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後,杜威遠緊緊地跟着毛成來到了村子最好的房子前。杜威遠拉住了準備進去的毛成,輕聲問道:“寶仔,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毛成看了杜威遠一眼,說道:“當然是來殺鬼子。少羅嗦,跟上!”說罷毛成快跑了兩步縱身一躍,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圍牆的牆沿,慢慢的支撐起身體,把頭探出了圍牆,看了看裡面的情況,然後用力一撐,整個人翻過了圍牆,輕輕地落到了地上。等杜威遠落地後,毛成向四周看了看,做出了一個前進的手勢。
一路潛行,毛成和杜威遠不斷的放到鬼子的巡邏兵和哨兵,很快來到了一間屋子外。聽着裡面傳出的打呼嚕聲音,毛成和杜威遠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伸手推開了房門,小心翼翼的摸了進去。
看到睡着兩邊通鋪上的鬼子,毛成向杜威遠使了個眼色。杜威遠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拔出了匕首,向右側的通鋪走去。一手捂嘴一手下刀,毛成和杜威遠兩個人像是在殺豬一樣,乾淨利落的把房間裡三十多個鬼子送回了老家。
解決了屋子裡的鬼子,杜威遠走到了毛成的身邊,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問道:“寶仔,我們接下來去什麼地方?!”
毛成回答道:“你跟着就是了!”說罷毛成也顧不得打掃戰場,打開房門向外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後,帶着杜威遠快速的走出了房間。與此同時,劉三寶和陳子浩兩組人也都潛入了村子,對村子裡的鬼子和僞軍軍官展開了攻擊。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毛成帶着杜威遠和劉三寶他們在村子中的祠堂匯合到了一起。
匯合後,劉三寶和陳子浩把殺死鬼子數量告訴了毛成。毛成統計完數字後,放下了心,說道:“村子裡的鬼子已經被我們全部肅清了。接下來就該對付治安-軍了。”
陳子浩問道:“寶仔,我們還是像對付治安-軍那樣對付鬼子嗎?!”
毛成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畢竟是中-國人。他們當這個二鬼子,也不都是自願的。我們只殺他們的軍官,然後把他們的武器全部收繳了。等天亮了,再把他們集中起來。先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隨後把他們編成部隊,讓他們跟着我們去打鬼子。”
陳子浩有些擔憂的問道:“寶仔,這個能行嗎?!”
毛成笑着反問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再說了,男人不能說不行!”
“噗嗤!”劉三寶聽到毛成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在一頭霧水的陳子浩耳邊輕聲嘀咕了兩聲,陳子浩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過了兩三分鐘,毛成說道:“好了!都不要笑了!再有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我們要在天亮前把活幹完,大家開始行動吧!”……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毛成站在村子中-央打穀場上,看着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武器彈藥,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地笑容。這時趙翔和周志新端着狙擊步槍跑到了毛成的身邊。趙翔問道:“寶仔,讓我們進來有什麼事?!”
毛成指着身後戲臺,說道:“我身後的戲臺看到了嗎?!”見他們點頭,毛成接着說道:“你們兩個等一會埋伏到戲臺頂上。治安-軍那些人集合後,你們兩個專門招呼那些躲在士兵中挑唆的死硬份子。”
“是!”趙翔和周志新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按照毛成的吩咐向戲臺走去。等趙翔和周志新隱蔽好之後,毛成向劉三寶等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拿出了從治安-軍司號員那裡順來的軍號,吹起了起牀號。
正躺在牀上跟呼呼大睡做美夢的治安-軍士兵聽到號聲,動作麻利的從牀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走到放槍的地方見槍沒了,立刻混來了起來。一個個慌慌張張的跑到了打穀場上,看到站在戲臺上的毛成和堆在戲臺前的武器,治安-軍士兵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等人都安靜下來,毛成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好!我們八路軍。從現在開始,你們被俘虜了!”
“什麼?!我們被俘虜了?!”
“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不見團座啊?!”站在打穀場上的治安-軍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過了兩三分鐘,毛成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丟給老子安靜!”
“這位八路長官,你們的政策我們都清楚。我們不想跟你們當八路,所以你們給我們每人兩塊大洋的路費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你們 操心!”毛成的話音剛落,一個治安-軍士兵的聲音響了起來,接着又起鬨道:“弟兄們,我說的對不對啊?!”
“對!”治安-軍士兵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毛成說道:“我想你們搞錯了!我跟其他的八路軍不一樣!怎麼不一樣呢?!我打仗有一個規矩,不需要俘虜。也就是說,除了我們自己人外,不管是鬼子還是像你們這樣的二鬼子,我都不會留下。因爲我信奉,只有死了的鬼子纔是好鬼子。同意,只有死了的二鬼子纔是好二鬼子!”
聽着毛成充滿殺意的話,剛剛還有些騷亂的治安-軍頓時安靜了下來。毛成見火候差不多了,接着說道:“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凡是手上沒有粘過無辜老百姓血的,站到我的右手邊!”
底下的治安-軍士兵聽到毛成的話,相互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治安-軍士兵從人羣裡走了出來。有一個就有第二個,眨眼的功夫,大約有四百多人走到了毛成的右側。
毛成看着剩下的人,問道:“你們爲什麼要殺百姓?!”
其中一個長得十分瘦小的人向前走了兩步,說道:“你以爲我們願意殺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我們也都是被逼的!如果我們不殺,小鬼子就要殺了我們,而且也不會放過那些老百姓。”
毛成冷笑道:“你們手上拿的是燒火棍,還是槍?!難道不知道反抗?!”說着毛成掃視了一遍在場的治安-軍士兵接着說道:“你們一定會說,反抗有什麼用?!救不了老百姓,還會把自己賠進去。但是你們不要忘了,你們是軍人!中-國-軍人!軍人是用來幹什麼的?!是用來保家衛國的!如果你們連老百姓都不護不了,還不是直接給自己一槍,了結自己。”
聽完毛成的這番話,治安-軍士兵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毛成看到他們的反應,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八路軍執行的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團結所有力量抗擊日寇。如果你們覺得自己還是一個男人,就拿起武器,跟着我們去打鬼子。”
“打鬼子?!不要鬼子沒有打到,把自己的小命賠上!”
“哈哈……”毛成放聲大笑道:“難怪鬼子一個小隊敢追着國-軍一個團打。原來都是你們這些敗類在裡面搞鬼!像你們這種欺軟怕硬的混蛋,活在世上就是浪費糧食。”說着毛成向趙翔和周志新發出了暗號。趙翔看到暗號,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砰!”隨着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剛剛那個發出嘲笑聲的治安-軍士兵應聲倒在了地上。
毛成說道:“你們一定很好奇,爲什麼那麼長時間,鬼子和你們軍官都沒有出現?!”見在場的人都默默地點起了頭,毛成接着說道:“因爲昨天晚上,我們已經把在這裡的鬼子和你們的長官,全部送他們回老家了。”略微停頓了一會,毛成讓他們消化一下他剛剛說的那些東西,繼續說道:“我聽你們的口音,你們中大部分都是東北人吧?!九一八的時候,你們的張少帥把你們和東北的老百姓都拋棄了。你們爲了生計,投靠了鬼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這不是藉口。爲什麼不是藉口。因爲你們是軍人!你們中有些人會說,長官都走了。我們留下來不是送死?!你們也不想想,爲什麼你們長官能跑,你們跑不了?!”毛成從左往右,又從右往左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治安-軍士兵,彷彿在自問自答一樣,說道:“因爲你們的長官是爲了錢,爲了權利而當官。他們遇到麻煩第一件事就是保存自己的利益,至於其他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會管。而你們當來當去就是一個普通小兵。這是爲什麼?!不是因爲你們沒有文化,而是他們擔心,你們有一天會爬到他們的頭上去。”
陳子浩接口說道:“我家世代是農民。家裡人希望我能有出息,籌錢給我讀書。後來我進了講武堂。讀書出來,我進入了部隊。在部隊裡,我從班長當起,慢慢的升到了營長。但是到了營長那一步,我就再也升不上去了。不是我能力不夠,而是沒有門路。說穿了,我家裡都是種地的。不是當官的。他們那些當高-官的看不起我們這種人。後來我爲了阻止一個旅長打士兵,最後跟他們鬧翻了。一氣之下,我帶着部隊當了紅軍。……”
陳子浩講完自己的故事,杜威遠也說起了自己的事。一個接着一個,當輪到劉三寶講的時候,士氣低迷的治安-軍士兵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也紛紛說起了自己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