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範哲臉色冰冷。
喬希暗暗吐舌頭,這個小氣鬼,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還這麼計較,還好她大度,不然六年前那個烏龍夜要是算起來,她都想殺了範魂淡了。
“阿哲。”範老太太似乎還想說什麼。
“別在我面前提起他們。”範哲說完就從沙發上了站了起來,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喬希知道範哲要是這樣走了,範蒔曉和範蒔月肯定就不能進來了。
範蒔月就算了,範蒔曉以前幫過她那麼多,現在正是她回報人家的時候。
於是喬希學着平時範哲那種最氣人的口氣說,“你是不是怕範蒔曉?”
“我爲什麼要怕他?”範哲猛然轉身,犀利的視線掃過喬希。
“不然你怎麼不敢見他?”即使喬希已經做好了迎接範魂淡發火的心理準備,還是被這樣怒氣凌人的範哲嚇得倒退一步。
“誰說我不敢見他?”範哲跟進一步,大手鉗住了喬希的下巴,力道還不小呢。
“那,那你就讓他進來給我看看啊。”喬希本來以爲有範老太太在場,範哲不敢有什麼越軌的舉動,沒想到這魂淡根本就什麼都不在乎,該怎麼對她還怎麼對她。
不過想想也是,剛纔連範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給,又怎麼會給她好臉色看,她這個激將法看來要失敗了。
“阿哲,你這樣會弄疼喬希的。”範老太太心疼喬希。
“是啊是啊,好痛。”喬希給個梯子就上房。
本來範哲只是鉗住她,讓她不能動,並沒有怎麼弄痛她。
範老太太這一提醒,喬希立刻回想小時候在外面瘋玩,大半夜纔回家被喬媽媽打的事情那次真的很痛,於是就紅了眼圈。
而在範哲看來,就像是自己弄痛了喬希一樣,他凝視了喬希幾秒鐘,最終鬆開了鉗制她下巴的手。
“大過年的,一家人能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多好,我家裡是沒什麼人,不然我肯定把他們聚在一起,做很多好吃的。”喬希捂着下巴小聲嘟囔。
範哲已經往樓梯那裡走去了。
“五分鐘。”範哲的皮鞋踩到第一級臺階的時候,毫無感情的說。
說完,就上樓了。
“快,快讓他們進來。”範老太太趕忙吩咐傭人。
喬希這才明白過來,範大總裁開恩,准許範蒔曉和範蒔月兄妹進來五分鐘。
“都不知道五分鐘夠做什麼的,從大門那裡走進客廳都要兩三分鐘呢。”喬希昨天在假山羣裡亂走沒有找到大門,後來私下裡打聽過,傭人說大門距離住的別墅很遠,這就是有錢人家的派頭。
在等着範蒔曉兄妹進來的時候,喬希攙扶範老太太坐下,張惜雲得到消息,也出來了。
不過喬希發現,只要有範老太太在場,張惜雲就特別的規矩,不像是兒媳婦對婆婆的那種尊敬,好像是有什麼把柄在範老太太手裡,不得不小心翼翼似的。
不一會,範蒔曉兄妹就在傭人的帶領下走進了客廳。
“奶奶,大伯母,過年好。”範蒔曉非常有禮貌,一進來就朝着兩位長輩鞠躬過年。
範蒔月也跟着範蒔曉鞠躬,不過她沒有範蒔曉那麼規矩。
範蒔曉是九十度標準鞠躬,範蒔月只是應付似的淺淺地彎了彎腰,眼睛到處亂看。
喬希覺得自己站在沙發後偏角落裡的位置,已經夠低調的了,但還是迎上了範蒔月的目光。
範蒔月一愣,眼神分明是在詢問,你怎麼在這裡?
而喬希則故意看範蒔月的衣服。
今天範蒔曉穿着正統的西裝和大衣,一進來就把大衣脫掉了,這也是一種禮貌,而範蒔月穿着貂皮大衣,不肯脫衣服。
不過也對,只讓進來五分鐘,就算脫離大衣,很快也要穿上走人的,何必費那個事。
範蒔月見喬希看自己的大衣,立刻捂住了大衣。
兩個人心照不宣,好像每次範蒔月穿貂皮大衣遇到喬希,大衣都會報銷,喬希都可以叫貂皮大衣殺手了。
她們兩個眼神交匯較勁的時候,範老太太已經和範蒔曉聊了起來。
“蒔曉,過來坐。”範老太太招呼。
範蒔曉帶着範蒔月坐到範老太太下手邊,傭人忙着上茶水和水果,張惜雲卻連正眼也不看這對兄妹。
喬希忽然覺得,別看範家就這麼幾個人,好像關係很複雜似的。
“今年過年,你父親還是沒回來?”範老太太問範蒔曉。
“是,他說倫敦那邊天氣好,咱們這邊總是下大雪,所以留在那邊了。”範蒔曉恭敬地回答。
“你以爲我老糊塗了嗎?倫敦是有名的霧都,那裡我也住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多天都是陰雨天氣,天氣怎麼就好了?”範老太太不悅。
範蒔曉被識破了說謊,只好尷尬的笑。
“其實不是他不想回來,還是因爲阿哲對不對?”範老太太很直接的問。
“奶奶,當年那件事的確……”範蒔曉欲言又止。
“當年的事別跟我提它了,都過去六年了,阿哲這孩子,唉!”範老太太長嘆一聲,似有很多的無奈。
喬希聽他們這對話雖然只有不多幾句,但信息量好像很大的樣子。
範蒔曉的父親,自然就是範哲的親叔叔,也是範老太太的小兒子,過年的時候哪有兒子不想見媽媽的,原來是範哲的緣故害得一家人不能團圓,但聽範老太太那口氣,好像並不責怪範哲。
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好像不僅僅是她和範哲的烏龍之夜,豪門裡總是有這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情,喬希的八卦之心又燃燒了起來。
“二少爺。”一名傭人走了來,“大少爺說五分鐘時間已經到了。”
範蒔曉聽到後,神色一怔,有些爲難的看着範老太太。
“走吧走吧,你能給我拜個年,咱們見見面,我就知足了。”範老太太同樣給了範蒔曉和範蒔月新年紅包。
範蒔曉是恭恭敬敬的接過去的,範蒔月則不情不願似的,喬希看得出來範蒔月很怕範蒔曉,只要有範蒔曉在場,範蒔月就畏畏縮縮的。
“奶奶,大伯母,我們走了。”範蒔曉再次鞠躬,算是告別,這次擡起頭來的時候,他纔看到喬希。
喬希覺得人家這種分離的場面很淒涼,不方便說話,就朝着範蒔曉輕輕笑了一下。
範蒔月直朝喬希瞪眼,範蒔曉則會意似的朝喬希點點頭。
範蒔曉帶着範蒔月走了,在走到客廳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喬希,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奶奶,要不我去送送他們吧。”喬希請求範老太太,其實不光是送,還可以接着這個機會看看範宅的大門究竟在哪裡。
“去吧。”範老太太點頭同意,倒是張惜雲不屑的看了喬希一眼,喬希趁範老太太不留神,朝着張惜雲做鬼臉。
範蒔曉走出客廳後就放慢了腳步,好像故意等着喬希追出來。
“蒔曉,過年好。”喬希是小跑着出來的。
“過年不在自己家裡過,跑到別的男人家裡來,夠不要臉的。”不等範蒔曉說話,範蒔月終於忍不住發作了。
“那也比你想在這裡過年,都沒有資格,還被人家下逐客令的好。”喬希反脣相譏。
說完才醒悟這話不僅說了範蒔月,連範蒔曉都說在了裡面,喬希囧囧的看着範蒔曉。
“沒關係。”範蒔曉一點也不介意,爲了讓喬希放心,還給了喬希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後沉着臉吩咐範蒔月,“你先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範蒔月不服不忿的看看喬希,可又不敢不聽哥哥的話,氣的跺跺腳走了。
喬希倒是覺得有點可惜,因爲今天沒有弄壞範蒔月的貂皮大衣。
“你怎麼會在這裡?”範蒔月走遠了以後,範蒔曉纔開口問。
“我來陪範老太太過年。”喬希纔不要說是被範哲綁架來的,丟人。
“昨晚過的愉快嗎?”範蒔曉問。
“咳咳!”喬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首先想到的是,範哲說昨晚不會讓她失望的那件事情,自然就是兒童不宜的事嘍,可範蒔曉是怎麼知道的?
想了一下,才明白,人家問的應該是昨晚除夕過的愉快嗎,唉,都是被範魂淡害的,好像她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我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只要有的吃有的住,就很開心,這裡好吃的多,房子又大,能不愉快嗎?”喬希趕緊打哈哈。
“呵呵,說的也是。”範蒔曉看了眼喬希,話鋒一轉,“剛纔的事情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我們範家和別人家不一樣。”
“豪門嘛,我懂的。”喬希怕範蒔曉難堪,畢竟一個大男人當着她這個女人的面,被從家裡趕出去,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便趕緊岔開話題,“你看那邊,真好看。”
喬希擡手指着庭院裡一個三層的大噴水池。
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爲了能在大冷天也看到噴泉,就給噴水池下面也安裝了地熱暖氣,這樣池水就不會結冰。
範蒔曉和喬希走到噴水池前,喬希不小心腳底下一滑,就往池子裡栽去。
“小心。”還好範蒔曉眼疾手快,抱住了喬希。
“謝謝,我差點新年第一天就成落水狗了。”喬希心有餘悸,剛要喘口氣,忽然發現噴水池後有人。
那個人正朝沿着池子邊緣走向他們,身姿挺拔,五官英俊,神色陰霾。
正是範哲。
喬希納悶了,這傢伙不是上樓了嗎?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的。
而範哲的視線卻死死的盯着喬希的腰。
喬希低頭一看,原來剛纔範蒔曉抱住她的時候,就是抱的這個地方,現在雙手還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