亡已達四分之三,第77師也死傷過半,形勢嚴峻!安鄉、南縣已處於半被包圍的危境。爲了先行擊滅從藕池口方面企圖深入之敵,第六戰區代司令長官孫連仲已按照預定的計劃電令第29、第10集團軍堅守和組織反擊,同時電令江防軍抽出第86軍的第67師及第18軍2個團策應第10、第29集團軍的作戰。

假如按照孫連仲的安排,上游地區主力將東進,從而中了橫山勇的圈套。

因爲委座是與張昊獨立團保持着聯絡的,張昊報告統帥部,日軍的戰略目標就是爲了消滅第6戰區主力,主攻方向就是石牌要塞。不管日軍如何運動,都必須逐級抵抗,絕對不能打亂原防禦計劃。委座在6日21時趕緊親擬電文給孫連仲發佈指令:“1.查三峽要塞扼四川門戶,爲國軍作戰之樞軸,無論戰況如何變化,應以充分兵力堅固守備。2.江防軍不得向宜都下游使用。3.南縣、津市、公安、鬆滋方面,應以現有兵力與敵周旋,並掩護產米區。4.特須注意保持重點於左翼鬆滋、宜都方面,以獲得機動之自由。”

孫連仲只得立即通知江防軍,收回前面的命令。

由於日軍集中兵力進攻第六戰區沿江防線的右翼,而第六戰區又不能抽調沿江防線左翼部隊策應,因而在傷亡過重的情況下無力遏止日軍的攻勢。混戰至7日晚,日軍主突方向上的安鄉首先爲日軍混成第17旅團及第3師團一部攻佔。第73軍與集團軍及戰區失去聯繫。第6戰區爲挽回頹勢,8日曾組織第29集團軍及第10集團軍集中力量實施反擊,但由於通信不暢,不少部隊又失去掌握,在調整部署尚未完畢之際,日軍又集中兵力向南縣進攻。暫5師在日軍夾擊下苦戰一整天,傷亡極大,當夜突圍至沅江地區收容,日軍於9日又佔領了南縣。至此,第6戰區第29集團軍的第73軍已喪失戰鬥力,轉移至常德附近收容整頓。第44軍仍防守津市、澧縣。

日軍戶田支隊在第一天的戰鬥中,第二大隊長安村修三少佐就被守軍迫擊炮彈炸成重傷,送往後方。小柴支隊在梅田湖及荷花市的戰鬥過程中,步兵第234聯隊第3大隊(阪田大隊)所屬的各中隊長,全部戰死或負傷。日軍獨立混成第17旅團步兵第90大隊大隊長舛尾芳治中佐在攻擊黃獅咀時頭部中彈被擊斃。第3師團中畑部隊第9中隊長笹本忍中尉在7日的戰鬥中也被擊斃,他在進攻沔陽、洪湖地區時,曾因“英勇戰鬥”,而受到11軍的嘉獎。日軍在第一階段的作戰中,因爲中國守軍的英勇頑強,也遭到了重創。

只是日軍不公佈具體傷亡,對外還公然宣傳,日軍取得了大勝,實際上只是慘勝。

孫連仲對張昊獨立團不前往救援安鄉和南縣萬分惱怒,他給統帥部發報,譴責張昊的這種行爲,懇求統帥部給張昊下達出戰命令,以阻止日軍進兵澧縣或常德。

統帥部接到孫連仲電報後,展開了激烈討論。

參謀長封裔忠認爲,張昊獨立團必須前往安鄉與南縣與日軍交戰,阻止日軍攻打常德。白崇禧認爲張昊獨立團重武器很多,挺進湖泊沼澤地區,非但不能發揮應有作用,還有可能被日軍打殘。白崇禧再三強調,必須相信張昊,張昊的情報以爲,日軍的目標不是常德,而是第6戰區主力,日軍進攻方向是石牌地區,給張昊以獨立決策權,讓張昊自主選擇恰當時機出兵。

委座聽了雙方爭論後,說:“我來給張昊發報,告訴他,常德假如失守,我會槍斃他,我現在的決策都依據的是他的判斷,假如犯錯,張昊必須承擔責任。”

何應欽點頭說:“不管怎麼樣,都必須防止日軍會主攻常德,我建議立即給王耀武發報,把74軍調過來。”

委座點頭說:“爲防萬一,那就把74軍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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