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安全感
“前面右轉，B區261號，一輛嵐圖夢想家。”
“嵐圖夢想家是什麼車？聽都沒聽過。”
“這不重要，反正亮着車燈的黑色MPV就只有一輛。”
“嗯……”
在陳海的遠程指路下，康馳很快就找到了正坐在車裡閉目養神的張晴。
他敲了敲車窗，然後指了指副駕。
過了片刻，解鎖車燈亮了一下，康馳連忙走過去坐上了副駕。
過來的時候，康馳其實已經準備了一套非常坦誠地道歉，但當他坐上車後，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直到沉默了差不多半分鐘後，他才突然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被催過婚，哪怕沒有，也肯定經歷過那種別人強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人都是有點叛逆心理的，只不過體現的時間段可能會不一樣，我小時候其實還挺聽父母話的，但長大後，發現他們其實也就是萬千平凡人中的一個，於是對他們說的話越來越質疑，總希望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出來……”
“而有的時候，越是被強迫，對事情的抗拒就會越強烈，雖然可能明知道這件事其實並不見得有多難，它甚至可能是對的，美好的，但因爲並非出於自願的，所以抗拒心理反而越來越強……”
“在這種情況下，無意間編造出的小謊言，我想你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車內又安靜了片刻後，張晴才緩緩開口道：“我理解，爲了應付父母而撒謊這種事，我做的同樣也做過，沒什麼好計較的。”
康馳頓時鬆了口氣。
“但是……”
橘紅色的嘴脣輕輕地抿了抿，卻輕輕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我……真的那麼讓你討厭嗎？”
康馳的表情頓時就像空氣一樣凝固了。
在張晴那雙認真的大眼睛的注視下，康馳的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對於張晴這種很要強的女生來說，問出這樣的問題，意思其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所以，這算是被女生表白了嗎？
雖然康馳曾經也有過幾段戀愛的經歷，但這種被女生主動表白的情況，也還是第一次遇到。
首先就是意外和詫異，隨後他才認真地重新思考了一遍兩人的關係。
然而結果顯然要讓她失望了。
“我幹嘛要找一個自己討厭的人來當集團的總裁？”
他先回答了她提出的問題，隨後又一臉嚴肅地解釋道：“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想應該沒有哪個男人不會動點其它想法，我也不例外，事實上幾年前在店裡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心裡就在想，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該有多好……”
“但你表現出來的可不是這樣！”張晴脫口而出。
“呃……可能我覺得這種程度的好感，離真正的喜歡還有一些距離……至少我認爲在現階段，還有更值得我去傾注時間和精力的事業。”
康馳的話頓時讓張晴的眼神都黯淡了幾分，但很快她就有些不甘心地問道：“你覺得我是那種粘人的類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覺得到了我們這年紀，感情的事情已經不能像小孩子一樣隨便玩玩了，一旦開始就是奔着組建家庭的目的去的，而無論是感情婚姻還是家庭，都是需要去用心經營的，不然無論對誰都是極不負責的表現……我不想耽誤任何人。”
“……”
康馳的理由，就像很電視劇裡還在讀書的角色，以影響學業拒絕談戀愛一樣，多少讓人感到有些無力和絕望……
張晴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鼓起勇氣拉下臉皮的主動表白，竟然會被康馳用這樣的理由給拒絕了，
這讓從來沒有過戀愛經歷的她，臉紅得就像能滴出血來了。
“是覺得我太老了，想找個更年輕漂亮的嗎……”
“呃？”
康馳忍不住看了眼她漂亮的臉蛋，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那到底是爲什麼？”
“我剛剛不是解釋了嗎？”
“我不信！”張晴突然擡起頭，用她從未對康馳表現出來的強勢眼神盯着康馳，“除非伱明確告訴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你纔會考慮這個問題？”
康馳頓時愣了愣，下意識地就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咚咚咚——
正當他準備回答的時候，車窗突然被敲響了。
兩人都連忙看了過去，只見陳海正表情有些急切地站在車外。
康馳搖下車窗問道：“怎麼了？”
“有個緊急會議。”
“什麼緊急會議要在大年三十開？”
陳海看了張晴一眼，然後湊在康馳耳邊低語了幾句。
康馳聽後頓時臉色微變，對他點頭道：“等我一下。” 重新關上車窗後，康馳又沉默了片刻，然後對張晴說道：“等我有足夠安全感的時候，我會放鬆下來，好好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我也不希望我，還有的家人不管去哪都要穿着防具，帶着一大堆保鏢清場……”
“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坐在街邊的店裡吃上一頓麻辣燙或者燒烤，享受過啤酒小龍蝦了，說實話，我覺得這種感覺還挺糟心的。”
張晴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說點什麼纔好。
康馳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回頭用歉意的眼神看了眼張晴：“我有事先走了，對不起，把你的除夕夜搞得一團糟……”
就在張晴還在沉默的時候，康馳已經把門關上，然後上了停在面前的越野車。
【這一次我執着面對，任性地沉醉，我並不在乎，這是錯還是對……】
車裡的音樂剛好隨機到了王菲的執迷不悔。
聽着歌中的歌詞，她的手忍不住握緊了方向盤……
過了半響，她纔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我申請辭職，但這不代表我放棄了。】
收到短信的康馳只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發生這件事後，想讓兩人像平時一樣相處，基本已經不可能了。
因此對於張晴的辭職，其實也是可以預料到的。
看到康馳一臉複雜地看着手機，陳海忍不住問道：“談得不愉快？”
康馳收起手機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們瞎鬧的。”
“呃，這可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你以前拿我當過擋箭牌啊……剛剛嚇死我了，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好嗎？”
“……”
沉默了片刻後，康馳才把這件事暫時放在心底，問道：“涅槃計劃是什麼？需要我幹嘛？”
“需要你幫忙寫個特別的程序，應該不會很複雜，具體的內容等會你就知道了。”
“嗯……你覺得核戰，會發生嗎？”
“放心吧，他們沒這個膽量。”陳海非常篤定道，“而且咱們的攔截系統又不是吃乾飯的，就算他們真瘋了，那玩意也絕對不可能炸在我們頭上。”
“但願吧……戰爭機器人現在什麼進度了？”
“正在全力推進，大規模量產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但小規模製造已經不是問題了。”
陳海說完，突然又從旁邊扔了個文件給康馳：“我們選了個人，好像還是你認識的。”
康馳看了眼資料，發現是個人的檔案。
“劉宇？”
康馳看到這個名字後，立即就想起他是誰了。
王浩文當時介紹給康馳的那位大學同學，康馳的第一塊芯片就是在劉宇那快倒閉的廠子裡搓出來的。
“呃，你們選他是什麼意思？他怎麼了？”
“你可能不知道，他廠子前年就倒閉了，欠了不少錢，於是後來鋌而走險，做起了走私生意。”
“走私？”
康馳這倒是完全沒想到的。
前年的時候，康馳其實已經算是名聲在外了，原本他以爲劉宇要是真混不下去了，應該會找他幫幫忙什麼的。
但是劉宇一直沒聯繫過康馳，康馳自然就覺得他還有別的路子可以走。
“情況很嚴重？”
“那倒沒有，你知道他走私的是什麼嗎？”
“什麼？”
“同樣和你有關……”
“這時候就別拐彎抹角了吧？”
“嗯……你們公司不是上了甄選名單，有些地方不讓賣嗎？”
“雖然明面上不允許，但你們有些產品又便宜又好用，於是私底下肯定就有那麼一批人，會想辦法偷偷到一些禁售的地方去售賣賺取差價。”
“這情況他們這邊抓得比較嚴，但站在我們的角度，有人幫我們開拓市場，這其實是好事對吧？你可能都不知道，大秦光學靠這種渠道，在索霓的大本營都搶了不少市場份額，所以我們對劉宇這類的人，正常來說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康馳聽後不禁感到有些新鮮。
沒想到大秦光學的產品，竟然已經成了在島國都有人搶手的‘水貨’……
所以這劉宇，說起來還是個大秦光學的‘編外銷售員’？
“但這和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
“我們準備用他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