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江夏一直唸叨,看得出來他對這次探望頗爲期待,灰原哀總覺得自己也應該盡力幫忙。
她細心道:“一上午都在忙歹徒的事,你應該還沒來得及買吧。我可以幫你挑一挑禮物——你要去探望的是什麼樣的人,朋友還是客戶?”
“什麼樣的人?”江夏想了想,想不出怎麼概括,於是簡單道,“伏特加。”
“嗯……”灰原哀點頭點到一半,忽然感覺不對,聲線難以遏制地拔高,“嗯?!!”
江夏想起那位同事友情提供的冰激凌,難得良心發現的幫他說了幾句話:“雖然他面上表現的兇了一點,但其實意外的是個好人,這些日子也很照顧我。”
灰原哀:“……”好人?那個伏特加?——即使看上去再憨,他也是琴酒的助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對伱這麼好,他一定是別有所圖!
想着想着,灰原哀不由焦慮地掐了掐自己的嘴脣:“……”而且根據江戶川的消息,伏特加不僅總在江夏旁邊出沒,最近變得狡詐了許多……該不會是琴酒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江夏的能力,想開始專心培養他吧。
以那個組織邪惡的行事作風……
灰原哀眼前發黑,就在這時,一隻手拍拍她的腦袋:“放心,我心裡有數。”
灰原哀:“……”我知道你有數,但是那些兇殘的歹徒沒數!
……可事已至此,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叛徒好像也做不了什麼,只能衷心幫江夏祈禱。
而旁邊,正要被捲入黑暗漩渦的當事人似乎對周圍的危險並不在意,江夏問:“所以應該帶什麼禮物?”
灰原哀眼角微跳:“如果你問我……”那我希望你帶一包氰化鉀,最好再加一包水泥,租一輛卡車,把伏特加這個組織朝你伸出的黑暗觸鬚打包丟進東京灣,然後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把一些不法的念頭壓回腦海深處,然後敷衍道:“送花吧。”
……
“阿嚏!”
一處安全屋當中。
伏特加攪着手頭的泡麪,索然無味地吸溜了一口,然後刷新了一下頁面。
突然,一則新聞跳了出來——高中生偵探見義勇爲,抓獲兇殘闖空門大盜。
配圖是一棟高檔公寓的大門,照片角落,有一個小女孩被抱上了救護車,打算送去醫院檢查。
雖然那個孩子沒露出臉,但伏特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人。
伏特加:“……”這不是烏佐小爪牙裡的那個女孩嗎。另外,沒記錯的話,這棟高檔公寓正是她家的住所,難道歹徒闖的是她家的空門?
……烏佐怎麼對他這羣小爪牙下手了?
茫然片刻,伏特加忽然懂了。
“差點忘了,烏佐從來不是一個仁慈的上司,跟琴酒大哥沒得比!”伏特加心中嘀咕,“肯定是昨天我和愛爾蘭從警局溜……從警局撤退的時候,那羣孩子沒能反應過來、沒有及時通知他,所以烏佐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懲罰。”
“一邊給部下設計可怕的劇本,一邊還用自己的偵探身份出面相救……真是狡詐!”組織幹部冷哼一聲,“難怪這羣小爪牙對他死心塌地、天天幫他禍害無辜路人。”
正憤怒地用力吸溜着泡麪,忽然門一開,愛爾蘭帶着一身高檔料理店的薰香氣息,在伏特加警惕的注視下走了進來。
伏特加嗅了嗅愛爾蘭身上的味道,面露鄙夷:“……”居然在不確定有沒有擺脫烏佐注視的情況下,獨自跑去外面吃飯了?——你這傢伙是真不怕被報復社會的廚師投毒啊!
他一點也不羨慕地端起碗,喝了一口色香味俱全的泡麪湯。
然後默默擦了擦嘴:等這次任務結束,順利回到琴酒大哥旁邊,他一定要大吃特吃,把失去的全部都補回來!
旁邊,愛爾蘭看了他一眼:“你那是什麼眼神?”
伏特加默默收回視線:“我只是在想今晚吃什麼。”
愛爾蘭冷笑一聲:“你也太膽小了——別忘了,東京有不少餐廳是組織旗下的,廚師都很靠得住。就算是他,也沒理由頻繁在店裡搗亂,除非他完全不在乎‘那位大人’對他的評價。”
伏特加:“……”“那位大人”對烏佐有什麼看法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小子如果繼續跟琴酒大哥和烏佐較勁,那恐怕就離步上皮斯科的後塵不遠了。
……不過這種提醒他當然不會說出口,愛爾蘭跟烏佐斗的越厲害,其他人就越有休息的閒暇。
這麼想着,作壁上觀的伏特加端起泡麪湯,品茶般輕輕吹了一口氣,優雅地把湯喝完。
愛爾蘭看着這一幕,忽然道:“你說,會不會有泡麪廠的員工想要投毒,於是他特意把毒藥包僞裝成調料封裝,結果卻不小心多做了一份毒泡麪,然後那杯泡麪流入了市場?”
伏特加:“???”
他噗的一口把湯噴了出來:“你什麼意思!”
愛爾蘭語重心長:“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與其這麼小心翼翼,不如從源頭上剷除這些死亡陷阱。”
伏特加:“……”原來是來做戰時動員的……這話乍一聽好像有幾分道理,但做起來哪有說的那麼簡單。
他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只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暗暗祈禱泡麪裡沒毒。
愛爾蘭的挑撥離間倒不急於一時,他沒繼續說這個,轉而問:“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結束你這個面試外圍成員的任務?”
伏特加:“……”這是我能決定的嗎?這得問烏佐什麼時候玩夠。
他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道:“我找他的助理預約過了,他今天放假,明天才上班。”
希望那個白井醫生別再臨時逃班了……話說回來,要不是這個混賬接連兩次不在崗,自己的任務早就完成了,怎麼會遇到麻煩的愛爾蘭。
這麼一想,伏特加簡直想套麻袋揍一頓這不敬業的可惡醫生。
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就又被理智掐滅:冷靜,沒準這也是烏佐的陷阱——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做了,那麼一定會有一羣警察在他開心揍人的時候從天而降,把他當場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