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十分混亂,中日軍隊再加上“中國兄弟團”數千人就在機場外的空曠地上殺成了一團。
掐脖的、扭打嘶咬的、釦眼挖鼻的……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目的就只有一個,就是置對方於死地。
所以,冷兵器作戰的慘烈程度一點都不比熱兵器低,甚至還可以說遠高於熱兵器戰場……原因是熱兵器作戰通常都有一定的距離,而冷兵器作戰卻是面對面,鮮血、死亡、嘶吼、慘叫就在身邊,空氣中還瀰漫着血腥味和汗味,甚至就連對方臨死前絕望和恐懼的眼神都一覽無遺。
張弛和一營的戰士們此時就活生生的體驗了一把。這種體驗,甚至讓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事後想起來都後怕不已,因爲那是一種近乎原始失去人性的瘋狂,在這一刻,戰士們都不覺得自己是個人,而是一隻動物,一隻爲了生存而拼命的動物。
當然,這場肉搏戰還是中國方面佔了上風。
這不僅是因爲中國人數佔優……此時的日軍只有一千多人,而張弛的部隊再加上“中國兄弟團”的人,至少有兩千多人。
但這並不是中國一方佔上風的主要因素,要知道日軍近戰能力很強,中國方面,張弛一營的近戰能力雖然也不賴,但與鬼子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畢竟小日本軍隊裡練劍術的比例不在少數,且日軍對拼刺技術的訓練簡直就到了偏執的地步,據說他們從當兵的第一天開始起就天天把拼刺當晨跑一樣練的,時不時的還會用活人來讓新兵練拼刺來練膽。這使得日軍在近戰中往往一個人能與三、五個敵人拼刺而不落下風。
當然,這種情況是相對抗戰初期鬼子訓練足素質高而言,到抗戰後期小日本的訓練也逐漸下降了,而中*隊的素質卻是戰鬥中慢慢成長起來,以至於後期日軍就算是在拼刺戰中都討不了好。
“中國兄弟團”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本身雖然是戰俘也有些軍事素質,但他們被俘後一直在半飢半飽的狀態下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於是這體力就成級數的下降,而在近戰中體力又是尤其重要的,不少人就算能夠在近戰中殺死一名敵人,但自己也是渾身虛脫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這對於一場戰鬥來說,其實也跟死了差不多,因爲他已經無法發揮作用也就是對戰場沒有幫助了。
所以,如果僅僅只是人數上的優勢,中國一方很可能還是打不過面前這支訓練有素的日軍……這說起來雖然有些氣妥,但卻是抗戰時期的實際情況,所以就算是新一軍在面對日軍時也是儘量避免近身肉搏。
但中*人還有兩方面的優勢:
一個是“中國兄弟團”是從身後將日軍包圍或者也可以說是對日軍照成前後夾擊。
這可是佔了很大的便宜。
包圍這東西,在常人的思維裡,或許以爲那不過就是斷其補給及後路,給對方以士氣上的打擊而已。比如像這一仗,就算是中*隊將日軍包圍,那日軍只要分出一半的人轉過身來對付“中國兄弟團”不就可以了?!
但在實際上的戰鬥中卻沒有這麼簡單。
往小裡說,就是當日軍被包圍後人數上的懸殊將會進一步被擴大……可以想像,被包圍在中間的日軍,他們雖然有一千多人,但卻有許多人被壓縮在圓的內部而無法發揮作用,實際能發揮戰鬥力的只有大慨圓周的那一圈人。而中*隊能發揮戰鬥力的卻是外圍更大的圓,於是在同一時間裡,中*隊往往是兩人甚至更多人對日軍一人。
往大里說,日軍在面對正面的敵人時,還得時不時的注意後方,因爲他們不知道身後的戰友會不會撐得住,如果身後的戰友已經被撂倒而自己還一無所知的話,那就意味着自己將後背亮在敵人面前了。而中*隊顯然就沒有這方面的擔心。
這也是在冷兵器戰場上,就算補給充足也很忌諱讓敵人包圍的原因,一旦被包圍,往往就意味着再多的兵力也只能發揮出十分有限的戰鬥力,那時的戰鬥結果就絕不是一命抵一命那麼簡單了。
更爲重要的還是,此時的日軍還不能說是完整的日軍,他們中混進了許多身穿日軍軍裝一時之間還分不清是敵是友的一營戰士。
這是張弛是厲害的一着……他喊動手時並不是所有的戰士都動手,至少有一個連的戰士是受命繼續在日軍內部潛伏着並跟日軍同樣的動作,甚至有時還不惜假裝跟中*隊鬥上幾下。
然後,打着打着就突然對身邊的日軍發難。
這其實就是日軍常玩的滲透戰,這戰術給日軍造成最大危害就是,使日軍不知道站在身邊的戰友是敵是友,因爲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給自己來上一刀。
日軍雖然常玩,但他們同樣對這種戰術卻毫無辦法,尤其是在兩軍混戰成一團的此時,滲透戰基本可以說是無解,被滲透的一方只有潰敗或是等死。
日軍到最後一刻也沒有逃跑,確切的說是沒有出大批量的潰敗,只有少數幾人脫離了戰場逃進了機場附近的森林。
於是戰場上就留下了成片成片的屍體,有日軍的,也有中*隊的。
張弛狠狠的舉起石頭砸在被壓在身下的日軍的腦袋上,那日軍一聲慘叫後,掐着張弛脖子上的手就慢慢的鬆開、軟下。
張弛的步槍,早已在剛纔的肉搏戰中不知道去哪了,於是張弛就只能用自己任何可以找得到抓得到的武器……石頭。
如果在剛纔,是日軍先抓到這塊石頭的話,死的人也許就是張弛。
所以戰場還真是個很奇妙的地方,死與生之間,有時僅僅只是一個平時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石頭。
張弛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全都都是鮮血,周圍的人也都差不多都是。
“中國人!”起身時張弛還忘叫了聲,雖然這聲音因爲力氣幾乎用盡而很小聲,但卻是分辯敵我的唯一方法。
“中國人!”
“中國人!”
……
周圍的人一聲聲的回答,於是張弛才知道,戰鬥已經結束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