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帳篷內,一大羣渾身髒兮兮的鬼子軍官正挺身肅立,他們每個人都士氣低沉,神情萎靡。
中**隊在烏石門構建了堅固的戰壕和碉堡,雖他們有數量衆多的火炮,天上也有轟炸集羣的狂轟濫炸。
可是當他們驍勇善戰的士兵衝上去的時候,那密如蝗蟲的子彈就會迎面而來,他們強攻了一天,損失無數了士兵,竟然連中**隊的陣地邊沿都沒摸到。
打了一天除了傷亡什麼都沒有得到,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們心裡很是憋屈。
“將軍到!”門口衛兵的一聲大喊,軍官們齊齊的精神一震,側身讓開了一條通道。
第106師團長松浦淳六郎邁着鏗鏘有力的步伐走到前邊,望着這一羣灰頭土臉低着頭的軍官們,滿臉的嚴肅。
“身爲大日本皇軍軍人,難道一點點挫折就讓你們擡不起頭來了嗎?!”
松浦淳六郎戴着白手套的雙手拄着佩刀,飽含威嚴的聲音響起。
聽到松浦淳六郎的質問,這些穿着骯髒軍服的軍官們都齊齊的擡起了頭,他們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心。
雖他們在歷次作戰中也都和中**隊血戰,損失不少,但是今日的傷亡卻是以往的數倍,遭遇如此挫折,容不得他們不沮喪。
“這纔像我大日本皇軍軍人!”看到軍官們擡頭挺胸面容嚴肅,松浦淳六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第145聯隊長市川洋造滿臉慚愧地鞠首說:“將軍,我們給大日本皇軍蒙羞了……”
他們的部隊在強大的火力掩護下,竟然被打的落花流水,如果傳出去,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看到市川洋造主動的承認失敗,松浦淳六郎點點頭:“你既然能夠承認自己失敗,我也相信你能夠用支那人的鮮血洗刷此次的恥辱,我希望你能夠知恥而後勇!”
松浦淳六郎並沒有責怪進攻失利的市川洋造,反而給予了他鼓勵,這讓市川洋造中佐一愣,旋即露出了感激之色。
“將軍!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攻下支那軍的陣地,不辜負將軍閣下的信任!”市川洋造殺氣騰騰地說。
松浦淳六郎擺擺手道:“不急,大家都坐下,針對此次進攻失利,我們應該好好的總結,否則還會失敗。”
“嗨依!”軍官們都是深以爲然,齊齊的坐下。
他們此次打了敗仗心裡並不服氣,因爲中**隊並不是堂堂正正的和他們面對面的打,而是躲在堅固的工事裡。
雖然他們的士兵訓練有素,但是面對那些堅固的工事卻屢次受挫,如果中**隊不躲在工事裡,他們早就突破了防線。
“誰先說說,爲何我們此次進攻會失利?”松浦淳六郎環視了一圈軍官們,開口道。
第111旅團長山池恆少將沉着臉率先開口說:“支那人修建了層次分明的堅固工事,許多工事甚至是半永久性的,我們的部隊衝上去就會遭遇強大火力阻擊……”
山池恆少將分析着,其餘的軍官們都是深以爲然,並不是他們不勇敢,而是以往的戰術對這些堅固工事沒有作用。
“誰有對付工事的辦法?”松浦淳六郎聽完山池恆少將的話後,扭頭問軍官們。
一名鬼子聯隊長霍然起立,朗聲道:“將軍,支那人蜷縮在工事裡抵抗,我們可以用燃燒彈逼迫他們出來,只要逼出來了,立即用炮火轟擊!”
“不錯!坐。”松浦淳六郎滿意的點頭。
“嗨依!”
又一名大隊長挺身起立,惡狠狠地建議:“將軍,我們可以使用特種彈打擊!”
特種彈就是毒氣彈,衆鬼子軍官都是心神一凜,如果真的的使用的話,恐怕中**隊的陣地很快就能拿下,不過也有他們的擔憂,畢竟不到特殊情況,司令部是不允許他們使用的。
看到松浦淳六郎有些猶豫,聯隊長市川洋造站起來道:“將軍,我們以往的進攻都在白天,我們可以學支那軍發動夜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倘若攻不下來,再用特種彈不遲。”
周圍的軍官都是竊竊私語,晚上進攻雖然可以打中**隊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更多,他們持保留的態度。
松浦淳六郎也沒有立即表態,而是沉默的用手指有韻律的敲打着桌子,思索着這辦法的可行性。
他們在白天作戰已經成爲了慣性,而夜晚就變成了中**隊天下,並不是他們不擅長夜戰,只是他們不屑於夜戰,因爲大多數陣地白天就能拿下來。
而現在烏石門防線就像是一塊堅硬的石頭,他們非但沒有啃下來,反而崩掉了牙齒,在這種情況下,夜戰似乎也是可行的。
“將軍,我願意親自率部向支那軍陣地發動夜襲!”看到松浦淳六郎猶豫,聯隊長市川洋造開口請戰。
他們白天被打了灰頭土臉,對於心高氣傲的聯隊長市川洋造來說,心裡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想趁着晚上找回場子。
師團長松浦淳六郎也是擡起了頭:“我會讓炮兵部隊掩護你們,倘若能夠一舉突破支那軍防線,我會親自給你慶功!”
“諸位,立刻回去準備,我們趁夜發動攻擊!攻下支那軍陣地,爲天皇陛下盡忠!”
松浦淳六郎話語鏗鏘有力,一股肅殺的氣氛瀰漫起來。
“爲天皇陛下盡忠!”鬼子軍官們的眼中都閃着野獸般的光芒,殺氣騰騰的嚎叫了起來。
無邊的夜色籠罩着大地,清涼的山風吹散了戰場瀰漫的硝煙,也讓氣溫下降了許多。
鬼子陣地的方向一片暗沉沉的看不清楚,遠處偶爾響起的一兩聲冷槍提醒着弟兄們還身處隨時可能喪命的戰場。
和鬼子打了一天的弟兄們三五成羣的窩在戰壕裡抽菸享受着這難得的歇息時間。
雖說白天的時候和鬼子沒有面對面的肉搏廝殺,但是鬼子的攻擊就沒停過,讓他們一直高度緊繃神經,現在放鬆下來,一個個累癱了一樣。
“咋個啦,想媳婦了?”一名弟兄看着抱着槍沉悶不語的同伴,用手捅了捅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我還沒媳婦呢,我娘在鄰村給我說了一門親,這不剛定下日子,就當了兵,也不知道打完仗回去人家姑娘嫁人了沒。”這名弟兄悶悶不樂的說。
“肯定等着你呢,你多殺幾個鬼子立個功,到時候騎着高頭大馬,風風光光的娶回家,生一大幫小子,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嘿嘿,那倒也是,對了,你家裡還有啥人?”這名弟兄的臉上洋溢着幸福,扭頭問。
“我就孤家寡人一個,爹孃都讓鬼子給殺了,家裡沒人了。”這名弟兄的聲音有些低沉。
“對不住,我不知道你家裡……”感到問唐突的弟兄急忙想解釋。
“沒啥,都過去了,現在我不也有你們這幫弟兄一起打鬼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