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說的話,他又何嘗不明白?何嘗不清楚?
只是面對這些,李政卻是裡面最大的一個頭。
出頭鳥,自然不會好的那裡去。
“說出去也可笑的很,我猖狂半生,卻哉在自己兒子的手裡頭,好笑的很,只是深兒,你知道爲什麼我會留你到今天嗎?”
李深沒有說話,那個答案,他不想知道,不想知道,知道了有什麼用?自己這麼多年努力的原因就是有朝一日將他送上法庭,爲母親,爲養父,爲那所有所有無辜枉死在他手裡面的人一個交代,可是爲什麼今天自己終於走到了這裡?終於走到着一步的時候,心那麼難受,那麼難受呢?
說到底還是人終究非草木。
“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你知道自己毀掉的是多少人嗎?你知不知道自己毀掉的是多少個家庭嗎?”
李政搖頭,目光裡都是嘲諷,看着自己的李深的目光裡面,帶着那些言不明的情緒和嘲笑。
“若是當年你養父隨了我,如今江城他照樣獨大,若是莫家兩人,隨了我,今天無論白場黑場,她們說一,沒有人敢說二,甚至還能夠研究出震驚世界的黑科技出來,若是那三個人體內的毒品實驗成功,沒有死亡,那麼今天百三角之下的位置就有他們一杯羹,無論那樣,都是權力至上,利益之上,有什麼不好?可笑的爲了那所謂的正義,送了自己的命,你說這划算不划算?”
李深搖頭,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了,面對這樣喪心病狂,爲了利益,爲了權力,爲了自己的人,他真的已經找不到任何話,已經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了。
他竟也想不到一個人真的會爲了利益,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還覺得自己振振有詞。
“這個世界上,誰不是爲了利益在活,誰不是爲了權力在活,不然你能夠安安穩穩的活到今日,可笑偏偏就是我這個十惡不赦的人,是你的生身父親,是這些年來讓你衣食無憂的人,讓你什麼不愁的人。”
面對自己的兒子,李政突然癱軟下來,整個人變得頹廢又無力,現如今,自己已經逃不了,逃不了,那悔嗎?
他此刻也迷茫了,可是此時此刻再說悔與不悔都已經不重要了,已經都不重要了。
“父親?你也配說這個詞?”
他若是真的知道倫理,當年怎會看着張峰眼睜睜的殺了自己的母親?殺了自己兒子的母親啊?怎麼會?
“呵呵呵呵,我不配,我不配…”李政突然大笑起來,“呵呵,呵呵,我是不配,可你此生都逃不掉是我李政兒子的名頭。”
那一刻,李深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怔怔的看着李政許久,許久,說不出話來,擡手的時候,都覺得很無力很無力,面對這樣情形的無力和困惑,還有那些改變不了事實的無力和窒息。
李政從審訊室帶走的時候,又告訴了李深,
“千萬不要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完了,我只是做了十件惡事裡面的九件,而最後剩下的那一件事情的後果將會我做這九件事情的十倍不止。”
李深無力的癱在椅子上,他知道李政說的什麼,他說的是科研案的秘密,而李政就是間接在告訴他,他已經將科研案的秘密已經泄露出去了,那個比走私,賄賂還更具有利益性的科研案秘密,恐怕已經在背地裡的所有場上宣傳開來了。
李政會死,可是他也不會讓活着的人安逸,因爲他倒臺了,作爲合作伙伴的百三角知道科研案的秘密,又怎會善罷甘休。
那麼莫存希…
而至今李深不敢說的是,其實他見過莫存希,那天早上莫存希要走的時候,其實他見過,見過莫存希,因爲莫存希來找的自己,天還沒有亮,警局連夜召開商討會議,他從會議室下來,老遠的就看到那個蒼白了臉色,站在門口等着他的女人。
黑色的連帽外套,把自己的臉遮的嚴嚴實實的,從自己的這裡拿走了那個手扣,什麼話都沒有說,從自己那裡拿了手扣就走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問莫存希什麼,那個女人轉身又遞給了他一張卡和一把鑰匙,讓他拿給呆蒙,自己拿走了手扣。
就踏上了遠程路途的飛機,再也沒有回頭,最後的印象就是莫存希那蒼白到嘴脣都已經乾裂的虛弱模樣,一瘸一拐的身影。
現在聽到李政的這番話,他終於明白了莫存希突然從自己這裡拿走了手扣的真正原因和目的。
莫存希帶走了手扣,帶走了葉柔的死,帶走了科研案的秘密,就是想着有一天百三角肯定會再去找她,梅花king肯定也會在,而百三角會輕而易舉的躲過帝京的審訊,她也知道了,如果百三角來找她,屆時她就能爲葉柔報仇了,她是這樣想的,原來她是這樣想的,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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