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們這是怎麼了?”沙啞的呢喃聲響起。
“你還記得‘溝!溝!溝!’不?”旁邊傳來了一道沒好氣的聲音。
“歐蕾歐蕾歐蕾?”地上眼神帶着迷茫的男孩兒試探着回了一句。
“你有毒吧?”沒好氣的男聲再度響起。
“....我錯了...你突然跟我講國語,我沒有反應過來嘛...咳咳...”藉着手機微弱的熒光,躺在地上的李佳玉瞥了眼身旁翻着白眼的同伴,終於意識到自己幹了些什麼的他弱氣的解釋道。
“你情況怎麼樣?”懶得吐槽後者的脫線行爲,正不斷揉捏着左臂的曙光出聲問道。
“唔...疼...”在地上撲騰兩下的李佳玉蹙眉說道,那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像極了一條溺水的傻魚。
“先自己評估下傷勢...”揉着肩膀的曙光說道。
李佳玉聞言點了點頭,可頭頂傳來的昏沉痛感卻讓他點頭的動作微微一頓,稍一活動腦袋,那突如此來的通鋼讓他整張臉都扭曲到了一起。
“怎麼樣?”將他呲牙咧嘴的表情盡收眼底,曙光的心頭微微一沉。
“頭頂好疼,不敢動彈...稍微晃一下就鑽心的疼...噝...我的天靈蓋兒啊...”李佳玉皺着小臉,可憐巴巴的說道。
“只有天靈蓋?”橫向對比了下自己的傷勢,曙光略顯疑惑的問道。
“唔...等等...”將腦袋穩穩的枕在草地上,李佳玉慢慢的檢查起了其他地方。
實際上評估傷勢並沒有什麼神奇的步驟,無論是什麼人,在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時候,評估傷勢的唯一方法便是試探着活動。
有痛感傳來的話就是受傷了,沒有痛感傳來就是不要緊,而如果既沒有任何痛感,卻也不能活動的話,不是傷重到麻木就是廢了。
基於人體保護機制,當人體受到神經無法承受的痛感時,會自動屏蔽掉受傷處傳來的所有感覺,通俗點來講就是疼木了...
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躺在地上的李佳玉露出了一抹慶幸的笑容。
“怎麼樣?”
“只有頭疼,其他地方都沒事...”李佳玉衝曙光呲牙咧嘴的一笑,還沒等他嘚瑟起來,天靈蓋傳來的劇痛頓時讓他老老實實的躺在了地上。
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揉着腦殼的李佳玉,曙光臉上滿是探究。
在自然災害和危險當中,人人都是平等的,人品爆發的機率實在是太低了,低到他不願意靠奇蹟求生。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怎麼樣,才能在這麼劇烈的碰撞中,只傷到腦袋而沒有傷到軀幹呢?還有,我爲什麼沒在周圍找到你?你到底幹了些什麼?”對李佳玉的奇怪傷勢有些好奇,曙光直接的開口詢問了起來。
“咳咳...”被曙光的問題嗆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李佳玉弱弱的看了他一眼,“我沒系安全帶來着...估計是飛出去了吧...咳咳...”
“噗嗤...哈哈哈哈哈....你真特麼是個天才!夜間駕駛手冊都被你吃了,居然在複雜地形開夜車不繫安全帶...哈哈哈哈...我就說怎麼沒找到你,原來你這個比一頭栽到坡上了,哈哈哈...有才有才!我是服氣的!”看着臉上滿是委屈的李佳玉,曙光很給面子的笑出了聲。
“...前面不是給你取照片了嗎...帶着安全帶取不出來啊...後面突然發現你就是宮本武藏,太激動就給忘了...噝,疼啊...”李佳玉靦腆笑笑,說話間不小心牽扯到了傷處,面上的表情也再度換成呲牙咧嘴。
“...現在沒有儀器,你的傷勢沒法確定,按照你現在這種稍微動一下就疼的樣子來看,最好的結果是腦震盪,最壞...最壞...顱內出血吧?”曙光沒有再笑,反而是凝重的分析着李佳玉的情況,以他的經驗來看,李佳玉的傷處雖然少,但不容樂觀,說道顱內出血時語氣更是忍不住頓了頓。
所謂久病自成醫,像他們這種成天受各種傷的專業人士,對自己傷勢都有一套獨特的判研方法,經過曙光的提醒,李佳玉沒怎麼思考便認同了這種說法。
“...現在怎麼辦?”李佳玉並沒有覺得曙光的說法危言聳聽,頭部要害受處到重創,遇到這種可大可小的傷勢,他在心頭一沉的同時,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
“等唄,還能怎麼樣?”沒好氣的聳了聳肩,左肩傳來的一陣抽痛讓他微微蹙起了眉頭。
“首先我們得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車子成這個樣子已經沒有開動的可能了,你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意味着我們沒法走出這個地方...
靠自己是沒希望了,就只能靠別人來接我們,對了,你這個身份能見光嗎?”曙光一邊說着一邊凝視着李佳玉。
“...沒戲,我又沒有辦假證的門路,這次過來也是偷渡來的,要是RB官方打算遣送我回國的話,百分之八十會半路被組織幹掉...你也知道組織對RB幕府的滲透力度...估計這邊警察剛把我們送到醫院,那頭組織的殺手就已經在路上了...”李佳玉苦笑着說道。
“...唉...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只要有個大致位置,我就能叫人來接我們...”曙光仍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李佳玉聞言更加尷尬,原本就臊紅的面頰上更顯羞憤...
“我...我純粹是瞎瘠薄開的來着...我自己都不記得怎麼開回去...”
“臥槽?你瞎瘠薄開,都能找到這種山清水秀人跡罕至的埋骨之地,你特麼是不是個人啊?”曙光都驚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面前這個憨批居然能這麼坑爹。
豈料李佳玉只是笑笑:“這有啥難的...大半夜只要往人少的地方開,等到了郊區就專挑沒有指示牌的小路走,很容易就能找到這種地方...”
“...呼...呼...我特麼是誇你嗎?”痛苦的揉了揉腦門,曙光緩緩地背過身去。
至少是目前,他不想再看到這個憨批的傻笑了...
郊外的夜晚帶着些許涼意,不見絲毫月光的大坑中,被頭部不時襲來的劇痛搞得不敢動彈,沒過一會兒李佳玉便忍不住了。
“老鄉...聊會兒唄...我頭疼,受不了了,幫忙分散下注意力...”費力的向上看去,動彈不得的李佳玉眼巴巴的盯着曙光的背影。
回頭瞥了眼可憐巴巴的小憨批,曙光沒好氣的說道:“行,咱們聊聊你的病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