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安晟的話,莫存希難得沒有去附和,也沒有去像平時那樣子去逗趣安晟,臉色依舊嚴肅的不得了。
而安晟也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嚴肅的莫存希,見莫存希不說話,也負手站在了莫存希的旁邊,目光落在校場右側的一邊的觀望臺上,又收回了目光,落在了校場上。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沉默着,莫存希的目光始終未曾從校場上移動半分。
眼睛看着的是另外一回事情,然而心裡面想的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真的是去執行大規模的撤僑行動。
那麼他們就要重新去制定新的訓練方案,而不是這樣盲目的開始,太浪費時間了。
一個小時後,看着那隻剩下兩個士兵的莫存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三個月之後的秘密行動,是大規模的撤僑行動吧?”
聞言,安晟一愣,轉回目光,落在莫存希的臉上,瞳孔縮了縮,不說話。
看着這個模樣的安晟,心裡只是猜測的莫存希,此刻就是更加的確定了。
果然三個月之後的行動,就是大規模的撤僑。
這羣不要臉的老狐狸,藏的果然夠深,如此重大的行動,去執行的人,絕對是,絕對是九死一生。
而這些所謂的上位者,居然對着下面的人進行了隱瞞了,是在擔心什麼?還是這些人的心裡已經扭曲了?
往深處去想一點,是不是因爲擔心他們在知道了這個任務背後隱藏着的巨大危險,他們會選擇去逃避,他們會選擇放棄,而不去做,不去選擇,保護家國只是說說?
在安晟這些上位者的眼裡,是不是這羣人就是貪生怕死的人?而他們之所以選擇隱瞞是因爲害怕他們不去,他們這羣上位者再也找不到可以去執行這個任務的部隊,所以用了這樣最下等的辦法,來對他們,對他們下面的那羣人進行了隱瞞了。
如果不是今天猜出來了確定了,那麼是不是直到任務執行的那天,他們所有的人都準備出發了,上面的人才會全部告訴他們?
到時候就算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哪怕是真的貪生怕死,想逃脫了,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是不是?他們這些人,居然在用着那樣齷齪的思想,來覺得他們這些懷着滿腔熱血人,會貪生怕死?
要是真的貪生怕死,他們又豈會選擇這條路?豈會?
而下面的那一個個新兵,都正值大好青春,大好時光啊。
莫存希閉了閉眼,有些無力,許久以後,轉回自己的目光,落在校場上,背對着安晟道:
“任何一個軍人對祖國的守護和忠誠都是不容置疑的,他們有權利知道自己爲什麼而進行着如此強烈,沒有時間喘息的訓練安排,更有權力知道自己即將要去執行的是什麼任務,而你們…”
頓了頓,莫存希的話語變得犀利又直截了當,帶着隱忍的怒氣,還有絲絲的痛意,
“而你們沒有資格去懷疑他們,在面對祖國危難得時候而做出的選擇,無論是誰,都沒有任何資格,守護是責任,是擔當,是他們獻給這片土地的滿腔熱血,不是給你們這些所謂的上位者坐在那可以決定一切的辦公室裡面,拿來懷疑和隱瞞的,是去是留,他們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資格和權力,而不是被你們剝奪…”
“莫存希…”
“你閉嘴,安晟,我莫存希脾氣不好,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欺騙和隱瞞,你看看那一張張臉,安晟,你給我睜大眼睛,看着那一張張印着他們資料上,所登記的出生年月日,看看他們的年齡,大好的青春和年華,滿腔熱血獻給這片山河,你們翹翹腿,坐在辦公室裡面懷疑,想着法子的要隱瞞下來,安晟,你和那坐在辦公室裡面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忘了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
話到最後,莫存希直接吼了出來,以前怎麼說她,包括陳絲樂和聶情,怎麼想着法子讓自己難受,自己都覺得無所畏懼,對於自己從來不相干,在自己的面前作天作地的作妖,就是一跳樑小醜,她真的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
可是現在觸及的偏偏就是那一張張黝黑麪孔後面的努力和堅持,是他們的滿腔熱血,任務內容憑什麼不給他們知道?憑什麼?
爲什麼要選擇隱瞞?有什麼不可以說的?要選擇隱瞞?爲什麼?
從未見過莫存希如此的激動,安晟看着莫存希,臉色凝着,沉了聲音,對着莫存希道:
“莫存希,你不要無理取鬧,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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