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外面的殺手對付黑衣組織的幹部,果然還是太爲難他們了。”安室透無聲搖頭,“我還以爲我友情贈送的陷阱多少能起點作用……真是可惜。”
愛爾蘭不僅沒有受傷,眼看着還有在怒氣加成下越戰越勇的趨勢。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合適的撿漏時機,安室透並未露面,悄然離開。
而在他走後。
一道人影左右環顧、小心謹慎地踏進了這條小巷。
……
廢棄大樓裡。
愛爾蘭擺脫危機,警惕地往周圍看了看。
確認沒有後續的襲擊,他這才稍微放鬆了些,低頭看向橘真夜。
“……怎麼直接暈過去了?”
愛爾蘭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人,對這種現狀不太滿意。他剛纔其實只是想讓對方喪失行動力,方便審問,然而在那種有些危險的境地當中,他實在沒有太多收力的餘地……結果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雖然稍微有點波折,還跟丟了一個傢伙,不過總得來說,這種結果也算是對得起今天的忙碌。”愛爾蘭蹙了蹙眉,心裡思索着,“但是有一個問題……”
這女人應該怎麼處理?
“連我都察覺了她的問題,江夏肯定也會猜透她的真實身份。如果我現在把人帶走審問,我和一位殺手同時失蹤,江夏或許會因此做出一些符合常理的判斷——比如我被殺手謀殺或者擄走。這樣一來……”
正義的偵探恐怕會選擇報警。
成年人失蹤這麼一小會兒,或許不會引起警方的重視。但以江夏在警察當中的威信,愛爾蘭毫不懷疑,只要江夏去找警察,警察就會發動大批人手過來找他。
想想屆時自己的畫像人手一張,警方大肆尋找“失蹤的愛德華先生”的景象,神秘低調的組織成員愛爾蘭眼角一抽,一陣頭痛。
“雖然可以打電話跟他報個平安,可在這種情況下,江夏真的會信嗎?……要麼他會覺得綁匪脅迫了我,要麼他會懷疑我也有問題。日後我還需要用江夏的信任來對付烏佐,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這樣,我的計劃就有麻煩了。”
“雖然伏特加和波本應該能猜到真相,但江夏只有一個,這種絕妙的工具人,那兩個傢伙肯定也想爭奪。”愛爾蘭對聯盟的堅固性顯然有所認知,“他們恐怕巴不得江夏對我起疑心,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不能指望這兩個傢伙幫我解釋。”
思來想去,愛爾蘭遺憾地發現,現在似乎不是太好的審問時機。
他重新低下頭,看向了地上的橘真夜。
“如果把人捆着藏在附近,她的同夥或許會來救她,這樣實在太不保險了。”愛爾蘭嘆了一口氣,“得找個能立刻趕來、有足夠實力、不會被橘真夜的同夥偷襲暗算的部下接手。但是我的下屬最近都被調去了別處……哼,‘那位大人’以爲這樣我就會放棄復仇嗎?實在是太天真了——我一定要向他證明,我不是無的放矢,琴酒和烏佐這兩個傢伙絕對有問題!”
正微帶怒意地想着,忽然,一串腳步聲走了過來。
愛爾蘭警惕擡頭,然後看見了一道預料之外的人影。
“橋本?”他有些詫異地看着這個心腹,“你怎麼在這?”
硬着頭皮走進了大門的橋本摩耶:“……”因爲烏佐讓我把兩個暈倒的殺手撿回去,然後請他們牽線搶……買下那家酒吧,順便問問他們有沒有別的同伴。
可這話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幫現任上司幹活的時候,偶遇了視他爲死敵的前任上司,這究竟是什麼人間地獄。”橋本摩耶眼前發黑,“難道這也是來自那個惡……來自烏佐大人的考驗?”
不管怎麼說,解決眼前的困境纔是最重要的。否則以愛爾蘭的脾氣和行動力,他恐怕就沒有以後了。
橋本摩耶餘光打量着這個殺人滅口的絕佳地點,冷汗涔涔:“其實……是那位安室先生讓我過來的。”
——就當是安室透向他轉達了烏佐的命令吧,畢竟那位房東先生八成也是烏佐的部下,四捨五入,這樣不算說謊。
愛爾蘭聽到他的回答,略微一怔,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差點忘了,橋本摩耶這一陣的確正在安室偵探事務所工作——這是接近江夏計劃的一部分。
“波本那傢伙看到這裡發生的事了?”愛爾蘭心裡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暗自嘀咕着,“難怪我總覺得周圍隱約有一道視線,之前我還以爲是這個女人的同夥,現在看來,大概是波本了……呵,居然主動幫我找來了部下,看來他也很期待我能從這個女人嘴裡掏出多少關於烏佐的情報。”
想到這,愛爾蘭再看向面前適時出現的心腹,頓時覺得順眼了不少:這麼一想,橋本摩耶倒是完美符合他剛纔提出的條件,比其他部下合適的多。
……只是有一點有些奇怪,波本爲什麼不派自己的部下過來,反而把情報讓給了他?
正想細問,忽然,外面街道上隱約傳來一道聲音,高中生偵探正在尋找失蹤人員:“愛德華先生?你在這附近嗎?”
愛爾蘭辨認出了聲音的來源,心裡輕嘖一聲:這個偵探果然找過來了。
時間緊急,沒空多說,愛爾蘭指了指地上的橘真夜:“人就先交給你了。”
已經隨時準備好逃命的橋本摩耶:“……”嗯?伱說什麼?
他面上沉穩,心中驚疑不定地點了點頭,上前把人扛起。回頭一看,愛爾蘭並未趁機偷襲,而是轉身走了出去。
橋本摩耶一臉茫然:“……?”
這就搞定了?
難道烏佐讓他做這個任務,不是派他來捱揍,而是早有規劃?
“這也太順利了。”一直到離開時,橋本摩耶都還有些恍惚,“雖然早就覺得愛爾蘭先生贏面不大,可真沒想到,他居然已經完全被烏佐的劇本套住了……”
想着想着,橋本摩耶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
“等等,我明明不是一個人來的,怎麼進門就只剩我自己了?”橋本摩耶額角青筋一跳,“豬冢三郎跑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