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時砍腦殼的,你跑到哪裡去了嘛,害得我到處找你。”鞦韆索把棋盤掀到地上,衝着掃地阿姨大吼,“你下個剷剷,我的賢內助來了。”
然後,他直奔離自己不太遠的宮商角,掛在胸前的那兩把刷子盪來盪去。
不問三七二十一,一把將宮商角死死地抱住,又是親又是啃,老淚縱橫。
宮商角還不太習慣這突如其來的相擁,這還是以前那個鞦韆索嗎,她感覺好陌生。
掃地阿姨忘了手上的笤帚,眼睛直勾勾地巴望着他們,自言自語:“真是久別如新婚。”
洞中的其他男人都像啞巴一樣看着他們。 щшш▲ ttкan▲ ¢O
“角角,你好瘦,是我不好,以後若再打肚皮官司,我鞦韆索一定要保證你勝出。”
宮商角想掙脫他,但又覺不妥。說實話,也挺感動。於是用雙手端了端他的臉,輕輕問:“你胸前掛兩把刷子幹嗎?你的嘴角怎麼有點歪?峨嵋那邊還好嗎?我不在的日子裡,你是不是又在跟那些女弟子玩老鷹捉小雞?還是夜夜在給她們講狼和羊的故事?……”
“角角,說來話長,我被褲子云派來的奸細差點給淹死了,我跟他不共戴天。”說完鞦韆索的淚蛋蛋滾落了一大串。
宮商角心頭一驚,暗想,這個褲子云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以爲自己長得帥就可以放肆到爲所欲爲,哼,還想老孃我幫他換臉,門都沒有。
一旁的紫衣大俠十分尷尬,又不好打斷這對親熱中的倆口子,只得吹起口哨。
“角角,你打我吧,打我吧。”鞦韆索把宮商角的手放在臉上。
“老秋,這麼多人在看,不好意思,快放開我吧。”宮商角那對吵架似的眼睛縮小間距。
掃地阿姨莫名地感動起來,還拍起巴巴掌,這一拍不要緊,直接引爆夜叉洞雷鳴般的掌聲。
麻煩了,紫衣大俠輕聲對自己說。他想,愛情這玩意兒一旦回到正軌,十條牛也不能將宮商角拉到正道上去了。
想到這裡,他急忙來到掃地阿姨跟前,耳語:“快想辦法把他們拆開。”
掃地阿姨埋怨道:“這差事我不想幹,人家好上了,我幹嗎要去拆開他們,要拆你自己去拆吧,古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我,我,我趙走叉算求你了,阿姨。”紫衣大俠急出虛汗來。
“好嘛,我去試試,”說罷,她躥到鞦韆索背後,大喊,“要親要啃換個地方行不行,別擋住我掃地。”
終於有效果,鞦韆索將攬腰的雙手一鬆,不料,微閉眼睛正在享受真情相擁的宮商角,身子往後一仰,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鞦韆索,你這個死鬼。哎喲,我的腰。”宮商角似乎很痛。
鞦韆索趕緊去扶她,卻被擋在面前的掃地阿姨直接給絆倒,令他重重地壓在宮商角的身上。
洞子裡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紫衣大俠,我表現得好嗎?”掃地阿姨躥到趙走叉跟前,小聲問。
“不好,你搞砸了,唉。”說完,紫衣大俠趕緊上去扶起他們倆。
鞦韆索瞪了一眼掃地阿姨,然後扶着宮商角的腰,微笑着:“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角角,走,我們這就回家。”
“……這……”宮商角只吐了一個字。
“回家。”鞦韆索抹了一把眼淚。
“好。”宮商角堅定地回答。
說罷,二人便攙扶着向洞外走去。
這可急壞紫衣大俠,因爲宮商角還沒有給褲子云換臉呢,這可如何是好。他想,無論如何也得把他們留下。
於是示意掃地阿姨馬上去把洞門關上。
誰料,掃地阿姨按不來機關,反而把大門給弄得更大。鞦韆索拉着宮商角的手,雙雙已出洞門。
早早爬到大樹上的褲子云搞不懂爲何宮商角與鞦韆索這麼急着要走,莫非自己的臉已換過來了嗎。只要臉被換上了鞦韆索的,走就走吧。
已出洞門的宮商角突然施展輕功,拽着鞦韆索幾個蜻蜓點水便跳到馬車上,之馬車還是褲子云從雲臺縣那邊租來的。
鞦韆索一腳踢滾打盹的車伕,自己牽着繮繩:“駕駕駕——”
這時,只見紫衣大俠飛奔出來,在後邊猛追。
褲子云一臉懵逼,從大樹上跳下來,剛好落在紫衣的跟前問:“發生什麼事了?我這張臉換過來沒有?”
“快,快,快去追呀,你還是本來面目。”
“什麼?宮商角忘了換臉這件十萬火急的大事嗎?”
“大事個屁,人家已被愛情衝昏頭腦,舊情復燃,要讓峨嵋了。”
“唉,怎麼個追法,我能出面嗎?”
“廢話咋那麼多,再不追就來不及了。”
褲子云只得拼命地去追,紫衣大俠利用輕功跑在他的最前面,眼看要追上,卻又要尋找支撐點,待找到支撐時,人家的馬車又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眼看就要過那個成天被紅毛水上漂當做褲子云而決鬥的樹樁了,這時,只見圍繞着樹樁梭圈圈的紅毛大吼:“往哪裡走,我娘子在車上沒有?”
遠遠的褲子云趕緊吼道:“紅毛,你娘子在車上,被拐走了啦。”
紅毛一聽,怒形於色,將斜舉的紅纓槍使勁地擲向迎面而來的高頭大馬,一下子正中馬頭,那馬受到攻擊後,頓時高高地揚起四蹄,然後整個頭部一個歪,倒下了……
紅毛立功了。
紫衣大俠追了上來。
褲子云意識到自己若跑上去,肯定不妥,趁鞦韆索還沒注意到他,趕緊轉身就朝洞門跑回去。
在慣性強大的作用下,馬車已受損嚴重,華蓋破損,一個車軲轆滾了好遠。
宮商角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鞦韆索摔得更慘,額頭上起了個鴨蛋般大小的烏包。
“你,趙馬叉,你這是幹什麼,要謀害我倆口子嗎?”宮商角半躺在損壞的馬車架子上遲疑地問。
“誤會誤會,你有件東西忘記拿了。”紫衣氣喘吁吁。
鞦韆索還在地上試着坐起來,搶話道:“哎喲,我的娘也,哎喲……啥東西嘛。”
“你胸前的骷髏頭還被掃地阿姨幫你藏在洞中呢。”
“哦,麻煩兄弟叫那個掃地的給我取來吧,哎喲,我的腰好痛。”
紫衣大俠來到宮商角跟前,耳語:“你只顧一跑了之,褲子云臉上的事還沒辦呢。”
宮商角一聽,非常生氣,卻又剋制着情緒,用最小的聲音說:“褲子云這個男人不可靠,他居然敢暗害我的老秋,轉告他,打死我都不會再爲他換臉,實在想換,換別的可以,但若想換我男人的,沒門。”
紫衣大俠撣了撣宮商角衣服上的灰塵,央求着:“褲子云是真心喜歡你的,這個你是知道的,要不,就不會一起出生入死,你說是不是。”
宮商角把頭甩向另一邊,不屑地說:“爲了救他的朋友和情人,我差點把命搭上,算還他人情了,你們還想要我怎樣。”
“救人呀,還有那麼多條人命要救。”
“我爲什麼要去救他們,我宮商角又不欠他們的。哦,把豆娘救出來,供褲子云去愛;把六女孩救出來,供你們任意挑選。”
“你不幫褲子云換臉,那是在犯罪。”
“呵,紫衣大俠就別上綱上線,我沒那個能耐。嗨,老秋呢,我的鞦韆索呢?”宮商角邊說邊看。
不好了,鞦韆索已離開馬車好遠了,他已在樹樁那邊跟紅毛扭打成一團。
紅毛哪是他的對手,頭已被摁進泥土中,雙腳還在亂彈。
紫衣大俠幾個箭步便躥上去,一把推翻坐在紅毛身上的鞦韆索,將紅毛的頭部從泥土裡掏了出來。
紅毛似乎沒有了心跳。
這下惹了包天大禍。趕上來的東方也敗趕緊給紅毛做起人工呼吸,肥肥姑娘攔住抱着頭骨骷髏的掃地阿姨,勒令她別犯傻,千萬不要把骷髏還與鞦韆索。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雖是個掃地的下人,但我懂得誠信,說話就得算數。”掃地阿姨振振有詞。
“阿姨,若把頭骨還給鞦韆索,那就慘了,那是他製造光劍的法器,一旦從頭骨里弄出光劍,我們都得被他剁成回鍋肉。”肥肥很生氣,說完就去奪頭骨。
然而,掃地阿姨卻死活不給,抱起頭骨就往鞦韆索那邊跑。
眼看鞦韆索就要從肥肥手中接過頭骨,最終卻被憤怒的肥肥將掃地阿姨撲倒於地,頭骨滾了幾米遠才停下。
這時,顧不着傷痛的宮商角忘我地奔向頭骨,她明白這是老公最厲害的法器,每次家暴,自己都得忍讓鞦韆索三分,怕的正是這法器,好在他也從沒用法器來威脅過她。
“角角娘子,快快快,把頭骨給我踢過來,我要用光劍自衛。”鞦韆索無比亢奮。
同時他已在默唸光劍訣,只見頭骨的空洞眼眶裡已在冒出青煙,有煞白的光亮正在冒尖。
糟糕。
說時遲,那時快。肥肥姑娘利用自己胖得概括的圓型身體,一陣猛滾,比宮商角早一步搶到頭骨。
“姑娘,請你將頭骨還給我。”宮商角語氣平和。
“不。你那男人已弄死了洞主的紅毛,怎麼還有心情來討要頭骨。”肥肥邊說邊用拳頭怒捶頭骨,想把它弄碎,然而,一切白費力氣,畢竟這是法器。
宮商角只得上去搶,一時間二人扭着一團。
好在肥肥已把頭骨拋向圍過來的人羣,轉移出去了。然而,光劍正在形成,沒人敢去接頭骨。
東方也敗對光劍的厲害之處早有耳聞,他一腳將頭骨踢向半空。
後果那叫一個慘。
越來越長的光劍伴隨着頭骨的旋轉,直接削掉了一拔無辜的人頭或身子。
慘叫不斷,血流成河。
這時褲子云不再躲藏,不過爲防止鞦韆索認出他來,還得用黑布蒙着臉面。他利用上乘輕功,從洞口一躍,霎時便出現在半空,巧妙地接住發着光劍的頭骨,並小心翼翼地調整頭骨方向,將光劍引向天空。
鞦韆索懵圈了,這世上居然有人能防光劍?他只得乖乖地收回劍訣, 裝出一臉無辜,繼續呻吟。
褲子云的鼻孔鑽出一縷白霧,那是師傅半邊臉化作霧人後,特意分出少許白霧所致。
他用血池修煉的上乘內力,與這少許白霧混合在一起,形成氣旋,暫時鎮住骷髏頭骨的眼眶,以防止鞦韆索的劍訣再次催生出可怕的光劍。
並輕聲吩咐掃地阿姨將此頭骨藏匿在隱蔽處。
輕輕狂狂的掃地阿姨抱着頭骨,把它放在夜叉洞石鐘乳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小洞裡。
...
絕情谷,寒風呼嘯。
“你,你這個老秋,殺一個殘廢人幹嗎?你太不像話了。要是紅毛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我如何去面對母夜叉,叫我如何面對絕情谷的所有人。”息事寧人的宮商角得知紅毛沒有心跳之後,無比憤慨地指着鞦韆索大聲地質問。
“我,我,哪個叫他敢行刺我倆,我恨不得把他撕了呢,活該。”
鞦韆索邊境揉搓額頭的烏包邊,艱難地再次靠近商角,“角角,我們快回家吧,剛纔東方也敗用光劍殺了那麼多人,他們會怪罪在我倆頭上的,趁出去遊玩的反面人母夜叉還沒回來,我們趕快逃吧。只是我們的法器還在壞人的手中,唉。”
“老秋,要回,你回去吧,我得直面淋漓的鮮血、和慘淡的人生。”
“你,沒有你我可真的活不下去了。”
“說那些,你那麼多女徒弟,又白又嫩,你看,我又老又醜,讓你不順眼。”
“我改,我痛改前非不就得了。”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