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猛然炸響。
黑澤銀微愣,把目光轉移到連接機房監控器的另外一枚手機上。
那是前不久被他忽略的東西。
本來是靜悄悄幾乎靜止的畫面,此時卻多了一具不該的屍體仰面躺倒,看那標誌的地中海,無非就是曾經拿着某個印章四處亂晃的傢伙。
他被殺的理由恐怕也是那個印章。
從暗處走出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物,看不清他的一切,只能眼見他蹲下身從地中海男的身上搜出了印章揣入兜裡,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現場的血跡,就拖着地中海男的屍體快步離開。
其手法乾脆利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消失在監控器的範圍內,消失在了機房中。
黑澤銀看着這場戲劇,沉默了一秒鐘,捂住嘴巴朝着背後的酒架乾嘔了一聲才把臉轉過來,看着監控若有所思。
誰會想到他最初的目的不過是監控,到頭來卻拍攝下了這種東西。
真是糟糕得很。
他剛纔也不該說出那樣的話,真是烏鴉嘴啊。
看來二十年前的同夥,似乎真的在追訴期快要過去的時候,內亂了起來……
那個地中海男和斗篷男都是二十年前的作案者之一,如今或許是爲了金錢的理由內訌……
否則的話地中海男也不會說“喂,你在哪兒啊,你來了吧,我已經看過信了,喂……”這種話來。
忍着暈血把監控錄像回撥了一遍的黑澤銀在事後把手肘靠在吧檯上,半張臉頰依靠在上面,把玩着手機考慮着要不要把監控錄像交給警方人員。
但是沉默了片刻,他還是把這臺手機先揣回了自己的工作服中,又抓着另一手機,看起船上其他乘客狀況來。
找人的工作自然是由警方進行,鮫崎島治可謂是全力以赴,帶上毛利小五郎這個退役刑警以及現役的九州和十六就到客房去尋找葉三才的蹤影。
其餘的相關人等都留在了餐廳等待警方的迴歸。
只是工藤忍不住同樣跟去看了看,撞上了就住在“葉三才”隔壁房間的第二位乘客服部平次。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就被聯手趕了回來。
一路上服部平次揪着工藤左顧右盼一副奇蹟的模樣,卻也是在路上把近況弄個一個清楚,等回到餐廳,服部見到扮成柯南的灰原簡直大呼奇蹟,卻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這會兒面對工藤新一開始叫柯南了。
工藤忍住暴揍這傢伙的衝動,拉着他坐下詢問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服部表示他收到了一個叫古川大的委託,來到了這艘船上,還收到了十萬元的委託費,只是都是過去的紙鈔。
這些錢他用不着也沒辦法用,就準備過來退款,儘管如此,他卻是以偵探的身份被邀請過來的。
然後一個短髮波浪的漂亮女人過來搭話,向服部詢問起抓到了葉三才沒有的近況。
與此同時另一邊,曾經在機房附近出現過的鯨井正叼着一根香菸,可打火機卻是無論如何也開不起來,這時候高瘦男人蟹江是久走了過來,就像是不久前在客廳對待地中海男龜田照吉一樣,拿着一個鑰匙晃了晃。
鯨井緊張的神色頓時一鬆。
“我借你煙吧?”
“謝、謝謝。”
“沒事,有需要就來找我吧。”
旁邊的海老名觀察着兩人的狀況,不動聲色地往嘴裡灌下了一瓶酒。
似乎每個人都各有心思那樣。
沒過多久那個名爲磯貝渚的漂亮女人卻是覺得在這邊等待太無聊了,邀請大夥去休息室玩耍玩耍,她還帶了一副撲克牌,可以解解悶,在場的人也沒有理由拒絕。
還沒等黑澤銀反應過來休息室是在船上的什麼地方,兩三分鐘之後大部隊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黑澤銀才盯着他小吧檯前面的娛樂設施默默站起身來。
……
“小姐,您的吉普生。”
黑澤銀順勢把剛剛調好的雞尾酒放到了剛從遊戲出局的磯貝面前:“請享用。”
“謝謝。”磯貝點了點頭,卻是先從高腳杯中抽出一顆橄欖含在了嘴中,無聲咀嚼起來。
同樣是不久前退出遊戲的鯨井拿着果汁好奇地看着身側的磯貝:“怎麼,磯貝小姐喜歡這種辛辣口味的雞尾酒?”
“那倒不是,只是我覺得這趟旅途適合這種雞尾酒罷了,平時的話我並不喜歡喝,也不習慣。”磯貝笑了笑,同時他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眼神往鯨井那邊看去,“倒是鯨井先生,你怎麼不喝酒?光喝果汁的話可是像小孩子一樣。”
“哈哈,我倒是覺得來這趟旅途的人都有一顆童心呢,都是爲了看海豚纔來參加的嘛。”鯨井擡起橙色的液體喝了一口,“而且我酒量不高,若是喝醉了在船上鬧酒瘋就不行了,等會我也還要比賽呢,可不能讓酒精麻痹了神經……”
話還沒有說完,那邊正在撲克的桌上就傳來一聲驚呼。
“拜託,搞什麼呀,怎麼又被蘭小姐你贏了?”服部操着大阪口音一臉的不爽。
“她天生的運氣就很好啊,這有什麼辦法。”工藤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小蘭的身邊衝着服部笑了笑,表情卻是得意。
小蘭看着工藤,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
“嗨嗨,你們這對高中生情侶就別在我們這些長輩面前秀恩愛了,小心我告訴毛利先生。”坐在吧檯附近的磯貝啞然失笑,“還是專心比賽吧,下一個輸的人就跟鯨井先生交換,他可是等不及了呢。”
於是原本有些放鬆的氣氛又因爲比賽弄得熱火朝天。
黑澤銀端着餐盤走出去,把其他人的飲料依次放到了對方的邊上,沒點的人也是好心放了一杯合適對方的飲料,以便於對方解渴,當然,不要的話他當然不會算錢給自己喝了就是。
只是在黑澤銀把一杯飲料放在海老名身邊的時候,這個男人卻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不由自主問了身邊的高瘦男人蟹江一句:“那個,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看到你有手錶……”
“啊,這個。”蟹江擡起右手腕看了看自己金燦燦的手錶,“再差五分就十二點了。”
“我發現你一直很在意時間。”服部一邊抽牌一邊好奇看着海老名,“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因爲明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海老名坦白回答。
而這時候小蘭則是興奮地高喊:“嗨,你們看,我有a跟9兩對哦!”
“等等等……你怎麼又贏了?”
“看來是我輸了。”海老名無奈搖了搖頭站起身,拿了自己的酒杯就和鯨井替換了位置,坐到了磯貝的身邊,這一換卻好像是把他的心情都給掉包過來,他靠在吧檯附近,出神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你說的重要的日子,不會是女朋友的忌日吧?”
海老名一怔,本能擡頭就對上磯貝似笑非笑的臉龐。
“你那杯雞尾酒,不是血腥瑪麗嗎?”
海老名本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的酒杯,又本能看了一眼剛剛回到吧檯神色自若的黑澤銀。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並沒有……”
海老名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反駁磯貝的哪一句話。
而小酒吧在這時候又迎來了新的客人,毛利小五郎、十六兩人從樓梯上走下,找了沙發坐下,一副看起來就很累的樣子,小蘭不由自主問了一句找到否,三人無奈搖頭卻是否決。
“那位以前做刑警的大叔呢?”服部平次側頭問道,“還有一個紅髮的流氓……呃,緝毒警察,他人呢?”
“組長還在找,說要堅持到最後一秒鐘。”毛利小五郎閉眼,“至於那個九州以前好像受過組長的照顧,非要跟着一起找,不過他是去調查這艘船的監控就是了。”
“人家和毛利大人先回來看看你們狀況的說……不過各位大人都沒有事就好了。”十六伸了一個懶腰,“那個,調酒師大人,可以給我一杯亞歷山大嗎?我有點兒口渴。”
“好的,警察小姐,那毛利先生想要喝點什麼?”
“給我一杯水就好。”毛利小五郎隨口答應。
黑澤銀點了點頭,把擦好的杯子放到了一邊。
“那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蟹江在此時撐着桌子站起身。
“我也是……”海老名和磯貝競相附和。
“那麼各位要離開的客人能不能順便幫我一個忙,特別是蟹江先生。”黑澤銀一邊往雪克壺中倒入白蘭地、可可甜酒和奶油,一邊順口要求,“那個,您和那位地中……龜田照吉先生關係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