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和這個小傢伙一起,讓這裡重新變得繁華起來。”馴鷹人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鷹,忽然他想起什麼,硬漢般的臉上多了幾分扭捏:
“說起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那個,能請你們多跟同學提一提這家店,讓更多的客人來這裡遊玩嗎?”
幾個女高中生怔了怔,笑道:“當然!”
江夏他們卻沒有說話。柯南和服部平次對視一眼,想起之前上廁所時偷聽到的事,有些無奈:這位熱愛着竹原咖啡館的馴鷹人恐怕還不不知道,在他們努力維持着經營的時候,這家店已經悄悄被店主賣掉了。
正有些感慨,這時,廊下走來一個人。
剛纔那個嘣爆米花的老農民路過,笑道:“體驗完馴鷹活動了嗎?收拾收拾來吃火鍋吧。”
短髮女人站在另一邊,已經圍觀了一小會兒,此時聽到老農民的話,她想起什麼:“好像還有一個節目沒展示吧。”
馴鷹人一怔,後知後覺地拍了一下腦門:“確實,我差點忘了。”
高中生們好奇起來:“什麼節目?”
短髮女人笑着賣了個關子:“是我們竹原咖啡館的重磅節目,只有天氣很好的時候才能看到——你們運氣不錯,趕上了大晴天。”
說着,她擡手往山中一指:“我們的鷹會飛到對面的山上,然後帶着它打到的獵物榮耀而歸!”
“哇!”幾個女高中生看着這隻圓潤可愛的鷹,深覺鷹不可貌相。
見客人們這麼期待,馴鷹人反倒有些爲難。他生怕這被當做虛假宣傳,於是老老實實地解釋道:
“沒有那麼誇張,其實是我事先在那座山的一小片空地上,吊了一塊用兔皮和生肉做成的擬餌——等會兒這個小傢伙會一路飛到擬餌那裡,把它‘捕捉’回來。”
江夏打量着這隻手感很好的老鷹,又看看遠處的深山:“這麼遠的距離,已經很不錯了。”
馴鷹人對這個偵探的好感頓時倍增,信心也跟着膨脹起來。
他舉着停在自己手上的老鷹,對準了山上那處遙遠的目標,然後做了一個送飛的動作,輕聲道:“去吧。”
老鷹顯然已經不是第1次捕抓這種早就擺好的誘餌,它拍拍翅膀,絲滑地飛向遠山。
衆人目送着它輕盈的背影,只覺得這一幕如此的可愛又美好。
……
老鷹的身影逐漸遠去,很快那隻沉甸甸的大鳥,在衆人眼中就變成了小小的一點。
它離林中的目標越來越近,然而就在撲中擬餌的前一刻,它腳下毫無徵兆地一絆——隨着一陣撲騰和哀鳴,老鷹偏離了原本的航線,在空中栽了個跟斗。
然而此時,卻沒多少人注意到這令人揪心的一幕——老鷹出現異常的同時,“嘭”一聲槍響在林間驚起。
幾個高中生一怔,倏地站起身,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山林。
現在可沒有爆米花機了,所以剛纔的那一聲震響……
有人開槍?!
“……不過,有槍聲也很正常吧。”鈴木園子先是驚恐,緊跟着又回過了神。
這個樂觀的女高中生想起一件事,哈哈笑了起來:“剛纔那位店主不是揹着獵槍,進山打野豬去了嗎?——既然他開了槍,看來我們很快就要有野豬吃了!”
簡直像在反駁她的話一樣,下一瞬,林中的一片空地邊緣,一道人影一頭從灌叢中扎出,啪嗒栽倒在了外面的空地上。
平平倒下去的姿勢,讓人有了某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江夏眯眼往那邊看了看,輕聲道:“從衣服和身形來看……這應該是剛纔那位出門打獵的店主先生。”
等着吃野豬的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
……
一段時間前。
高中生們悠閒體驗着各種活動的時候。
樹林裡,卡爾瓦多斯還正沉浸在一片震驚當中。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都來到了深山老林,居然還能撞上突然發生在眼前的命案。
……還是一起險些波及到他的槍擊案。
卡爾瓦多斯沉默地看着兇手一槍打死了店長,沉默地看着兇手拖走屍體,沉默地看着兇手完成了一系列的陰謀詭計……終於,隨着兇手埋頭鑽入樹林,林間重新變得靜謐而安寧。
又過了十幾秒,他一個機靈,從這種罕見的觀衆視角當中回過神,並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任務。
“糟了!”
卡爾瓦多斯心道不妙,倏地轉頭,看向那個剛剛還坐着他的滅口目標的林間鞦韆,然後就發現……滅口目標仍舊坐在鞦韆上,仍舊在晃晃悠悠嘎嘎吱吱的繼續蕩着。
卡爾瓦多斯:“……?”
短暫疑惑片刻,卡爾瓦多斯並未撤回“糟了”的評價,反倒不知爲何覺得事情更糟了。
——怎麼會有蠢貨聽到槍聲還待在原地,難道資料有誤,這傢伙是個聾子?
或者林中小風吹得太舒服,小倉千造恍惚之間睡着了,被槍聲吵醒以後以爲自己在做夢?
他端着狙擊槍,百思不得其解。
大腦正嗡嗡轉動着,這時,旁邊傳來一道弱弱的提醒聲:“目標居然還沒走。”
“看到了。”卡爾瓦多斯不耐煩道,“我又沒瞎。”
伏特加哦了一聲,默默閉上了嘴。
——他其實很好奇烏佐給卡爾瓦多斯安排了多少戲份,更好奇卡爾瓦多斯現在衝下去會發生什麼……可某種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暗暗提醒着他,不能多嘴,否則沒準會引火燒身。
這麼想着,伏特加一邊抖掉幾隻悄悄爬上他褲腿的蟲子,一邊安靜如雞,假裝自己只是一個任務吉祥物。
沒人催促了,旁邊,卡爾瓦多斯自己卻猶豫了起來。
雖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兇手,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具屍體……可滅口目標卻偏偏還留在現場。
如果把中間這段插播的兇殺案裁掉,那麼他的滅口計劃從頭到尾,好像不需要任何變化。
可實際發生在眼前的事,怎麼可能真正裁掉?
瞬間,一種難以言說的荒謬違和感,讓卡爾瓦多斯渾身都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