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戰事吃緊,委員長召集所有將領商議,到了最後,還是委員長拿主意,沒有幾個人真的敢去出什麼主意的。”
王宗耀在沙發上,皺着眉頭和韓國說到,兩個人都是體制內的人,只要不被第三個人聽到,那就基本上沒有事情。
“從抗戰開始我們就應該知道,我們和日軍的差距。先勝後敗的戰役都是大把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淞滬之戰,只要再投入一些部隊,就可以完全的把日本人趕下海。結果還不是沒有投入,讓國民政府直接失去了長江口這一要地,日軍軍艦可以通過長江直接來到腹地進行攻擊!”
但是話題一旦轉到韓城身上,王宗耀那嘴似乎就停不下來了。他對這個小舅子是真心佩服,軍內的消息傳播比軍統還要快上一些,而且也更多一些。軍內的消息並不直接和軍統相連,也是直接給委員長看的,更多的是關於敵佔區的一些普通的情況,太精密的事情他們也無法得知。
“那份關於芝川的懸賞你看了沒有?那可是50萬啊,我都想把我親弟弟送到日本人手裡。”
“這不是挺好嗎?而且你消息過時啦,現在日本人又漲價了。”
“漲價了不會吧?我覺得調到50萬就已經很多了。”
“現在他的懸賞是70萬,頂的上中央軍一個精銳師長的懸賞了。”
國軍重要的將領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懸賞,但是給不給鬼子那就是看自己了,把命不小心丟掉的也不少。師長身邊跟着浩浩蕩蕩的大部隊不是講排場,是爲了自身安全考慮的。
國軍的高官太講究身份了,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氣度和普通的士兵就是不一樣,因爲有錢讓他們變得不一樣。那幫日本人能夠憑藉着他們敏銳的嗅覺,很快的意識到目標,然後生死不論的擊殺,以至於讓他們屢屢得手。
八路軍這邊就很複雜了,地雷戰裡面的湯司令說過,高,實在是……那個意思就是八路軍和老百姓的衣服很像,很難分辨出來誰是八路軍,誰是老百姓。
“精銳師長?張靈甫嗎?”
韓國有些嘲笑的說道,這是沒有殺敵的一個懸賞,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懸賞。整個民國下來這樣的人也不多,這算是本事還是投機取巧呢?
“張靈甫這個人挺好的,有能力,但是這個人的脾氣不是很好。”
國軍將領多少都是有些交情,雖然派系衆多,都沒有cc那麼狠,遇到有不同意見的直接想辦法搞掉。這年頭當官可不是全爲了錢,也是爲了自己的命不被別人掌控,錢這個東西只不過是附帶的東西。
“不過這話你說的對,他的脾氣是真不好。人家現在可是風頭正盛啊,武漢會戰得到了總統的嘉獎,總統背後是誰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了,畢竟是他的學生,他總要維護一下的。能得到個功勞,那就儘量的提拔,有能力又忠心的人可不好找。當年要不是老蔣出面讓別人死保他,第二天就要審判槍斃了。”
“這些事情說不清的,要不是婦女們鬧的太大,根本一點兒事兒都不會出。不過他好歹算是一個高級將領,這些錯誤頂多算是個人問題,委員長主要還是惜才。”
韓國對於這個問題他不想再談了,就像他剛纔說的,有些事情說不清。能說清的事情,那都已經板上釘釘了。時代是不斷的變化,但是變得讓韓國有一些摸不清頭腦了,到底誰纔是黨國的首要敵人?這樣下去的話,黨國能否繼續下去,是中國的合法政府。
“盟邦那邊怎麼說?我聽說有很多人對於我的弟弟很感興趣。英國人稱它爲不殺人的羅賓漢,有的還叫他什麼佐羅?只不過這兩個下場真的不是太好,可能我弟弟下場也不會很好。”
韓國突然站起來,對王宗耀說道。
“怎麼說?這還能有什麼說法嗎?”
“有時候書裡面的快樂結局不代表真的是快樂結局,現在我弟弟的聲望可是超過了延安的部分人,甚至說這是有意宣傳的。目的就是爲了引起他們內部的問題,從而讓他們不得不自相殘殺。”
這個想法是很好的,如果真是一員封疆大吏的話,這麼多的輿論支持下,指不定會整出什麼事情的。韓城每天都收集報紙,他會看不到報紙上的信息?他原本就是打算以後等國家穩定了,搞一個抗戰報紙的歷史觀,到時候坐着收錢。說白了,這一切爲了什麼,這都是爲了安逸。
“可是你覺得你的計劃就一定能夠奏效嗎?我感覺我這個小舅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只要是人那就有慾望,不是爲名就是爲利,沒有那個人會脫離這兩個東西。”
韓國說的是信誓旦旦,覺得自己肯定是能夠猜中韓城的想法,並且他一定會付之行動。但是韓城不會這樣做的,因爲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熟知了幾十年的歷史進程,這麼一個英雄輩出的年代你去扎刺?你比委員長的能力強嗎?再不濟人家也是有百萬的軍隊控制,你算個啥,你就算個啥?
你不就知道未來幾十年的發展嘛,科技的進步,還有股票買哪隻最賺錢。住的地方一定要到上海浦東,或者是到北京邊上搞一大塊地,到時候自己就能躺在土地上過安逸的生活了。
“可能吧,我覺得事情到後面可能不會按照你的想法發展。我能看出來,他的志向是不在這裡的。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過自己以後要有什麼生活,或者說,他以後想當一個什麼人。”
“你說的也有可能,但是誰又會怎麼做呢?張靈甫尚且做不到這個程度,更別提其他人了。都是風華正盛的人,不爲錢不爲名誰去搞這麼多事情?難道都是爲了所謂的信仰?這麼些年了,我以爲我當初的信仰真的純粹,可是呢,還不是結黨營私,以權謀私。甚至說,搶佔別人的利益。”
韓國現在都覺得和自己當初的目標背道而馳了,甚至說之前那個兩袖清風的自己已經不見了,自己已經陷在了黑色的淤泥裡。自己在擡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弟弟還站在岸上看着自己,這種不平衡的心理迫切的想把自己的弟弟也拉下來,和自己變得一樣,甚至變得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