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協議？”任忠發有些發矇，他不明所以朝幾位領導看一眼，又扭回頭向周建華問道：
“這個……怎麼籤協議？”
“呵呵……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則，我幫你們提供技術支持，你也爲我們提供科研和教學方面的支持。”周建華微笑地望着任忠發悠然地說道。
“科研和教學支持？？？”任忠發愈發地莫名其妙了，他又朝幾位領導看了一眼，幾位省廳委領導也被周建華的話吸引住了，幾個人此時都好奇地望向了周建華。
“是這樣！”周建華回望了幾位領導一眼，便對任忠發解釋道：
“我馬上要組建一個科研團隊，這個團隊裡面都是一些國家的高素質人才，他們主要承擔一些科研和教學任務，也經常會需要用到計算機。我想，等你們的計算機到位了，如果你能每個月給我提供10小時的機時的話，我就可以爲他們的科研和教學活動提供更好的條件了——這也算是爲國家培養人才吧！”
周建華說完便微笑着望着任忠發，等待他的表態，心說，這個皮球我算是踢回給你了，你要是接不下來，那就不能怪我了。我的技術沒法在你那收費，讓你提供一點條件爲國家培養人才，這種利國利民的事，你們總不能有啥說道吧？當然了，這些人才是國家的，將來也是我的，這個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呵呵，小周同志呀，沒想到你居然打起我的計算機主意來了啊……”任忠發訕訕地笑着糾結地說道：“計算機這麼貴重的東西……萬一……呃……”
“呵呵。萬一？”周建華微笑着瞥了任忠發一眼接口說道：
“這個計算機萬一弄壞了。你覺得會是你人更容易弄壞。還是我們這個高素質團隊裡的人更容易弄壞呢？我說的這個團隊裡的人，可都是學電子和計算機專業的人哦！”
“這……”任忠發糾結地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面色爲難地看了眼幾位在座的領導，然後就抓耳撓腮地沒了主意。
“小周，你說你要組建這麼一個科研團隊，你哪來的這麼些高級人才呢？”省經委副主任餘仲年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餘主任，是這樣的，”周建華回答道：
“我正打算要在本地和外地的大學裡找一些這類人才進行合作呢。一方面。他們可以幫助我一起做一些技術研究工作，另一方面，他們也可以通過一些我的研究項目來提高那些在校研究生的科研水平。”
“哦！你說的是陳教授他們？！”任忠發忽然恍然大悟。一週前，任忠發請周建華和兩位江南工業大學的教授在機泵廠“小食堂”吃飯時，還熱烈地爲周建華和陳教授的合作而舉杯共慶呢！
“呵呵……任廠長好記性！”周建華微笑着點點頭說道：
“其實陳教授只是其中之一吧……還會有其他人，特別是一些學電子和計算機專業方面的研究生，如果把他們給培養出來了，我們國家的人才不是就更多更強了嗎？再說了，我每個月也只是要你們10個小時的機時而已，也不是很多啊！我們都知道你這臺計算機要滿足你們現在的機時需求是富富有餘的。不是嗎？”
“可是……現在機時夠用，不代表以後也夠呀！”任忠發依然在絞盡腦汁地想着拒絕的理由。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唄！”周建華笑着說道：
“將來你要是覺得不方便了。我們就解除協議嘛！沒準那時候你都有自己的計算機人才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幫手了呢！”
任忠發沒話可說了，只好求助地望了一眼幾位廳委領導，幾位領導也都在默默地思考着周建華的話，沒人搭腔。任忠發只好低着頭望着桌面上的碗碟，自顧自地琢磨這個事。
周建華望了望任忠發，心想，自己還是要盡力達成這個事，否則的話，還不說能不能爲日後培養人才，至少在眼前，如果不能讓任忠發如願地落實計算機的技術維護問題，自己就會被大家認爲是在有意作梗了。
“任廠長，其實這種合作對你們廠也是很有好處的！”周建華想了想又說道：
“你想想，這些高學歷的技術人才本來就有電子或計算機的知識底子，要把他們培養出來可比培養你們廠的那些技術員來的快啊！一旦把他們培養出來了，他們也會具備計算機技術維護的能力，一旦你們的計算機有了啥技術問題，你要找這些人總比找我這個天馬行空成天到處跑的人來得更方便吧？甚至於，將來你需要的話，還可以等他們畢業後把他們招到你的廠裡去，這不就成了幫你自己培養人才了嗎？”
任忠發聽周建華這麼一說，覺得也有道理。計算機的引進和技術資料的翻譯都只是一個短期的事情，加上幾位省廳委領導的出面，周建華自然得承接下來，至於計算機的技術維護工作那可是一項長期性的事務，想讓周建華長期無償地、隨叫隨到地幫自己的廠子給計算機做技術維護工作，也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如果真按周建華的提議來合作的話，那倒確實是一種比較可行的互助互利的解決辦法。
“小周同志說的，確實也有道理啊！”省機械工業廳副廳長羅永年此時也發了話：
“你們這個計算機的配置方案按是小周同志的建議而特意提升了的，目前你們的機時確實是比較富餘，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小周同志要求10個小時的機時也並不多，應該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機時編排；另外，把你們富餘的機時用來做一些科研和教學，也是最大化地實現這臺計算機的社會效益，這也算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了，何況小周他們有能力爲你們維護這臺計算機，也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呵呵……羅廳長說的有道理。”任忠發本來還有些猶豫，現在有領導發話了，他也就乾脆順水推舟了：
“既然領導也認爲這樣可行的話，那行吧！我就和小周同志籤這麼個協議好了。”
“你們籤這個協議的話，應該……還是蠻不錯的……”馬魁此時字斟句酌、略帶遲疑地說道：
“這個事這麼操作下來，你們是各取所需，既有經濟效益，又有社會效益，只是這種用機時換技術服務的合作方式，以前好像還從來沒聽說過……”
“確實！他們這種合作倒是蠻有新意的！”?餘仲年卻微笑着接口說道：
“既然我們現在講改革開放，出現一些新的合作形式也未必不好！既兩全其美，又利國利民，何樂而不爲！”
說話間，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最後大家又與克里夫一起舉杯慶祝計算機引進協議順利達成，預祝合作愉快，然後幾位省廳委領導與克里夫握手道別後一起乘車回了單位，克里夫與周建華互留了聯絡方式後也由李永平負責陪送回了江南飯店，此時一起來飯店裡吃飯尚未離開的人還有劉思佳記者、江南大學的劉老師、江南工業大學的陳、張二位教授以及南都機泵廠的任忠發廠長和技術科的幾個人。
送走了幾位省廳委領導和克里夫，剩下的這些人馬上就把周建華給包圍了。
劉思佳是要採訪周建華的，任廠長是要與周建華籤合作協議的，陳教授是要把他這兩天擬好的“課題研究計劃”給周建華審覈，並把這份研究計劃正式確定下來，張教授、劉老師則是因爲吃飯快結束的時候聽陳教授說要與周建華商談課題合作的事，好奇心使然，兩人都打算留下來看看陳教授與周建華商談“課題研究計劃”後再一同順路回去，而機泵廠技術科的人則是要參與任廠長和周建華簽訂合作協議。
一下子這麼多人圍上來，周建華想了想，便先和劉思佳商量說還有兩個合作協議要籤，劉思佳倒是不急，說正好可以旁觀瞭解一下，可以等周建華忙完了、大家都走了後再靜下來向周建華做個詳細的訪談。然後周建華又請三位大學老師稍等一下，說自己得先和任廠長籤一份合作協議，之後與三位老師都有話要談，張教授和劉老師都覺得奇怪，不過兩人本來就沒打算馬上就走的，便都應聲說可以等一下。
與任忠發籤的合作協議倒是很簡單，主要內容就是兩條，一是周建華負責提供南都機泵廠大型計算機的技術維護並指導南都機泵廠的計算機操作人員正確操作和使用，如有硬件損壞問題則須由南都機械廠負責洽購新配件；二是南都機泵廠在合作期間保證每個月提供10小時的機時提供給周建華指派的人上機操作。協議全文不超過500字，一張紙手寫搞定，又復抄了一份雙方簽名收好，半個多小時即搞定。
然後周建華又看了陳教授擬寫的“課題研究計劃”，這個計劃完全是按照兩天前周建華的研究進度要求擬定的，首先力求保證“塑機控制系統”能在半年內出成果，達到國內領先水平，“變頻器”則排在其次，力爭早日研發出一個合用的樣機。“課題研究計劃”裡擬定了每一個研發階段的目標、技術路徑和時間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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