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哉下意識地看一眼旁邊依舊被瀑布水沖刷,並且時不時伴有幾瓣櫻花的地板,恍然地明白了過來。
堂哉立即拿起木板,然後發現正好可以架在修行室天窗和走廊的欄杆上。
然後,瀑布的水瞬間通過木板,流進了修行室裡。
“啊!”
水流進去的瞬間,下面就傳來了驚叫,堂哉隨即拿開木板,然後衝着下面喊道:“真夜!保護好洋子小姐,我去一趟山下。”
如果沒有猜錯,那麼證據應該就在那個地窗破洞所對着的山下。
雖然堂哉等人是坐車來的,但實際上車還停在山腳,昨晚他們就是走上來抵達山泥寺的。
也就是說,其實山泥寺距離山腳並不遠。
很快,堂哉就找到了如同水流從那個地窗破洞口湍流而下會落到的位置,然後在一片草叢裡找到了一塊木板碎片。
當然,這裡不止這一塊碎片,但堂哉只是將其拿起來,裝進從備用行李裡拿出來的塑料袋裡,然後再次回到山泥寺的修行室。
被強行留在原地的僧人們,顯然已經積蓄了很多不滿。
在看到堂哉後,寬念率先發難,“施主,你要讓我們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當然是等到警察來啊,還是說你們心虛,有什麼要在警察到之前清理掉的?”堂哉冷聲質問。
原本這不過是讓他們安心留下來的藉口,畢竟任何一個無辜的人,都不會擔心警察調查自己,更何況這應該更像是“自殺”或者“天狗作祟”,至少有三個人是不會擔心的。
但讓堂哉沒想到的是,四個人都有一瞬間表現出了很矛盾的心理。
想要反對堂哉,卻最終都沒有說話。
這讓堂哉更加疑惑了。
原本以爲,天永主持應該是最可疑的那個人。
但現在看起來,這座寺廟裡的所有人好像都不太對勁。
於是,堂哉決定試一試。
“你們要想不等警察的話,我倒是有個辦法。”堂哉笑着說道。
“什麼辦法?”四個和尚紛紛疑惑地看過來。
“其實很簡單,只要現在抓住了犯人,那大家自然沒必要在這乾等了,不是嗎?”
堂哉的提議,頓時讓僧人們眼前一亮。
確實,只要確定了兇手,那其他人自然就有理由離開了。
可是……
僧人們互相警惕地面面相看,然後所有人一起問道:
“兇手是誰?”
堂哉自信一笑,“在宣佈兇手之前,我得問一個小小的問題。”
“什麼問題?”寬念急切地催問。
“我想知道你們所說兩年前的那次事件,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樣?”堂哉問道。
聞言,所有人又都遲疑了起來。
“不用想着隱瞞了,我只是稍微確認一下,畢竟今天的破洞也正好和之前翻修的地方一樣,二樓窗戶外的走廊還有一塊以前切斷又修復現在又被切斷的木板,再加上一開始寬念很快就發現屍體被吊在十米高的房樑上,這些事情你們不能告訴我都是巧合吧?”
堂哉自信的微笑,讓爲首的寬念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既然施主已經猜到了,那小僧就不再隱瞞了,兩年前確實有個僧人死在這裡,名字叫做忠念,也是和現在一樣的場景,只不過當時我們是在三天後才發現他被吊在房樑上的。”
堂哉聽完,滿意地點頭道:“那看來我想的沒錯,應該是兩年前天永主持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忠念,然後某人發現了天永主持的手法,然後以同樣的方法殺了他。”
“可爲什麼要這麼做?”寬念疑惑地問道。
“當年忠念死前發生了什麼嗎?”堂哉反問道。
“好像沒什麼啊……”寬念遲疑地說。
然而木念卻直接打斷,“我如果沒記錯,那時候忠念正好在和天永主持的女兒談戀愛,然而當時天永主持的女兒和大寺廟的繼承人早就有婚約了!”
堂哉恍然地笑道:“那麼很明顯這次的殺人動機就是復仇,爲了給兩年前死去的忠念報仇。”
“可,我們當時雖然關係不錯,但沒到爲了他復仇的地步啊。”不知何時已經恢復精神的屯念憨憨地說道。
堂哉搖頭道:“因爲你們都只是普通的修行僧師兄弟關係,但有一個人卻不僅僅是這種關係。”
堂哉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瞬間反應了過來。
符合堂哉所說的,就只有忠念死後來到山泥寺的秀念。
“你不要亂說,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忠念!”秀念頓時臉色驚恐地辯解道。
“現在想狡辯已經沒有用了,你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只要查一查就能查到,應該是兄弟這樣很親密的血緣關係吧。”堂哉自信地說道。
秀念沉默了一會兒,等於變相承認了堂哉的猜測,“……就算我們是兄弟,這也不能證明是我殺人啊?而且把人吊在那種地方,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
“你也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類型嗎?我都已經說了,我發現天窗外板條式地板有被切割過的木板,你覺得我會沒發現作案手法嗎?”堂哉冷笑地反問道。
“……”秀念頓時沉默了下來。
見他無話可說,堂哉直接開始推理。
“所謂的犯罪手法說出來其實都很簡單,把木板翻過來在縫隙上貼上膠帶防漏,然後架在天窗和欄杆上,讓外面瀑布的水流進修行室。這樣全部封閉的修行室就能注滿水,兇手就能帶着屍體一起浮起來,然後輕鬆地將屍體掛在房樑上。”
剛纔就是因爲沒用膠帶封住縫隙,所以只有一點點水進入修行室。
“那要怎麼打破洞防水?普通人就算用工具,短時間內也打不破吧。”看來木唸對自己的手藝很自信。
然而接下來,堂哉卻在瞬間擊潰了木唸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