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管齊下

做爲三省接壤之地,以前偶爾來西隆的馬幫商隊也不少。可惜的是,西隆限於交通等原因,商貿往來並不興盛,很少有商戶在此駐足開設商鋪。

那些行走西南的馬幫商隊,即便來西隆一次,往往都不會待太久。而此番胡彪一行的出現,確實令居住在城中的百姓覺得好奇與擔心,不知道胡彪一行會帶來何種改變。

看着聞訊而來的縣官周碩,做爲新任的縣官,朱成宗也客氣的與對方握手,出示了相應的任命書。加上秦天佑這位新任保安團長,周碩同樣表現的很客氣。

雙方一番客套過後,面對周碩的吃飯宴請,朱成宗卻很直接的道:“周縣官,吃飯的事情不着急。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先看看府庫。這次過來,重肩在身啊!”

想掌控一座縣城,那怕是一座人口不多經濟落後的縣城,府庫都是必須掌控的。手裡沒錢沒糧,如何管理地方安撫百姓呢?至於兵營,朱成宗反倒不用擔心。

聽到朱成宗提及府庫,周碩眼神有些閃爍,露出幾分無奈之意道:“朱縣官,此事還是先去縣衙再說吧!西隆的情況跟南方不一樣,根本收不到稅,可謂年年入不敷出啊!”

“這麼說的話,府庫根本沒什麼餘錢了?這就有點難辦了!秦團長,勞煩派些兄弟去府庫那邊,我想看看府庫究竟是何情況。破船尚有三根釘,一座縣城總不能啥也沒有吧?”

接管府庫也是朱成宗過來時便與胡彪商定的事,至於查處貪污這種事,胡彪也想看看西隆這些前任官員們,究竟會如何對待接掌權柄的他們,再決定後續如何處理。

雖然胡彪很想將這些貪官通通殺掉,可胡彪覺得單純殺人,並不足以讓百姓信服。唯有找到相應的證據,讓百姓覺得這些人該殺,這樣他還能賺點民心威望。

其次,胡彪一行雖然初來西隆,可有關西隆的一些情況,多少還是有了解。這邊的情況相對還是比較複雜,少數族羣的數量還不少,改土歸流的年代其實也不久。

即便縣府成立的時間不短,可境內一些大的少數族羣,跟縣府這邊關係也談不上太好。有合作也有對抗,雖然沒發生禍亂一方的事,卻也需要花些心思收攏民心才行。

早前決定來西南時,這種情況胡彪便有考慮過。前世在西南服役,胡彪也經常跟少數族羣的人打交道。他很清楚,只要以誠相待,其實少數族羣的人也很好打交道。

尊重、真誠、一視同仁,才能獲得對方的支持。想要做到這一點,確實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決定親自過來走一趟,也是擔心秦天佑跟朱成宗,完成不了這件民族融合的事。

關於接管西隆的事,胡彪並未過多插手。趁着雙方完成權力交接的機會,胡彪也開始觀察西隆這座偏遠小城。總的來說,這樣一座所謂的縣城,確實不如南方一些小鎮。

看到秦天佑派兵進入小縣城,胡彪也很直接的道:“咱們先進城,而後再找地方紮營休整。偵察分隊,把偵察警戒哨佈置出去,務必確保大部隊安全!”

“是!”

隨着胡彪一聲令下,待在身邊的偵察隊員,很快便離開了隊伍。至於這些人去了那裡,圍觀的百姓也不敢跟蹤。原因很簡單,偵察隊員身上都揹着槍呢!

事實上,這樣一座偏遠小城,根本沒有所謂的城牆。那些所謂的城牆,跟土圍子差不多。真有敵人打進來,這種土圍子擋擋步機槍子彈還行,炮彈肯定扛不住。

好在西南的土匪手中,能擁有火炮的真心不多。加上城裡駐紮有將近一個營的保安部隊,抵擋土匪偷襲或進攻,想來問題還不大。想抵擋大部隊進攻,幾乎沒什麼可能。

接管西隆保安團的秦天佑,第一時間下令清點彈藥庫的武器彈藥,其次便是收繳所有保安隊員的槍支。雖然有人不想把槍上交,可面對特遣二連的槍口,沒人敢反抗!

知道這些官兵有所擔心,秦天佑也很直接的道:“放心!讓你們上交槍支彈藥,只是爲了統計槍支彈藥數量。等清點結束,武器彈藥自會發放到你們手中。

就你們現在的裝備,比老子路上繳滅土匪用的都差。從今往後,你們都是我的兵。只要你們服從命令聽指揮,我也不會虧待你們。若三心二意,那就趁早滾出我的隊伍!”

很乾脆直白的話,讓那些保安團的軍官們,心裡多少覺得有些不舒服。保安團再不濟,好歹上面也會下撥軍餉跟物資,他們這些當官的至少能發筆小財。

眼下秦天佑一來,還帶來這麼多精銳的部下,未來保安團中,恐怕不會有他們的位子。這也意味着,將來想喝兵血賺點小錢,基本已經沒可能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道理很多人都知道。雖然這些軍官很不爽,可看到特遣二連的裝備,還有不少隊員挎在身上的花機關,除非他們想死,否則有氣也只能忍着。

清點完物資免不了還要清點人員,相比花名冊上的名額,此刻保安團的名額無疑少了許多。這種吃空餉的情況,秦天佑以往在部隊,也並非第一次碰到。

上報的官兵名額將近一千人,而保安團實際兵員僅有三百餘人。看到這種情況,秦天佑也忍不住冷笑道:“僅有三分之一的實額,你們這手段還真是厲害啊!”

原本擔心秦天佑會翻臉,結果只是冷笑嘲諷,前任保安團長也只能苦笑道:“長官,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實際上,上面也只發三分之一的餉。

如果我們實額報上去,上面也就發三分之一的餉。兄弟們也有老有小,又被安排在這種地方當差,平時半點油水都沒有。要是不把人數報多點,兄弟們吃飽都成問題啊!”

訴苦,求同情,也是這些軍官所擅長的。當然,他們說的也全是實情。可若大一個縣城,要說一點油水沒有,那也不太可能。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官軍嘛!

對於保安團長說出的話,秦天佑不置可否的道:“具體情況如何,稍後我自然會調查。但有一點,往後你們若想跟我混,那就必須按我的規矩辦事。

如果不想在我手下當差,你們想離開我也禮送出境。順便說一句,我這個保安團長,並不受命鵝城管轄。那怕你們的李、白兩位長官,他們也管不到我。

那就意味着,以前你們有上面撥發軍餉跟物資,往後就沒有。當然,若你們通過我的考覈,又願意留下來,該給你們發的餉一分不少。這些事,你們都考慮清楚!”

此話一出,這些軍官滿臉震驚的道:“長官究竟是什麼人?”

“這事不是你們能打聽的!你們只需要知道,我這個任命書,是李、白兩位長官親自簽發的。另外在徐州會戰跟武漢會戰時,我跟你們的白長官還喝過酒。

至於我跟我的部隊爲何來這裡,如果你們願意留下,往後自然就會知道。當然,我跟李、白兩位長官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上下級關係。這麼說,你們能明白嗎?”

聽秦天佑這樣一說,這些多少有些見識的軍官們,很快猜測秦天佑有可能是老蔣派來的。至於爲何把人派到這種窮鄉僻壤之地,那也確實不是他們能猜測分析出來的。

恩威兼施震懾住這些軍官,秦天佑開始讓人清點武器彈藥。看着保安團的彈藥庫,儲存的武器彈藥極其稀少跟簡單,秦天佑也覺得極其無語。

找來手下一名排長道:“去跟老大彙報一下,能否把路上繳獲的那些武器彈藥,全部放到軍營這邊來。這裡面有些槍,槍膛線都磨平了,這種槍基本可以報廢了!”

“是,團座!”

聽着手下的稱呼,秦天佑也忍不住苦笑連連。對他而言,當這種的保安團長,確實非他所願。問題是,這是胡彪的命令,他總不能違背吧!

只是相比當初跟胡彪前往戰場,秦天佑也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裡,便從普通的班長晉升爲中校。他能有今天,也全是胡彪一手提攜。這團座,想不當都不行啊!

進入城中的胡彪一行,並未住進軍營,也沒住進縣衙所在地。相反有些另類般,在城中找了一塊空地,快速搭建起帳篷來。看樣子,依舊打算在帳篷裡過夜。

事實上,胡彪也並未沒想過去住房子。問題是,小小的西隆突然涌進六百多人馬,那有這麼多房子住呢?這種偏僻小城,就算有食宿的小飯館,也住不下這麼多人。

反倒找一塊空地搭帳篷休息,即不會打擾城中百姓,也能近距離跟百姓接觸。以往馬幫商隊來這裡,大多也是這麼做。只不過,做完生意大多就會很快離開。

而此番來西隆,胡彪也購買了大量生活物資。他覺得,通過這種交易,應該能瞭解到更多此地的情況。尤其那些住在城外的,相信到時也會進城尋求交易。

縣府由朱成宗接管負責,軍營有秦天佑接管負責。做爲核心人物的胡彪,反倒以商販頭目的名義隱藏起來。三管齊下,相信也有助於胡彪等人,儘快將西隆真正管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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