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晟抿緊了自己的嘴脣,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才能夠說出此刻那令人難受的心情。
擡眸間,又看到外面的門診門口,匆匆的奔進來三個人穿着迷彩服的人兒,一臉的焦急。
那三個人,他也知道,是莫存希的戰友。
也是那個時候,安晟也才徹底的明白着。
莫存希的周圍,都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兒,他們都是一羣重感情的人。
所以就算莫存希曾經退出部隊五年,那又如何?那些人還在。
她的戰友們,可是一個個都未曾離開過。
見江雅仍舊搖頭,不答應他。
莫夕辰整張小臉都已經皺成了一團,最後終是迫不得已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上江雅的手。
走了出去。
一步三回頭,一步三回頭。
一直緊緊的盯着那後門的地方。
眼神裡面都是擔憂,擔憂自己的媽媽。
偏偏又是那麼巧,那麼巧。
最後一眼,即將走下臺階的莫夕辰在最後一次轉頭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他們送下來,躺在擔架上帶着呼吸器的莫存希。
那垂落下去的手,破碎的鐵鏈,滴落的鮮血。
就那樣印進了莫夕辰的眼裡。
“媽媽…”
江雅拉着莫夕辰,見莫夕辰突然不走,轉頭去看。
看見了莫夕辰那滿臉的淚水,呆滯的看着那擔架上匆匆而去的莫存希,看着身後緊緊跟着的莫存奕他們。
擡起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漂亮的大眼睛裡面,都是淚水。
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的那個模樣。
在那一刻,竟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喉嚨也變得澀澀的,原以爲莫夕辰會不顧一切的就衝進去。
然而他沒有,安晟看着莫夕辰流着眼淚,自己主動的握上了江雅的手,拖着江雅往外面走。
他真的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沒有鬧,沒有去打擾。
他說只要等到莫存希,看莫存希一眼,他就走。那個孩子沒有撒謊,他說的是真的。
然後,他就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帶着對自己媽媽的擔心,不願意讓他們再爲自己分心的心情,跟着自己的乾媽,就離開了醫院。
雖然他自己也是那樣的應該被人保護着。
那個時候的他,那麼小,那麼小。
卻親眼看到自己的媽媽那個樣子的被人送來,沒有鬧,也沒有怎麼樣。
自己一個人,乖乖的。
聽着舅舅的話,跟着乾媽離開。
那樣懂事的孩子,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
真的。
“莫存希,那個時候,對他的衝擊太大了,他自己都忍在心裡面了,他現在小小年紀,就想進入少年特戰隊,那其中的什麼原因,我想你這個當媽媽的應該最清楚了,有這樣懂事的兒子,莫存希,你知足吧,啊。”
安晟拍了拍莫存希的肩膀,搖着頭,對着自己的辦公室就走了進去。
然而又在走了兩步之後回過頭來,看着莫存希說道:
“這次上面的調職令,也是迫不得已,也明白你要是一出現,很多的事情就會隨着來,但是你自己不也覺得壓要處理好嗎?莫存希,這新生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日子,爲自己活一次吧,活成最初的樣子,只爲自己。”
聽着安晟的話。
莫存希站在那裡,看了莫夕辰許久,許久。
轉身,下臺階,朝着自己兒子走去。
本來新生就該爲自己活。
過夠了不是莫存希的日子。
現在,她不想幹了,不想將那些所謂的束縛都綁在自己的身上了。
都去他的…
她纔不管,她纔是最酷的…
揮揮手,追自己的人一大把,幹什麼要放棄整片森林。
去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誰讓她不開心了,來一個整一個,來一對兒整一對兒。
她確確實實要活的肆意張揚。
囂張跋扈又怎樣?她有資本。
高傲自大怎樣?她天生的行不行?
從這一刻起,她只是莫存希。
她要活的瀟灑和張揚。
她纔是最酷的…
看着欄杆對面,一臉失落的莫夕辰,莫存希笑了笑。
手扶在欄杆上,就翻身躍了過去。
落在莫夕辰的面前。
手放在莫夕辰的腦袋上,揉了揉那黑黝黝又柔順的頭髮。
莫存希看着自己的兒子,嘴角上揚。
“嘖嘖,現在都已經長這麼高了?以後想提你領子,都提不了,歲月…真的是把殺豬刀啊…”
聽聞莫存希的話,莫夕辰看着莫存希,撅了撅自己的嘴,對着莫存希。不屑道:
“莫存希,你談妥了沒有?我告訴你,我可是必須要進的,必須…”
莫存希嗤笑,
“這麼想進?”
“特別想…”
莫存希點頭,
“那就不要想了,暫時不要想了,我得好好的想想,那個叔叔的話,可是打動了我呢…”
莫夕辰咬牙,氣呼呼的看着莫存希,
“這有什麼好想的?”
莫存希沒有理會莫夕辰,站起身,揹着手,朝着校場的另一邊走去。
莫夕辰連忙跟上莫存希的腳步,
“你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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