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香織嘆了口氣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一直都找不到證據的話,那麼我會無罪釋放嗎?”
“中原醫生你在說什麼啊?”景風笑了笑說道,“他們現在在找的可是證明你無罪的證據呢!要知道根據不在場證明來看只有你和金澤醫生的證明不充分。”
“什麼叫證明我無罪?”中原香織偏了偏頭問道。
“因爲被列入嫌疑人的你們本身就有服從警察調查的義務啊。”景風搖了搖手指說道,“而且警方逮捕犯人是需要很嚴格的證據鏈的,雖然直接證據對於定罪來說很有幫助,但這並不代表着缺失了它就無法認定兇手的身份。”
“竟然還有這種規定。”中原香織有些疑惑地問道,“警方所認定的證據鏈該如何調查呢?”
“你介意我用你的身份來舉例子嗎?”景風笑了笑問道。
“當然可以。”中原香織點了點頭說道。
“當前不具有不在場證明的有你和金澤智康醫生兩人。”景風指了指浴室說道,“因爲金澤醫生的說法是一直在泡澡,因此警方會對現場進行勘驗,利用技術手段來判斷對方是否說謊。
而對於中原醫生你來說,既然你承認自己是有在九點半到十點只見去過山下的便利店,那麼警方會先向便利店員工、老闆以及當地購買過物品的人反覆查證是否有見過你出現,要知道在打烊前買這麼多東西的人,一般不會常見,因此如果你真的有出入記錄的話當時的員工應該會有印象。
如果在這方面沒有收穫的話,他們會追問你將小票丟在了哪裡,要是垃圾桶之類的地方,那麼警察會一一追溯到終點的位置來進行調查。
如果你繼續聲稱自己不記得的話,那麼警察就會跟據你今晚買走的東西和便利店進行一一對應,雖然你的票據會丟掉,但便利店的一般會保存一段時間,跟據賣出的種類和數量來判斷你是否在晚間買過東西。
若是仍然無法判斷你是否有罪的話,警方也可能會根據車內剩餘的汽油容量調查你何時加的汽油,走了多少路程,要知道這裡到山下一個來回不是一段短的距離。
如果這樣依舊無法判斷的話,他們還會調查……”
“夠了!”中原香織情不自禁地低喝了一句,苦笑兩聲說道,“沒想到警察調查一個案子竟然會這麼複雜……秋泉偵探是不是也認爲人是我殺的?”
“在沒有充分的證據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做出任何關於兇手的判斷的。”景風笑了笑說道,“但是有一句話說的挺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只要人做了錯事,想要掩蓋下去是非常困難的,同理來說,如果一個人是無辜的,那麼警方總會找到證明他清白的方法。”
“唉……如果學術界能做到像警察破案一樣嚴謹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了。”中原香織沉默了良久後緩緩說道,“秋泉偵探不是想知道大山將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嗎?
其實在我剛進入醫學系的時候,能被大山教授看重我也感到十分的幸運,當時大家公認的這位教授很有學識和前途,這棟別墅就是受過他治療的一位企業家送給他的。
之後我的經歷也和大家的說法沒有太大的出入,大山教授在這幾年時間內陸陸續續教了我許多知識,讓我逐漸的可以獨立完成一個課題,同時他的地位也日漸增高。
可以說一直以來,他在我心目中都是良師甚至和父親同等的形象。要是我們能成爲秋泉偵探和毛利偵探那種亦師亦友的關係,或許就不會發生之後的這些事了。
畢竟,如果我們只能是師徒的話,我一輩子也沒辦法和他處於相同的地位交流。或許在他眼中,我們這些做學生的都只是屬於他的財產,他有資格任意的奪取我們的研究成果。”
景風默默地爲中原香織倒了一杯酒,沒有做出任何評價,只是靜靜地聽着中原香織藉着酒勁在訴說自己和老師之間的關係。
……
柯南在一番搜查和思考後,已經想通了破案的關鍵,等他剛想要麻醉毛利大叔來推理破案時,卻發現景風和兇手兩人坐在門口竟然聊了起來。
看着兇手時而開心時而失落的表情,柯南默默地放下了麻醉性手錶,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言不發,任由時間的流逝。
小蘭看到多動的柯南一下子變乖了,有些擔心地湊到旁邊問道:“柯南你怎麼了?”
“小蘭姐姐。”柯南仰頭笑了笑問道,“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之前一直尋找線索太累了。”
“也是。”小蘭笑了笑說道,“今天警察沒辦法來,搜索工作就只能我們做了,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嗎?”
“吶,小蘭姐姐。”柯南看着景風的方向問道,“景風哥哥是怎麼說服你不再阻止我在案發現場亂跑的呢?”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雖然上次事件過後他知道小蘭的變化都是景風搞的鬼,但是卻一直沒有求證,今天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問了出來。
“我不是說了嘛!”小蘭笑了笑說道,“我想學習破案的經驗啊。”
“可是……小蘭姐姐又爲何相信,幫我的忙就一定能學到經驗呢?”柯南看着小蘭做出一副一臉天真的表情問道。
“這個……一定要說出來嗎?”小蘭有些猶豫地說道。
“嗯。”柯南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同時也是判斷對方到底知道多少內情的標準之一。
“那什麼……”小蘭變成了一副豆豆眼,食指相對碰了碰說道,“其實一開始我是想跟着景風君學習來着,但是他告訴我既然想入行偵探就要先從最基礎的做起。
讓我什麼時間能學完柯南你所擁有的知識,什麼時間我就可以跟着景風君和爸爸學習更加深入的內容了。”
“呃……所以小蘭姐姐你就相信了景風哥哥說的話?”柯南有些無語地說道。
“沒錯!”小蘭笑了笑說道,“怪不得我總是看不懂新一和爸爸的做法,現在才發現我連柯南你懂得多都沒有呢!因此我纔想在幫你的時候多學習學習這方面你的經驗。
你可不要討厭我哦~”
“怎麼會呢!”柯南笑了笑後說道,“那小蘭姐姐,你以後就當我的副手好了。”
“可以啊!”小蘭摸了摸柯南的頭說道,“不過僅限於在破案的時候我可以縱容你亂跑,但是在平常生活中你一定要學乖哦!”
“我一直都很乖的啦!”柯南反駁了一句後,看着小蘭問道,“小蘭姐姐,你覺得那邊那位中原阿姨會是兇手嗎?”
“啊,我不知道啊。”小蘭有些迷惑地說道,“不過爸爸已經說出了她有嫌疑,而且景風君也沒否認,我想可能就是兇手吧。”
“因爲毛利叔叔的判斷,小蘭姐姐也懷疑對方了嗎?”柯南嘆了口氣後緩緩說道,“也不知道景風哥哥想要做些什麼。”
“畢竟爸爸也是名偵探誒。”小蘭笑了笑說道,“相信他總不會是一件壞事吧,我看景風君似乎在安慰這位醫生,大家知道了她有嫌疑後都沒有人靠近她了,雖然她有可能是兇手,但是也好可憐哦。”
“吶!小蘭姐姐。”柯南讓小蘭坐在一旁後問道,“你覺得景風哥哥和新一哥哥相比怎麼樣呢?”
“咦?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小蘭泛起了一絲警惕,有些懷疑地說道,“是新一這麼吩咐你的嗎?”
“啊嘞?”柯南愣了一下說道,“爲什麼這麼說?”
“哼哼!我就知道!”小蘭咬了咬牙說道,“這傢伙明明清楚我身邊發生的事情卻不肯和我見一面!還讓你拐彎抹角的打聽這些消息,就和小人一樣!”
‘小、小人?’柯南乾笑了兩聲說道:“沒錯,就是新一哥哥讓我問的,如果小蘭姐姐你不想說的話……”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小蘭搖了搖頭,有些失落地輕嘆道,“我猜新一他應該是在吃醋吧,不然也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真是一個笨蛋啊!”
“笨、笨蛋?”柯南愣了一下說道。
“嗯。”小蘭低着頭說道,“明明會因爲這種事情擔心卻不敢親自和我見面,甚至連一句解釋也沒有,整天就是破案破案的,他不是笨蛋是什麼?”
“那個,我想……新一哥哥一定是因爲案子太多實在是抽不開身啦!”柯南連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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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種事情景風君也跟我說過。”小蘭看着柯南笑了笑,咬了咬嘴脣說道,“他問我之前和新一在一起時,有沒有遇到過幾個月不見的情形。我說沒有……
他又問我這十幾年來我可曾發現過他有喜歡別的女人的經歷?我的回答依然是沒有。
接着他問我新一在知道我會擔心後是否放任不管的任由我一個人苦惱,我的回答仍舊是沒有……”
說着說着,小蘭的眼睛就模糊了起來,柯南心底一沉,伸手抓着小蘭的臂膀卻不知該如何出聲安慰,小蘭將眼角的淚水輕輕拭去,開口說道:
“然後景風君就問我,那麼爲什麼新一要這麼長時間一直以案子爲理由不和我見面呢?爲什麼對方明明不捨得讓我傷心卻又狠下心來只在電話裡和我聯繫呢?
答案只有一個——新一他遇到了一件十分危險的案子,導致他不得不暫時躲避一段時間,因爲暴露身份的話可能會牽連到和他相近的人。
但他又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每次都以自己有案子爲由推脫見面的機會,哪怕上次匆匆一瞥後也是很快的消失在人羣之中,想來是讓我放心他依舊是活生生存在的吧。
所以啊,我就想着能不能多學點知識,哪怕幫不上新一的忙也不會拖累對方。
當我將這個想法告訴景風君的時候,他當即表示十分肯定我的想法,同時也安慰我不要太擔心新一的事情,因爲他如果遇到麻煩都不能解決的話,我的擔心也只會讓他壓力更大而已。
既然每次通話裡面他的語氣都很輕鬆,也就說明對方針對這次的事情還是遊刃有餘的。
此外景風君還幫我想了許多提升能力的方法,不過這些沒有一個簡單的,估計我要學好久才能追上他們的腳步,唉……”
“景風……哥哥支持小蘭姐姐去當偵探?”柯南愣了一下說道。
“也不是啦!”小蘭笑了笑說道,“只是幫我列出了成爲一名偵探所需要的準備,至於是否要做還是看我自己的選擇。
哦,對了,如果新一問起你剛剛那個問題的話,你就告訴他,景風君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不會以自己個人的意願來幫別人做出決定。
他不會以自己的立場來否決別人的想法,就像我想學習這方面的東西卻被新一一口拒絕,但是對於景風君來說,他雖然不支持但也會幫我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同時陳述清楚利害關係,是否繼續做下去還要看我個人的決定。”
“不會以自己個人的意願來幫別人做決定……”柯南想了想後說道,“可是如果對方並不能認清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呢?就比如一個人一心想要跳樓自殺,難道也要在一旁不去阻止他,而是和他說明跳下去後會沒命的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小蘭聳了聳肩說道,“我只是很喜歡景風君這樣的性格而已,如果柯南你想知道更多的話,可以親自去問他啊!呀,中原醫生這是怎麼了?”
柯南循聲看向突然開始落淚的中原香織,不禁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好好活下去的。”中原香織淚眼朦朧地說道,“可是那個傢伙,竟然爲了能讓自己當上系主任,直接就奪走了我六年以來一直研究的成果。”
“是你們剛開始提到的那篇《大腸癌遺傳基因治療之研究》嗎?”景風想了想問道。
“沒錯。”中原香織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後說道,“其實我一直敬他如父的,如果是平常的研究或許他一開口我就給它了,但是偏偏只有這篇不可以。
因爲我是打算,將那篇論文……獻給死去的爸爸的。”
“難不成……老師的那篇論文其實是出自你的手中??”飛田銀二走了過來有些震驚地說道,其餘幾人也都是一臉驚容站在一旁。
“你們……怎麼都過來了?”中原香織看着圍過來的衆人有些驚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