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微不可查的呢喃聲音,語調破碎,恐怕連水無憐奈自己都聽不清楚,其他人就算是耳力再好又能夠怎麼樣?除了感覺到耳膜接收聲音時的輕顫,其他東西,一無所有。
衝野洋子甚至還一臉擔心看向了水無憐奈:“憐奈,你的身體不會真的有事吧?剛纔去和羅夏先生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啊……難道……”
衝野洋子擰緊了眉頭,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他把你單獨叫去某個房間的時候對你做了什麼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他是美國的大星探,但是我還是不會饒恕他的!”
“……呃,你誤會了。”水無憐奈輕輕挑眉,貓眼之中劃過一道淡淡微光,“我和他的關係雖然算不上友好,但他也沒有必要拼着聲譽問題對我做出什麼事情來啊……雖然羅夏先生在美國的風評的確有那麼一點兒不好,但……”
那傢伙,頂多是言語上的針鋒相對,即使偶爾的動手動腳也是情緒失控的階段,冷靜下來的時候,卻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因爲,羅夏會進入cia,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她父親收養羅夏的行爲上面。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父親就是羅夏的救命恩人,所以羅夏對於她的父親很尊敬,與此同時,連帶着她也親近起來就是了。
只是父親多年前因爲讓她安然無恙捨身死去,那傢伙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但對她的態度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某些地方的惡劣也昭然若揭。
羅夏的改變跟水無憐奈本質沒有太大關係,但是由於自己還有一個弟弟託付給對方私底下照顧,她有時候也不得不跟羅夏打交道,這時候兩人關係的詭異就足以成爲很多東西的障礙。
連帶着她也總是擔心弟弟因爲自己被牽連到。
明明以前,完全不是這樣的。
水無憐奈斂下了眼眸,瞥了一眼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什麼的黑澤銀,眼睛無聲地危險眯起,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護住了額頭,佯裝虛弱。
“或許是着了稍許的風寒吧……”她淡淡一笑,“被基德所假扮的工作人員通知發佈會的地址轉移,一大清早趕到荒郊野外的我在前不久還剛剛趕回,說不定是這種來來去去的緣故也說不定……”
“那我先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勞累過度可不好。一會兒我送你回家。”衝野洋子俏皮一笑,挽住了水無憐奈的胳膊,就衝黑澤銀和黑羽快鬥兩人微微頷首,以作道別,就準備拉着水無憐奈快步走遠。
這也是後者所期望的。
因爲在電視臺……這個能讓她黑暗生活有少許光明和溫暖的地方,她還真不希望被其他組織成員打擾。
當然,如果是琴酒親身降臨,她當然沒有這個本是抗拒,但如果是吉普生……相信這個傢伙比她更喜歡組織的所有人對他漠然視之。
她的這番明顯的想要匆匆捨身離開的做法,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那麼既然如此,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是這麼以爲的。
只是,她在經過黑澤銀附近的時候,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竟更是有些不對勁起來,而且,引人矚目。
這會兒是根本無法掩飾的顯著變化。
“憐、憐奈?”
“沒事……”
只是,很奇怪而已。
身爲那種人物的吉普生,身上怎麼會有那種特殊的氣味……
他應該知道那類東西對人體的危害啊……
水無憐奈有一剎那的若有所思。
但是衝野洋子看上去卻更甚擔心,微微蹙眉,隨即倏然轉頭看向黑澤銀:“黑澤先生,您還隨身有攜帶楓糖嗎?就是上次您給我的那種……”
“啊,有。”莫名其妙水無憐奈的行爲舉止的黑澤銀被衝野洋子的話驚醒過來,從懷裡遞過去一個包裝精良的瓶子,“不過是被我當做口服液的……”
汩汩的晶瑩液體,在燈光的折射下氤氳出醉人的芳香,令人垂涎欲滴。
“這更好!”衝野洋子的臉上愉悅之色顯然,但是等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秀美的臉上頓時就飄起兩朵紅暈,一臉不好意思衝着黑澤銀笑笑,“真是抱歉啊,一直在打擾你們,一直在麻煩黑澤先生……我會送禮物作爲賠償的,雖然可能比不上黑澤先生您這種對於調理身子也有顯著效果的高級楓糖的價值……”
她又鄭重其事鞠了一躬,隨即就把瓶子遞給了旁邊的水無憐奈,巧笑嫣然:“你快嚐嚐看吧!”
“……”水無憐奈默默看了一眼黑澤銀。
……
“我怎麼覺得那個叫水無憐奈的主播很討厭你?”黑羽快鬥偏過頭去,看着水無憐奈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扣住了下巴,“從剛看見你的時候就開始裝暈讓旁邊的衝野小姐帶她走,經過你旁邊的時候還下意識捂住口鼻好像是聞到了什麼腐臭的味道……”
黑羽快鬥斜了一眼旁邊的黑澤銀。
“該不會是你以前玩始亂終棄拋棄了人家吧?”
“我對於冰山美女不感興趣。”黑澤銀看了一眼黑羽快鬥,“對帶刺的冰山美女更不感興趣。”
“唉?是嘛?”黑羽快鬥衝着黑澤銀狹促擠了擠眼睛,“那那位茶褐發的小小姐你準備怎麼解釋?雖然看着一副冰山臉說話還總是雙關語的帶刺但你分明對她很上——”
差點沒被一拳爆頭打死!
憋的滿臉青紅的黑羽快鬥捂着腦袋擡起頭一臉惱怒朝着黑澤銀惡狠狠瞪了過去。
“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黑澤銀推了推眼鏡,“你剛纔說什麼?”
黑羽快鬥:“……不,沒什麼,沒什麼……”
一邊擺手心裡還懊惱這傢伙的氣場怎麼那麼一瞬間就變得那麼可怕,以前跟他開開這種性質的玩笑的時候這傢伙也沒有多大反應,怎麼這會兒倒是來了一個天翻地覆?
“現在我知道了某些東西的線索,所以在這些線索一一揭曉之前,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小哀。”彷彿看出了黑羽快斗的想法,再次推了推眼鏡的黑澤銀恢復了最初的正常狀態,可惜在這種時候笑得春風拂面更是容易讓人起雞皮疙瘩。
黑羽快鬥默默把頭點得好像是小雞啄米。
“這樣纔對嘛。”黑澤銀微微一笑,收回了壓在牆壁上的拳頭,“我們繼續討論剛纔的話題吧。關於水無憐奈的。”
“啊?”
“啊什麼。我想她恐怕也和我家鄉那邊大多數人一樣把我當成了某人,看我頂着和某人近乎同樣的臉卻在做截然不同的事情感到吃驚震驚,從而一時身體不適嘔吐罷了。你不用擔心太多。”
“……”黑羽快鬥,“我沒說我擔心過,你也差不多把是人可以想到的地方去溜達了一遍,可謂是徹底實現了能想。黑澤,你是不是發燒了,我怎麼就有點兒感覺你的腦子和精神狀態有點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