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嘆氣:“你們東京人真是保守……”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無人看到的視野中,蘋果和薯條的殺氣激烈碰撞,香氣瀰漫到整個車廂。
江夏呼吸着甜美的空氣,舒坦地靠住了椅背,同時順手摸了摸旁邊瑟瑟發抖的蘑菇以示安慰。
不遠處的另一處座位上,柯南則在觀察過後,陷入沉默:之前的感覺果然不是錯覺——這兩位可疑人員的關係似乎有點微妙,至少看上去不像是同伴。
古怪的氛圍中,乘客們一一落座。
忽然,柯南目光一頓,落在了一個身穿風衣、戴着口罩、頭戴一頂針織帽的高大男人身上。
——剛纔朱蒂和新出醫生跟他們聊天的時候,這個身材高大的乘客趁機越過衆人,低調地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柯南:“……”等等,這,這不是那個誰嗎!雖然面部被口罩和帽子遮掩得七七八八,但只憑出衆的身高和那頂標誌性的針織帽,就不難猜到他的身份……這傢伙怎麼也在車上?!
危險分子聚集的地方,往往不會平靜。
柯南心裡不由多了幾分危機感,他看了看正在快樂出行的孩子們,一陣憂心。
有那麼幾秒鐘,他很想立刻讓阿笠博士帶着幾個孩子下車,自己這個勇敢的獨行俠則獨自留在車上,然後在這些可疑人士下車後悄悄跟上追蹤……但轉念一想,按照那幾個小孩的性格,如果真這麼做了,他們肯定會一迭聲地追問“爲什麼”,進而引起可疑人員的注意。
“還是算了。”柯南嘆了一口氣,“只是短暫同行一段時間,問題應該不大。”
乘客們各自有着各自的不安,但最終,他們因爲種種原因沒有離開。
公交載着一車各懷心思的人,關門起步,繼續向下一個站點行去。
……
門一關,各色殺氣頓時變得更加醇香。
悠閒的靈媒師頓時變得忙碌起來,戳戳這隻鬼,再指揮一下那個,督促它們抓緊幹活。同時還要教導鬼們勤儉節約,不要歧視煙味殺氣——只要是殺氣先都薅回來,至於給誰吃到時候再說。
正嘀咕着,他突然覺得不對:煙味殺氣怎麼會沒有鬼薅?有隻鬼不是喜歡得很嗎?
轉頭認真數了數自己的鬼們,江夏突然明白了——有一隻鬼居然對滿車的殺氣視若無睹,它正貼在玻璃窗上,費勁地往斜上方張望,甚至還在試圖穿模從窗戶窗擠出去。
“……”
江夏假裝拍灰,伸手越過灰原哀,把穿到一半的松田陣平揪了回來:怎麼亂跑,難道窗外有更高檔的殺氣?
被抓回來的鬼罕見地有些着急,被拎在半空還想往窗邊撲騰。發現被靈媒師的兩根指頭捏住飄不動,它只好回過身,嘀嘀咕咕地描述着狀況。
“剛纔天橋上駛過一輛車,你從中模糊感覺到了你的老同學?”江夏一怔,期待地往斜上方望了望,試圖尋找咖啡殺氣,但很快失望地收回視線,“沒有啊,你看錯了吧。”
“……另一個同學?”江夏這纔想起松田陣平確實有不少死掉的警察精英朋友,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稍稍坐直了些,“你說的是哪個?”
……難道今天多喜臨門,有鬼胎撿?
江夏暫時把注意力從公交車的殺氣團上移開,召過霧天狗和人魚,讓這兩隻飛得最快的鬼跑去綁……跑去把它們的同伴請來聊聊。
然而很遺憾,兩隻鬼離開一小會兒之後,空着手回來了。
——它們循着松田陣平所指的方向找過去之後,追上了一輛正在行駛的車。
車裡是一個略顯邋遢的中年男人,他周圍並沒有什麼鬼胎,只有腿上掛着幾隻扒腿式神——其中一隻式神的材料像涼皮一樣,滑不留手。人魚和霧天狗試着往下揪了揪,但根本拽不動,再加上那輛車越駛越遠,最終它們只好放棄綁架計劃,遺憾地回來了。
“略顯邋遢的中年男人……”
江夏一邊繼續把鬼放去薅殺氣,一邊想起了一件事:印象裡,松田陣平和他那個名叫萩原研二的發小,幾年前先後死在了同一個炸彈犯手裡……雖然不知道隔着那麼遠松田陣平是怎麼認出它的熟鬼的,但既然當事鬼都這麼說了,那麼八成沒錯。
“說起來,當年用空頭支票把松田陣平拐來籤契約的時候,它提出的要求好像就是制裁那個炸彈犯……”
想着想着,靈媒師的良心悄悄一痛:算算時間,如今已經過去……過去一兩個月了,警察鬼點的炸彈犯卻仍未到賬。不過這麼一數,時間好像也不算太長?
江夏看了看正埋頭揪着煙味殺氣的松田陣平,心虛地清清嗓子:倒不是故意拖欠工資,只是以前實在遇不上。而如今既然遇上了,想必離對方自尋死路的時間也不遠了……問題不大,遲早都能逮到。
這麼想着,他一邊記下剛纔人魚和霧天狗看到的車牌號,一邊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公交車當中——除了剛剛那個擦肩而過的炸彈,眼前的炸彈也值得警惕。
正想着,就見公交車又一次起步之後,兩個乘客活動了一下肩膀,站了起來。
“嗯?”幾個正在爲出遊而興奮的孩子們察覺了同車人的動靜,好奇地看了過去。
“哈哈!”小島元太樂出了聲,“你們看,他們居然這麼早就把滑雪服換穿上了,這也太性急了吧——肯定是他們平時很少滑雪,所以纔會這麼興奮。”
如果在平時,圓谷光彥或許會忍不住附和兩句。
然而此時,他眼角微跳,擡手一巴掌捂在了小島元太的嘴上:不要在公共場合議論別人,這不是好孩子會做的事!
小島元太:“唔唔唔嗯??”
兩個孩子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柯南暫時從一衆可疑人員身上移開視線,望向了那兩個突然起身的乘客,看着看着,他略微一怔。
柯南:“……”滑雪服姑且不說,爲什麼這兩個人連遮擋面部的防風鏡都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