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問題來了,木乃伊爲什麼急急忙忙呢?按照福浦先生的要求,他只要在推理謎題公佈之前完成這個很簡單的動作就行了,當時來說時間應該還很充裕。”
堂哉的反問,讓小五郎沉默了一會兒。
“是覺得時間快到了,萬一錯過就糟糕了吧。”小五郎猜測道。
“確實如此,但問題來了,是什麼讓他產生了‘時間快到了’這樣的錯覺呢?他選擇去上廁所的時候,應該很清楚地計算了時間纔對,否則應該先點一杯酒再去廁所。”
不管再怎麼着急,憋一憋喝一杯酒的時間總是能擠出來的。
堂哉的提問,讓小五郎似乎抓住了什麼,“難道說是……?!”
“沒錯,就是那個難道說。他原本去廁所,很明顯是預留了很多時間,或者說認爲即便上一個廁所也不會錯過喝雞尾酒的最後時限。是這樣嗎?弗蘭肯先生。”
這是三個知道上廁所確切時間的人之中,唯一一個證詞客觀的人物。
“大約是在正式開始之前的半個小時左右。”弗蘭肯這麼說道。
“那麼,你在廁所裡待了多久?”堂哉繼續問道。
“大約十幾分鍾。”
“這樣一來就很明確了,木乃伊先生,你當時是在大號嗎?”堂哉問道。
“沒有,我剛一進去突然迷迷糊糊地似乎睡着了,之後突然驚醒過來,這才急急忙忙解完手跑了出來!”
“等等,你解手的話不是站着嗎?睡着的話不就摔倒了嗎?這樣不會醒過來嗎?”小五郎立即質疑道。
“因爲我的木乃伊化妝,讓我很難看清楚周圍的情況……”木乃伊指了指自己只露出兩眼口鼻的繃帶裝,“所以是直接坐在馬桶上解決的。”
“這樣一來,只要用麻醉氣體之類的東西,通過隔壁單間噴過去,那麼很容易就把不防備的木乃伊先生迷暈,並且通過隔間上面的擋板翻過去,很容易就能偷到塔羅牌。而當時就在他隔壁的狼人先生,你不可能沒注意到這麼明顯的動靜,除非你就是那個犯人。”堂哉推理道。
“那時候我在想怎麼獲得製作人的關注,沒注意那麼多。”狼人辯解道。
然而堂哉卻繼續說道:“你當時應該是拿走了木乃伊的惡魔牌,然後跑到甲板來埋伏,趁着福浦先生通過麥克風讓大家集中到甲板的瞬間,你用串着惡魔牌的弩箭射死了福浦先生。”
“這都是你自己臆測亂說的,根本沒有證據!”
“不,我當然有證據!”堂哉指着狼人的皮鞋。
“皮鞋能當什麼證據啊?死者福浦先生是被弩箭直接射死的,弩箭沒拔出來所以沒有很大的出血量,他應該踩不到血跡什麼的吧?”小五郎按照經驗推斷堂哉可能說的“證據”。
“不,當然不是血跡。”
堂哉搖了搖頭。
“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當時雄叔就在廁所裡,然後跑到了甲板上殺死了福浦先生。那麼,他一定踩到了一些只有廁所裡纔有的東西。”
“什麼……啊!是被打碎的鏡子!”小五郎立即反應了過來。
“沒錯,因爲毛利叔叔你們認爲鏡子是原本就故意打破的,所以我基本可以推斷出當時鏡子附近並沒有破碎的玻璃渣,而且玻璃渣這種東西雖然會因爲摩擦而落到地上,但如果是皮鞋這種底的話,那麼最終還是會有最後一點點粘在腳底……”
堂哉還沒說完,就突然被狼人打斷了。
“笑話!如果照你這麼說,兇手腳上的玻璃渣早就踩的滿甲板都是了,也就是說在場的每個人腳底都有可能沾到玻璃渣,那根本不能當做證據!”
然而面對狼人的質疑,堂哉也並沒有反駁。
“確實是這樣沒錯,我想就連我的腳底都有可能沾到玻璃渣吧……”
“但是,如果是沾着血液的玻璃渣呢?”
“等等,玻璃渣怎麼可能沾到血跡啊?我剛纔不是說了嗎?因爲弩箭沒有拔出來,所以實際上屍體的出血量是很少的,根本不可能沾到啊!”小五郎提醒道。
然而堂哉卻搖頭道:“不,恰恰相反,正因爲出血量少,所以也只有兇手有可能猜到血跡……”
看着依舊不太相信的小五郎,堂哉提示道:“你檢查過屍體之後,弩箭是不是當胸貫穿死者,直接刺穿心臟造成的死亡?”
“是這樣沒錯。”小五郎點頭道。
“那麼在這種風浪很大的船甲板上,一個人要怎麼保證準確地命中站在那個瞭望臺上的死者心臟呢?”
即使再怎麼最精緻機巧的弩箭,都會受到當時空氣紅風力的影響,而所造成的偏差也會隨着距離而逐漸變大。
哪怕是再怎麼精通此道的人,也不可能在大海之上的甲板,遠距離這樣射殺目標。
“所以兇手必然是距離很近的位置射出弩箭的。而爲了不被爬上瞭望臺的死者發現,所以兇手能藏身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工藤新一此時站着的那個瞭望臺上。”
堂哉的解釋,立即讓小五郎等人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因爲視角的關係,通過網狀麻繩爬上去的福浦先生一開始看不到兇手,等到看見兇手時,兇手也就可以在極近距離射殺他了!”
堂哉點頭道:“沒錯,也就是說兇手必須長時間地站在那裡,但是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問題……”
說着堂哉又指向瞭望臺,此時瞭望臺上站着的“工藤新一”,自知被搶了風頭,卻也只能無奈地配合堂哉推理,拿起了一直死掉的公雞。
“在瞭望臺上,有着一隻被福浦先生準備用來給提示的公雞,如果長時間埋伏的話,很有可能會驚動那隻公雞,進而引起福浦先生的警覺。”
人類或者其他大型動物的靠近,會讓已經適應某個地方的公雞變得更加暴躁,這樣一來反常的翻騰或叫聲,一定會讓福浦乾造警覺。
“所以爲了避免這種情況,兇手必須先殺死那隻公雞。然而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在殺死公雞並等待的時候,公雞的血液不可避免地會濺到瞭望臺的地板上,而兇手的腳底哪怕再怎麼小心也會沾到一些。”
而這些雞血,就是最好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