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由落體的宗門

玉清主峰大陣外,已經來了四個老道,爲首的正是掌教吳長生。

吳長生旁邊,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乃是玉清宗唯一一位長老,也是唯一一位元嬰老祖,姓莫名如是,號琥山真人。

站在兩人身後的,一位文弱書生模樣的名叫金大勝,另一位半老徐娘名叫羅錦娘,都是金丹境界的宗師。

這就是如今的玉清宗,能夠上得了檯面的全部高手了,寒酸落魄都不足以形容。

遙想當年,玉清宗鼎盛之時,那真是元嬰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真傳弟子過千,內門弟子上萬,外門求道者不計其數。金丹境界的掌教?元嬰境界的長老?這放在當年根本不可想象。

四個人站在大陣外,看着陣內霧氣翻滾,一個個臉上只見惶恐不見喜色。實力低,膽子就小,在他們看來,不管大陣起了什麼變化,出來什麼東西,對於現在的玉清宗來說都不是好事。

不過,就在這時,大陣中迷霧突然分向兩邊,一個老道緩緩從迷霧中走來。這老道,頭戴墨玉道冠,身着玄色道袍,目若星辰眉似劍,三縷花白長鬚飄在胸前。

這是!

外面四個人都呆住了,雖然相隔年代久遠,但他們對眼前這位老道卻並不算陌生。

他們當年入門時,都應該拜過祖師,並且聽自家師父講敘玉清宗曾經的榮光。其中着墨最多的一段,就得說玉清宗盛極轉衰的轉折點上,那位號稱蓋壓當代的祖師玄元道祖,以及那場影響玉清宗氣運的驚世之戰。

因此,當他們看到眼前之人,腦海中立時浮現出曾經看過的畫像,那位傳說中的人物。

“您是……弟子拜見玄元祖師!”

四個人沒有絲毫的懷疑,不僅僅是因爲看過畫像,更重要的是這位祖師的魂燈,萬年來從未真正熄滅過。

“你們……”

沒了精血,只是讓玄元老道臉色難看,而看到眼前這四個人,卻是讓他臉色黑成了鍋底。

什麼時候,玉清宗居然淪落到,金丹境也可以做掌教的地步了!

“說說吧,老夫不在這些年,宗內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玄元老道語氣低沉,任誰都能聽得出其中強壓的怒意,彷彿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雖說他藉助大陣之力臨時凝聚形體,只是如同一個障眼法,但真要是發飆,眼前這幾個人也擋不住他。

想想這位祖師所處的時代,吳長生等人也就不奇怪祖師的態度了,偌大的家業被敗成這樣,恐怕誰都無法淡然視之。

雖然罪過不都在吳長生等人身上,但四人還是立刻匐倒在地,口中叫道:“弟子有罪!”

接着,吳長生把這萬年來,玉清宗發生的大事,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當然,都是簡述,否則不知要說到什麼時候了。

總而言之,玉清宗這萬年來的歷史,就是一個跳傘沒背傘包的悲劇故事,完全的自由落體運動。來自魔道的報復,來自其它宗門的打壓排擠,中間還出了幾次分裂,結果就成了現在的德性。

玄元老道聽得鬍鬚直抖,如果換成當年全盛之時,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找那些宗派那些人做個清算了。拿了我的都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都給我吐出來,揹我者死,欺我者殺,哪管你是正道還是魔門。

可惜,如今的玄元老道,其實和玉清宗也差不多,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早不是當年威壓天下的玄元道祖了。

吳長生等人說完話,匐在地上不敢動彈,只等祖師發落。

玄元老道掃了一眼他們,目光有些複雜,心裡當然看不上他們,可也知道玉清宗落得這般田地,也真怪不到這幾個人身上。

“唉,起身吧,”玄元老道嘆了口氣,沒有說怪罪的話,等到四人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扭頭對大陣內說道:“小子,出來吧。”

吳長生等人原還等着發落,見祖師沒人追究的意思,自然是心中一喜。不過,緊接着聽到後一句話,卻又不由得一愣,大陣中還有別人?

這時,一身黑色納米戰鬥服的葉贊,從玄元老道身後的迷霧中走了出來。他原本是打算穿着機甲出來,卻被玄元老道一句話給打擊了,“就你那破烏龜殼,老子吐口痰都給你打穿了,你以爲躲裡邊就安全!”

什麼叫“吐口痰”,能不能別那麼噁心!

不過,葉贊並不懷疑老道的話,就看穿越前那場大電影,就知道這老頭那口濃痰的威力恐怕毀滅星辰都夠了。

於是,葉贊把機甲收了起來,只穿着納米戰鬥服出現在吳長生等人面前。

對於葉贊來說,納米戰鬥服很平常,可在吳長生等人眼裡,卻好像見了鬼一樣。納米戰鬥服是由仿生肌肉羣和合金外骨骼組成的,內置有智能輔助系統,並由微型核電池供能。

內部的一些智能化配置不說,光是這個外表落在吳長生等人眼中,就彷彿看到一個被剝了皮的人走過來似的,只不過不是血淋淋的而已。

“這是老夫在域外收的一個弟子,”玄元老道指着葉贊,對吳長生等人介紹道。

“域外”就是神華域界之外,但那範圍可就大了。光是在這個世界,神華域界之外就有三千域界之說,吳長生等人就是再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到葉贊根本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聽了玄元老道的介紹,吳長生等人連忙向葉贊行禮,口中高呼“弟子某某拜見太上師叔祖”。

沒辦法,玄元老道的輩分太高了,即便葉贊是他的弟子,可和吳長生等人也差了不知多少輩了。稱呼上,也只能用一個“太上”籠統概括,總不能叫個“太太太……太師叔祖”,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都是結巴呢。

看着拜到在地的四個人,葉贊還真是有點不適應,連忙說道:“哎呀,快請起,請起,這是怎麼話說的呢!”

科技世界裡,至少表面上還是講人人平等的,早就沒有這種跪拜的禮儀了。別說是年長的拜年幼的了,就是晚輩拜長輩的,也幾乎很少會用到跪拜之禮。

等到幾人站起身來,玄元老道沉聲問道:“這小子就先交給你們了,好生調教不得懈怠,待老夫出關後再說其它。另外,老夫回來之事,只有你等知道即可,不得對外張揚。”

“弟子領命!”吳長生等人連忙應道。

雖然玄元老道沒有明說,但吳長生等人也看得出來,自己這位祖師情況有些不好,只是身份原因不敢多問。不過,他們心中也頗爲期待,這可是一位地仙大能,日後有他坐鎮玉清宗,宗門復興有望啊。

“去吧。”玄元老道甩下兩個字,便一付高冷模樣回身走入大陣中,轉眼間身影就被迷霧淹沒,只留下葉贊一人站在那裡。

“呵呵,幾位前輩,今後還請多多關照啊。”葉贊滿臉笑容的說道,一點也沒有做別人祖師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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