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爲她,爲了幫她將那黑色血腥的記憶抹去,所以讓她在這裡輕鬆愉快地“旅遊”。
二是爲了給少年偵探團提供一個遊樂場所。這羣孩子最喜歡亂折騰,驚險刺激的這裡能夠給他們提供很好的娛樂空間,更能激發他們的冒險精神和團結意識。
這麼一想,灰原似乎覺得什麼都想通了,尤其是在黑澤銀眯眼點頭的那一瞬間,真相大白。
怒火蹭地躥起,灰原哀的心中不由得憋了團火:“你還真是大手筆,有錢沒處花是麼?”
明明是很容易聽出的譏諷話語,但黑澤卻依然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好像那些話不是在罵他,而是在誇獎他。
黑澤銀說:“你不是最知道我財產能力的嗎?我可以爲我不喜歡的事吝嗇到不花一分錢,可以爲我喜歡的事四處借錢只爲做到最好。”
“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蠢還是聰明。”灰原哀捏緊着拳頭,但那拳頭少頃又放開,她的視線和黑澤的雙目對撞,“十六年前的案子就算成了我的陰影又怎麼樣,我不去刻意想他,我的生活就不會被幹擾。你如今將一切重新展現在我的面前,纔是將我的傷口血淋淋撕開!”
黑澤定定看着灰原,沉默着,似乎被她的話打擊到。
“這種‘爲我着想’的遊戲,也只有你樂在其中地遊玩,被你‘關心’的人除了感激,更多的是痛苦。”灰原的聲音壓抑,更是有些顫抖,“我就不說了,你想想被我牽連進來的其他人——江戶川爲了離開因此被打過,孩子們陷入一度的夢靨,若是真出了閃失……”
“抱歉,我錯了。”黑澤銀低下頭誠懇回答。
“道歉不能解決什麼——我記得這話你自己就說過很多次。”灰原臉色複雜,“我不會阻攔你接下來的嬉戲,不會告訴其他人這一切都是你的傑作,你快點結束吧——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說完這一切,自主地轉身推門出去了。
腳步很快,她似乎是在儘量逃避。
門再度被關上。
房內黑澤揉揉太陽穴,找了椅子坐上去,輕嘆了一口氣。
“……爲什麼要撒謊?”青池皺着眉頭站在原地,從剛開始旁觀的時候他就是這麼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了,“明明不是你乾的。”
“不想讓她擔心。若她知道背後有人有這種手段算計我們,她一定會很害怕的。不想讓她害怕。”
“可是你這樣,印象分會減少很多的。”青池不滿辯解,“你本來就有很多缺點了,再自黑下去,我怕她會不要你,那樣子你會很難過的。”
“恩,我也覺得我有很多缺點。”黑澤點頭,“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交朋友,比如說我就有一個朋友一直不會用紙非讓我給他擦屁股,擦就算了,擦的時候還停不下來,你說惡不噁心?”
“哇,這人好過分啊,竟然讓你在廁所裡幫他那個,是誰啊?”誰料青池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他肯定抓住你把柄了纔敢這麼使喚你,我要認識認識他,回頭請教他怎麼坑你幫我買雜誌!”
黑澤銀:“……蠢貨一個。”
青池不樂意了:“我哪裡蠢了?本大爺最聰明瞭?”
得,演戲果然有副作用,青池已經被傳染上自戀的刨冰了。
“我說的是你,你聽不出來?”
“我當然……”
青池話說到一半,臉色立馬僵住,他摸摸鼻子,悻悻轉過頭去,不敢直視黑澤銀了:“好吧,就算我蠢,我也很信任你,不像是灰原哀,主觀臆斷就把你當真兇了,也不想想你是什麼樣的人。”可惜他還有膽子轉移話題。
“看來你不但智商低,情商也低。”
“……哈?”
“我什麼時候說她相信我是罪犯了?”
青池:“不是,可她剛纔……”
黑澤:“我說了那種話,她自然要配合裝下去。無論她擔不擔心,她都希望我認爲她不擔心。”
青池:“……是嗎?看不出來她演技這麼不錯,我都沒看出來她剛纔是裝的。”他摸摸鼻子,對不久前對灰原冒出惡意的自己表示譴責。
黑澤:“別話中帶刺。要說演技,你一點兒也不遜色,可惜也一點兒不用在正途:扮橘吉川調戲小蘭小姐,捉弄我,現在還來欺負一羣被綁架的小孩子——天蠍,黑貓給你的報酬很多是吧?”
青池:“我、我沒有……橘吉川死了之後我就沒聯繫他了……也不敢聯繫的……”
黑澤:“那你這蠢貨怎麼過來的?”
青池:“……我被騙了。”他一臉委屈。
黑澤:“……”黑澤銀抽抽嘴角,那是恨鐵不成鋼。
那神色被青池看在眼裡,還帶有幾分意料之中的無奈,讓他不由得憋紅了臉:“我本來好好睡在家的,果酒還帶了點藥酒給我抹臉,結果我忽然接到一通電話,讓我帶着面具過來將功補過,事成之後給我十張香豔海報……”
黑澤:“挺厲害的啊,十張海報——這價錢我還真出不起。”
青池:“別開我玩笑了啊,你抓重點好不好?我說將功補過!將功補過!誰知道我有過?你啊!那傢伙冒充你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的演戲!”
黑澤:“你確定是打電話?要冒充的話,發短信比較合適吧,說話的話還要模仿語氣,保不準還能被捕捉到來電顯示,被跟蹤定位……”
青池:“沒錯,我確定,而且當時我正在抹藥,讓果酒幫我接了電話,按的擴音鍵。我倆當時都在聽着,我和你,呸,那個冒牌貨一問一答的,我和果酒根本不知道有哪裡不對。”
黑澤:“扯淡,要真是我,這麼重要的事情能讓你按下擴音鍵和果酒分享?”
青池:“不是,那冒牌貨說話超級毒舌……你等等我調個音色……”他把變聲器重新佩戴到脖子上,點了幾下,頂着橘吉川的臉說出黑澤銀的聲音:“帶上你的厚臉皮去你撕下臉皮的地方充分發揮你的不要臉去!”
黑澤:“……在你印象裡我就是這樣子的人喔?”
青池理所當然點頭:“除了你誰敢和我這樣懟?”
黑澤:“……你到了橘被發現的公寓,有誰接應你麼?”
青池:“沒,就是有一個長腿小姐姐笑眯眯給我一份廣告單,我照廣告單找到花店的時候,大胸大姐姐抱了一束花給我,那花上有賀卡,是祝柯南生日快樂啥的,下面還有地址。我照着地址找過去就發現這裡,平胸的小妹妹告訴我他們要給一個人辦個驚喜派對,然後還把我的劇本給我了。我演的很像對不對?要不是你打擾我,我可以演的更兇!”
黑澤:“你哪來的得意?生日派對這種謊言也能相信!”
青池:“……我、我以爲你和柯南那小子的關係只能搞一下這種惡劣的驚喜派對了嘛,誰知道……誰知道我被騙了……”
黑澤:“你就是蠢。我會讓你頂着橘吉川的臉嚇柯南?而且柯南這身份都是假的,哪來的生日?”
青池:“……我錯了咩,真的錯了……你能不能別罵我蠢了啊,好歹我在剛纔也一眼認出你了,就是以爲你也正在嘗試給他驚喜所以纔沒吭聲的……”
黑澤譏諷:“我若是不出場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對付柯南?練扒皮嗎?話說你扒皮技術很純屬啊,真不是用人練出來的?”
青池:“我用青蛙練的!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喪心病狂!你要是沒出現把門一關我就能給柯南推出生日蛋糕來!你還說灰原知道這驚喜派對會幫我跟柯南解釋呢!”
“呵……”黑澤輕笑看着青池,後者輕易從前者臉上讀出了“輕蔑”,“第一點,你忘記說那是冒牌貨了;第二點,恐怕你把蛋糕推出來後,柯南真的在這一天生日了。”
青池茫然看着黑澤,不明白他到底在講什麼。
“死後投胎,沒聽懂嗎?”黑澤銀輕笑道,“而且不止他能在n年後的今天嚐到甜美的蛋糕,你也可以喲。”
青池:“……”
感謝海嘯、蘇陌擬(2)、幻境月空(2)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