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濛,他的小女孩兒,這麼久,強制不見她,他一直在壓抑。祁邵珩近些日子故意冷落以濛,他卻沒有好過過一天,整日都在忙碌的工作中渡過,早中晚餐更是因爲少了有阿濛的陪伴,愈發讓他食不知味。
——他太想見到她了!
可是,當祁邵珩匆匆趕回宜莊,面對的卻是一個個沒有阿濛的空蕩蕩的房間。
“阿濛,去了哪裡?”祁邵珩蹙眉,找了一陣子又恍然明白了過來,他自語道,“對了,假期結束了,這是誠霖大開學的日子,以濛是一早就去上學了麼?今早什麼時候走的,早餐可是吃好了?”坐在沙發上,見不到她,他突然覺得有些無奈。
客廳裡,見先生特意趕回來找太太,程姨面露難色道,“先生,太太昨天私自出了宜莊以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昨晚她沒有回宜莊。”
“沒回來?”本就蹙眉的人,眉頭蹙的更深了。
先生如此,程姨接下來的話,變說得更慢了,她一邊看祁邵珩的反應,一邊說,”昨晚上,太太打了通電話,說是,短暫假期結束後誠霖大會更忙,她暫且住在同學的寢室裡,更方便一些。”
一句話,讓祁邵珩頓時變了臉色。
程姨以爲先生會動怒,卻見祁邵珩嘆了一口氣之後,慢慢點了支菸再抽,他說,“臨近期末學業負擔重,太太願意怎樣就怎樣吧,一切隨她。讓廚房做些她愛吃的,稍晚一些了,我給她送去。”
“欸,好的,先生。”程姨應了一聲後就吩咐廚房去做了。
她心裡想着,不論如何先生不生氣就好,可坐在沙發上一邊等一邊抽菸的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又是真的知道呢?
祁邵珩有三日,算今天是第四日纔回到宜莊,宜莊沒有了他的妻子,他就只是坐在沙發上抽菸,這一抽就是整整一上午。
中午的午餐做好,一一裝了食盒,程姨出了廚房將之遞給祁邵珩。
煙霧繚繞,接過食盒,人走後留下一客廳的菸草味兒。
程姨看着出了宜莊的祁邵珩只覺得無奈,低頭瞥到菸灰缸裡滿滿的菸蒂,她忍不住想,先生,只這一會兒功夫究竟抽了多少煙?
哎,這哪裡是沒有怒氣呢,只是隱忍了不發作而已。
太太在的時候,他從來不曾如此的。太太不喜歡煙味兒,時間越久在宜莊越是看不到這菸灰缸有被用到的機會。這麼久,不在宜莊抽菸的人,這次破了戒。
心情能好到哪兒?
宜莊外,邁巴.赫黑色座駕內,送了上司回來到了盛宇,於灝趕回盛宇總部,就接到電話要簡赫再開車到宜莊來。
簡赫剛剛下車,就看到上司怡然出來了。
沒有一會兒的停歇,上了車的人,蹙眉,“去誠霖大。”
簡赫一愣,先生這是想清楚了,要去見太太了。
雖然最近沒有親自跟着以濛,但是有差遣了人,簡赫邊開車,邊和上司說,“祁總,太太的安全您不用擔心,誠霖大外有我們的人一直看着,太太暫且住的寢室應該和一個名叫方素,一個名叫聶久的女孩子在一起。三人時常在一起,住研究生宿舍樓c棟。”
“嗯。”
祁邵珩簡單應了一聲,頭靠在車座的背椅上闔上了眸子。似是在假寐。
簡赫以爲上司最近忙工作實在是太累了,便開足了車內的暖氣,調整好了溫度。
一車廂內的寂靜,沾染了滿身的菸草味道,祁邵珩一路上闔着眼,哪裡是假寐,根本是有了心事纔會如此的。
誠霖大。
中午,正是學生吃食堂,吃午餐的高峰期,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校園外,隱蔽的林蔭道內還是引起了很多學生的注意。
透過車窗望着人來人往的學生人羣,簡赫對車內的人道,“祁總,以現在的狀態,不適宜下車。要不要,先打通電話給太太,讓太太過來車上這邊。”
闔着眼的人,陡然睜開,眼眸中有着化不開的沉鬱。
祁邵珩給以濛打電話,對方卻遲遲不接,如若是上午來打,祁邵珩還可以勉強解釋道她上課,他的妻子沒有功夫來接這電話,可是現在正中午時期,以濛的電話是通着的,她不接是爲什麼祁邵珩再清楚不過。
他太瞭解他的阿濛了。
——小女孩兒定然是存了心思如此的。
誠霖大校外林蔭道的路上,以濛,方素和聶久因爲都在爲年終表演課考試做準備,在外奔波了一上午只爲拿到‘華藝’劇組的一份劇本。
誠霖大表演系每年的年終考試,與‘華藝’娛樂公司的合作有關係,年終考試在校內實際上是一次演出考試,華藝娛樂和校內表演系的領導一起給優秀的學生組打分,最後分數最高的學生組,便可以得到和華藝劇組進行合作的機會。
可,華藝劇組的劇本不是人人想要就能得到的,如同面試一般,誠霖大的學生去了,有其公司負責接待的人對其進行接待,而後簡單的測試,通過的學生方可得到劇本。
以濛,方素和聶久上午一起順利的通過考覈,忙忙碌碌這麼久,確是中午飯都沒有吃。以濛腳上還有扭傷,雖然擦了顧庭燁送來的藥油,但是搓藥油要用力度,她們三個女孩子搓的都不太好。藥效並沒有很好的發揮出來。
顧庭燁本來想要幫以濛的,但是被她婉拒了。
傷在腳踝,他給她搓藥油,舉止過度親暱,以濛說話都與他不多,怎麼肯應允這件事,如此,顧庭燁也不強迫她。
三個人累壞了的往回走,雖說今天外出考覈,但是確實沒有走動什麼,但是現在回來到誠霖大校外,就不得不如此走了。
聶久和方素兩人替換着挽着以濛,三個人再說今天的考覈題目,以濛靜靜地聽,腳踝處雖然疼但是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黑色的邁巴.赫內,祁邵珩還在給以濛打電話,但是電話雖然通着,卻依舊無人接聽。
以濛被聶久扶着,因爲上午的考覈,手機被她特意調了靜音,所以她聽不到,也不知道現在有人正給她打電話。
三個女孩子都累,臘月天蓮市很冷,方素不經意間看到以濛額頭滲出的汗珠,她問,“這大冷天兒的,以濛你穿的多厚,怎麼還出汗啊。”
聶久聽方素這麼一說也注意到了,他靜靜地蹙眉,問,“腳上的傷是不是又疼了。”
“還好。”像是對疼痛反應遲緩,更像是一直如此習慣了的,以濛並不覺得怎樣。
可,方素卻不覺得沒事兒,三個人在一起這麼久,感情正是要好的很,她將手裡的揹包遞給聶久,她說,“來來來,你拿着,我揹她。”
聶久不贊同,“就你這小身板兒,還是我來吧。”
兩個人執意都要如此,直到聶久看到了騎着單車而過的顧庭燁,眼睛一亮。
“顧學長!——”她衝着對方揮了揮手。
她們看到顧庭燁的同時,顧庭燁也看到了她們。
下車,停在她們身邊,知道他們最近的年終安排,先問了句,“考覈過了麼?”
以濛沉默着沒有說話,因爲聶久和方素已經快言快語的提前開口了。
方素說,“顧學長,你可別小看我們,我們的目標可是最後的和華藝的合作,小小的考覈難不住我們。”
聽她這麼一說,聶久笑她,“你就不能謙虛點兒,讓顧學長看笑話了。”
“沒什麼,能夠自信也是好事。”
聶久說,”我們的成績再好,也不及學長曾經取得的成績,您還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顧庭燁微笑,眼神卻停在以濛身上。
“腳傷好了麼?”
他問她。
“麻煩顧助教擔心了,好了很多,謝謝。”
生疏,客套,太過客氣的話讓顧庭燁只覺得無奈的很。
別人叫學長,她叫助教,距離一下子就拉遠了很多。
明明他和以濛最是熟悉,現在她和他說話卻不及聶久和方素熱絡。
以濛說,腳傷無大礙,爲的是不再麻煩顧庭燁,她不想虧欠對方。
可,聶久和方素卻不知道她心裡所想,聶久嗔以濛一眼,說,“逞什麼強?顧學長,她現在走不了路了,您送她一程吧。”
“不用麻煩。”
“不麻煩,來上來,以濛。你這麼下去,不行。”
以濛愕然了,她站着一動不動顯然是不願意。
她不願意,顧庭燁也不強迫,但是有人強迫,方素見顧庭燁同意,直接在以濛猝不及防中抱了她坐在了顧庭燁單車後的座位上。
“謝謝學長。”聶久在一旁搭腔。
以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