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番小國,端得無禮,可惡!無恥之尤!”
見朱慈烺被氣的拍了桌子,閣老大爺們不知其就,在得了朱慈烺準允之後,龐大海又將剛纔聽來之事說與閣臣們聽。
原來剛纔那羣使者說的話禮部雖然沒聽明白,恰巧隨行的幾個太監裡有個懂番語的,將使者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龐大海。
龐大海一聽這還了得,一邊與禮部官員接洽繼續監視這些使者,一邊趕緊來報與朱慈烺聽。
“呵呵皇上不必動怒,嘴在別人身上長着,即便大明再強大也斷然不可能管住悠悠衆口。”劉鴻漸微笑着安慰道。
還想玩走私?這些外國佬他不清楚,但有黃大炮以及海事警備隊在,中國的商人自然會三思而行。
有些事不是你嚇唬一番人家就不去做的,必須有人去試了,並且跌到了坑裡,纔有作用。
“朕也同意劉卿,不降這些番國的關稅,諸位愛卿無須再議此事,朕意已決。”朱慈烺仍舊消不了氣。
若不是這些外國使節來京盡人皆知,朱慈烺甚至想直接將這些鳥使節直接砍了。
“不降歸不降,這些使節臣還是想去見識見識,還請皇上榮允。”劉鴻漸又道。
通商是好事,意味着大家都有銀子掙,只是以後勢必要與這些使節背後的國家有交集,事先了解一下也不算多。
對於劉鴻漸的提議朱慈烺自無不允,出了乾清宮劉鴻漸跟着一個小黃門向鴻臚寺行去。
鴻臚寺裡幾個使節聚集在一個屋子裡焦躁不安,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大明皇帝依舊沒有傳喚他們,這讓他們感覺事情有點不順利。
幾個國家三年前還在本國打的不可開交,即便是到了如今,在南洋爲了爭奪利益也經常大打出手。
然而爲了大明的事兒他們仍舊選擇了合作,沒辦法,大明實在是太大了,大明龐大的消費市場對他們來說也太重要了。
“幾位尊貴的特使,我大明的安國郡王稍後要見你們,請稍事準備一下。”一個禮部官員敲了敲門進來通報道。
“大明的王爺,安國郡王?嘶——”小弗朗機特使亞歷克斯嘴裡深吸了一口冷氣。
其餘幾個使節也左右互相看看,眼中盡是驚駭。
大明的一官·鄭爲何南逃,大明爲何如此迅速的便組建了海關衙門,大明的海事官員有爲何如此吝嗇,全是出自這個大明的安國郡王之手。
荷蘭國有一塊領地距離大明最近,對大明的情況知道的也最多,聽聞大明之所以能在三年之內蕩盡不臣,也是出自這位安國郡王之手。
現在這位傳奇中的王爺說要見他們,如何能不令他們驚駭,甚至於有幾人額頭都見了汗。
“穿的有點多了,都熱出汗了。”艾博塔鬆了鬆衣襟尷尬的道。
“是呀,這大明的鬼天氣!”此是二月時節,京城還未回暖,幾個使節抱怨着緩解心中驚駭。
少傾,幾個使節磨磨蹭蹭的來到了鴻臚寺衙門,在進門時幾個使節甚至互相謙讓起來。
他們寧願再去面見大明的皇帝,也不想來見這大明的安國郡王。
衙門口站着兩排扛着火槍、腰配戰刀的侍衛,只看這些侍衛的眼神就知肯定不是善茬,這就更令幾人膽戰心驚了。
“見過大明安國郡王殿下。”幾個使者進來老老實實的行了禮。
“哈哈哈,諸位勿需多禮,都坐吧。”劉鴻漸和顏悅色的伸手示意他們坐下。
艾博塔與亞歷克斯對視一眼,心說這位王爺如此年輕,看着面色也不想心狠手辣之人,應該是消息不準確吧。
“本王不喜廢話,聽聞諸位前來是希望我大明能減免關稅,可有此事?”劉鴻漸開門見山道。
“確有此事,殿下,大明乃天朝上國,是以我等希望朝廷能通融一下,體恤我國之商人。”亞伯拉罕抱拳做了個大明的禮節道。
“喲呵,你是哪國的使節,竟還知道天朝上國?”劉鴻漸一聽便樂了,敢情天朝上國這詞兒在這時都已經爲外人所知了。
“回殿下,我是意大利亞國人。”亞伯拉罕老實的道。
“那麼我問你,如果大明的商人去你們國家貿易,你們的國家收多少稅。”劉鴻漸看着這個留着絡腮鬍子的老外道。
“回殿下,我意大利亞王室規定,外商可按船和貨物價值來徵,但總體約爲百分之三十。”亞伯拉罕不敢在劉鴻漸面前弄虛作假,直接說了實話。
“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成,大明國的關稅也是由船稅和貨稅組成,船稅按船的大小,貨稅按貨物價值。
船稅爲定額大船一千二百兩,中船九百六十兩,小船四百五十兩,貨稅按貨物價值的兩成來算。
這樣算起來,倘若諸位的船隻以小船滿載香料來我大明貿易,總體徵收稅務額度應該不到三成,也就是不到百分之三十。
本王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大明的關稅比你們的還低,爲何要我大明爲你們降低關稅,你們自己反倒是沒有表示呢?”
劉鴻漸比較了一番反問道。
“這……”亞伯蘭韓一時語塞。
其實他們是有苦說不出,大明有着龐大的疆域和更加龐大的人口,大明的人口數量是他們這幾個使節背後的國家加一起還要再乘以十。
本想着這麼龐大的市場應該蘊藏這龐大的收益,奈何並不如此。
大明的百姓似乎對他們的貨物並不感興趣,除卻香料生意外,其他的東西大明百姓都不買賬。
而反觀他們的國家對大明的需求,從絲綢、到瓷器、茶葉等林林總總數不勝數,尤其是瓷器,特別受他們國家貴族們的喜愛。
更可氣的是,他們國家還生產不出來,不論怎麼學習怎麼研究,就是造不出像大明國匠人出產的瓷器那邊精細和唯美。
只大明的絲綢、瓷器和茶葉,就造成了他們與大明國之間巨大的貿易逆差。
也就是說,如果不能減免大明的關稅,他們自南洋、自美洲、自利未亞掠奪來的金銀,最後全部都要流入大明。
這簡直是在喝他們的血,辛苦來辛苦去,全是爲大明國做嫁衣裳,這事兒擱誰誰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