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韓府後院。
少郎君在後,韓少在前,兩人站立不動,看着張越領過來的兩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一個護衛。
張越向彭北大輕聲介紹道,“別看他們很年輕,站在前面的我只知道叫做韓少,應該杜娟國的世家子弟,他是駐紮在桐城的虞東軍的最高統帥,也是這座府邸的主人。站在後面的是魚鳧上國六公主的親衛,雖是親衛,但據說在三星界有很大的名頭,同樣不知真名,大家都叫他少郎君。”
彭北大走到兩人跟前,伸出手,“韓將軍,少郎君。”
韓少沒有伸手,亦或者他並不明白握手這個禮節,他甚至又恢復一如既往的無精打采的模樣,淡淡道,“你是誰?”
張越道,“彭書記是我華夏國第一書記,用你們三星界的權利體系來講的話,彭書記就是我們的陛下。”當然,我們的陛下不是世襲,也非終身。不過這話就不必講了。
彭北大面無表情,心裡卻暗歎一聲,自己連中央都沒進,現在卻直接就是領導人了。不過,熊貓省和火鍋城現在就是身處三星界的華夏國的全部,理論上來講,目前只有他能代表華夏國的領導人。
韓少冷聲道,“張越,你說是就是?我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你們隨便找的一隻阿貓阿狗。”
言語中盡是不信任。
這時,彭北大發話了,他道,“韓將軍,如果你們連我的身份都無法查到,那麼我不得不懷疑貴國授予你一軍之主是否荒謬。我抱着誠意而來,既然貴國不願對話,恕不奉陪!”
彭北大作勢要走。
韓少冷哼一聲,“你以爲你走得掉嗎?”
韓少當然能確認彭北大的身份。事實上,對於熊貓省的幾個主要領導人物的名字,如彭北大、張康林,甚至攀城一軍之主劉風華的名字,早日擺上他的案桌。他故作冷漠、譏誚和嘲諷,不過是奉六公主之命,以勢壓人。
對話,在彭北大走下直升機那一刻,已經開始了。
彭北大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後的少郎君,“如果我想走,我當然走得掉。”
張越和冷楓,已經護在了他的身前。
“呵呵,無知的凡人。”韓少話音剛落,身後的少郎君動了。少郎君拔刀出鞘,猛地一斬。
頓時一道高逾兩米,長逾五米的刀芒噴薄而出。刀芒自然沒有斬向彭北大,而是擦過彭北大的身旁斬向地面,地面頓時晃動,留下一道深達半米,長逾十幾米的光滑的裂縫。
這是張越第一次見到少郎君出手,他只是隨手一刀,就展現出遠超韓少的威力。張越如臨大敵,彭北大眯起了眼睛。
韓少以手抱劍,“你們只是區區凡人,就算加上張越這個不入流的初級修行者,難道在我們面前還有反抗之力。如果你真是華夏國的*****,今天你註定了有來無回。”
他的眼神充滿了戲謔,甚至嘲笑的看了一眼張越。這讓張越背脊發麻,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被利用了。
如果六公主自始自終的目的就是爲了利用自己誘殺熊貓省的高層?這不是不可能。
張越怒道,“韓將軍,你們要言而無信?”
韓少嘿嘿一笑,“張越,別忘了,我還有幾個屬下的人命在你的身上。我們是敵人,對待敵人,我就算言而無信又怎樣。”
“你……”
這時,冷楓按住了張越的肩膀。
冷楓一步向前,看向韓少,最後看向少郎君,他沒有發話,猛地端起隨身攜帶的自動步槍。
擡槍瞄準了少郎君,少郎君沒有動。
下一刻,冷楓一百八十度轉身,連續扣動了扳機。子dan傾瀉,一個**打完,他又快速換上了另一個**。
巨大的射擊聲在空中迴盪,驚起飛鳥亂竄。
足足三個**打空,冷楓如機械一般停止了動作,重新站回了彭北大的身後。
只見操場之上,那道被少郎君斬出的裂縫不見了,只留下一道淺坑。原來冷楓用子dan將這道裂縫填了。
這一手同樣不凡,因爲子彈的落點很小,穿透力很強,要將什麼東西打成馬蜂窩容易,但要用子dan射擊地面並填坑,這就需要精確的計算和精確的槍法。這一手,張越自認自己還做不到。
就算能做到,估計也需要至少五個**。
彭北大適時道,“我們華夏國是一個渴望和平的國家,我們始終相信,只要充分溝通、相互理解,就如腳下這道溝壑,也能天塹可變通途。這就是我冒着風險來此的目的。如果你們的六公主不是一個愚蠢之人,她應該能明白,我親自過來對話的意義所在。”
少郎君一直扮演着韓少護衛的角色,此時,他終於上前一步,做出了一個屬於魚鳧國的禮節,“彭書記,方纔多有得罪。彭書記的氣度讓鄙人佩服,公主有令,請彭書記入室一敘。”
看來,冷楓的一番“回禮”,彭北大的話,終於得到了魚清兒的認可。
彭北大在前,冷楓和張越隨後,三人很快見到了等候着的魚清兒。
今日魚清兒換了一身裝扮,公主裙,化了妝,更加尊貴。她起身迎接,“歡迎彭書記來桐城做客。”
彭北大道,“能與公主殿下一晤,也是我所期待的。”
坐下之後,有侍女奉上茶水,並給三人斟上。
茶水芳香四溢,很是提神。
魚清兒道,“這是清風嶺茶,乃是靈茶的一種。若是凡人長期飲用,不但提神醒腦,還可強身健體。幾位不妨嚐嚐。”
彭北大也是好茶之人,淺淺品嚐,一入口便感覺到一股香甜,似乎更有一股氣息隨着茶水竄入肚腹之中,讓肚腹都熱了起來,腦門之上,更是突然響起一聲悶響,似乎突然之間打開了人體與天地溝通的橋樑。
彭北大讚道,“好茶。說道茶,我華夏國也有不少好茶,其中其中一味,沏水之後根根立正,晶瑩剔透,茶水清澈純正,叫做竹葉青。可惜此番來得匆忙,未能帶上,失禮了。”
魚清兒道,“魚鳧與華夏,雖然屬於不同的世界,但我卻感覺到,無論茶也好,文字也罷,甚至語言,我們都有共通之處。彭書記,你覺得呢。”
彭北大回道,“不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隱隱話有所指。
魚清兒聽出了弦外之音,“彭書記此話怎講,你是說魚鳧與華夏,甚至三星界與華夏,同根同源麼?”
彭北大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他又喝了一口茶,不做言語。
沉默了一會,魚清兒嘆口氣,“凡人之中我見過不少上位者,彭書記算是卓爾不羣。對於彭書記的勇氣和智慧,我已經見識到了。我們沒必要繼續這樣試探了,彭書記,打開天窗說亮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