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誠意，夔牛確實給足了孟章他們。
看看已空空如也的大殿後半段，再看看正懸浮在孔萱掌心處不停旋轉的那架如精緻模型的戰車，再也沒有人會懷疑夔牛的誠意。
正如夔牛說的那樣，它的確是把控制指南車的訣要拿了出來，只不過由於孔萱的存在夔牛想要在其中使的壞沒能奏效。
說起來也是夔牛沒有選對人，如果它選的是董求弟，那必定能看到自己預料中的對方痛苦的一幕。
無奈它選擇的是孔萱，後者對金系靈能的領悟遠遠超出夔牛的意料，導致夔牛的小動作沒能奏效。
將巨大得堪比戰艦的指南車給縮小到一手可握，孔萱並不滿足。
“爲什麼它無法徹底收起？”
在孔萱接收到的信息中，指南車是可以收入使用者體內的，然而當她用出來時距離那種程度還差了一大截。
“當然不可能全部告訴你，你們必須答應我的條件我纔會把最後的訣竅交出來。”
夔牛又不是傻子，縱然它心裡迫切的想要脫困，卻也不會傻到把什麼都先送出去。
能告訴你們這麼多足夠表達我的誠意，接下來到你們了。要麼你們答應我，要麼你們就拿着半部訣竅帶走指南車。
孟章他們選擇前者便是和了夔牛的意，要是選擇後者夔牛也不怕，反正它現在的情況不能再壞了。
以聚靈陣盤吸納靈能的速度，夔牛估計自己最多再撐一天就會被吸個精光。到那時沒有靈能護佑的靈魂脆弱無比，孟章他們隨便哪個出手都能把自己打個魂飛魄散。
如果孟章他們非要自己死，夔牛打算同指南車的操控之法一起消散。
甚至於它故意只給孔萱半部操控法訣也是爲了以防萬一，要是孟章他們真不放過自己，只會半部法訣的他們以後必然會被噁心個夠嗆。真要如此，也算是爲自己出了口惡氣。
夔牛現在就是這個意思。
這一次孔萱沒急着表態，她在等孟章說話。
孔萱不傻，她已經看出夔牛對孟章的態度不一般，想來孟章必定是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做了某些影響夔牛的事。由此看開，夔牛想要的便是孟章的表態。
孟章撇了撇嘴，他原本想隱藏自己有聚靈陣盤的事，以備日後做殺手鐗之用，誰知道夔牛還是把他給暴露了。
能怪誰呢，難道還要怪孔萱太聰明？
與指南車這麼一件進軍異界的重器比起來，夔牛的靈魂算不得什麼。
尤其是夔牛隻要求保留其靈魂，並沒有把一身靈能都帶走的打算。
砝碼世界不是藍星，這個世界孟章他們這些外來者不會有天道眷顧，自然也無法得到功德獎勵，殺不殺死一個沒有靈能的靈魂對孟章來說都沒有影響。
放走夔牛的靈魂又如何，我們人類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
再說了，一個失去了全部力量的夔牛靈魂要把實力修回來所花費的時間絕對不短。
等夔牛回覆如今實力的時候說不定自己早就超過它了。
打定主意，孟章點點頭：“我接受你的條件。”
“很好。”
見孟章答應下來夔牛鬆了口氣，雖說它做好了隕落的準備，但如果能活着的話誰又願意去死呢？
夔牛眼中射出兩道光芒，一道先射到孟章身上。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孟章，在它的見證下孟章與夔牛有了約定，任意一方反悔都會受到懲罰，且這個懲罰極其眼中，嚴重到他們承受不起。
這算什麼？
舉頭三尺有神明麼？
果然啊，靈能文明就是不一樣，以後可不能隨意亂說話了。
反正孟章沒準備反悔，對射到身上的光芒他聳了聳肩就算過去。
第二道光芒緊接着射中孔萱，沒過幾秒鐘時間，那懸浮在孔萱掌心的指南車滴溜溜的打着轉，慢慢落到孔萱手中，最後又一點點的融入她手心，直至完全消失。
閉上眼睛默查了一番，孔萱睜開眼，向着孟章做了手勢，示意孟章指南車已完全納入自己的掌控。
“我已經做到了答應你們的，現在是你們履行約定的時候。”
“放心，我們會放你離開。”孟章朝夔牛攤了攤手，“但是你的一身靈能都得留下。照我估計也不用多長時間，一天完全足夠。”
一天？
對這個說法夔牛嗤之以鼻。
它纔是那些靈能的主人，只要它願意，聚靈陣盤放開馬力抽，一刻鐘內就能完成。
之前聚靈陣盤抽走靈能的速度慢，那是因爲夔牛在抵抗，如今對方不但不抵抗，還十分的配合，效率自然大不相同。
短短的十二分鐘時間，夔牛怨靈的靈能就被聚靈陣盤抽了個一乾二淨。
隨着體內靈能的耗盡，那條鎖住夔牛靈魂的靈能鎖鏈失去了力量來源，很快便消散無蹤。
那條靈能鎖鏈乃是借用夔牛的怨氣，以夔牛體內的怨靈作爲力量源泉，即是用夔牛的力量鎖住它自己。
正如人類無法抓着腳把自己提起來，夔牛也無法掙脫那條以它作爲力量源泉的靈能鎖鏈。在數千年的漫長歲月中，哪怕這座大殿的看守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夔牛也還是無法脫困。
好在夔牛等來了孟章，儘管後者收了它數千年積攢下來的靈能，夔牛依舊賺了便宜。
與被困在高臺上相比，自由更爲可貴。
以夔牛被禁錮數千年的經驗來看是如此。
擺脫了靈能鎖鏈後夔牛不敢停留，它此刻半分自保能力也無，最緊要的是找個無人的地方恢復實力。
靈魂朝地下一鑽，直接消失在了孟章他們的視線內，夔牛已渺然無蹤，下一次雙方再見時也不知是什麼光景。
沒了夔牛這裡只是一座大殿，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哪怕它修建得再宏偉。
孔萱帶着董求弟搜索了一遍後便放棄離開，而孟章則是讓槐樹守衛載着自己上到了殿中心的高臺去。
高臺上，夔牛缺了部分組件的骨架靜靜的躺在那裡。
這東西想來是能用的吧。
手指在夔牛骨上劃過，孟章眼底有着難以掩飾的熾熱。
如果能成功，他的實力將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