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園子恍然大悟:“是不是他家的人還沒來齊?——也對,下午突然開始下暴雨,他們這裡的路又不好走,那人或許被堵在路上了。”
說着說着,想起同樣被堵住的自己,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還好這戶人家房間不少,我們明早也沒什麼事,今晚可以在這湊合一下……不過這裡真的安全嗎?”
庫拉索耳尖一動,捕捉到了關鍵詞。
不安全?
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爲什麼這麼說?”
鈴木園子鬼鬼祟祟地往門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你可能不知道,春菜小姐收到過很多騷擾消息——比如要求她獨自一個人出來見面、罵她是小偷之類的話。尤其是從罵小偷這件事來看,發消息的肯定是這戶人家家裡的人!”
“還好江夏接了委託,跟她一起來了,我們人多,緒方家的人才不敢擅動。否則或許春菜小姐剛到這裡,就會被他們五花大綁地抓到地下室,狠狠拷問郵票的下落!”
裕木春菜:“!”
想想今天晚餐時受到的諸多詰問,再想想鈴木園子描述的可怕畫面,她看向江夏的目光頓時變得無比感激起來。 ☢ ttкan☢ C〇
庫拉索看看她,看看鈴木園子,又看看江夏:“……”拉攏人心居然還專門帶個捧哏,烏佐這傢伙的操控手段果然不少,而且軟硬兼施讓人防不勝防。
還好她百毒不侵,早就看破了這些手法。
鈴木園子跟裕木春菜科普着江夏的英勇事蹟的時候。
旁邊,毛利蘭發現江夏像在思考着什麼,她有些好奇:“怎麼了?”
江夏:“剛纔在靈堂,我看了看那位秋悟先生的牌位——它背面寫着的過世時間,是去年的12月6日。”
庫拉索:“……”呵,暴露了吧,剛纔我全程盯着你,你這傢伙根本沒翻過牌位背面。你還說不是你寫的劇本?
然而很遺憾,除了她,其他人顯然全都沒有留意到這點。
她們已經乖乖順着烏佐的話思考起來,鈴木園子:“12月6日?……總感覺這日期好像有哪裡不對。”
還是裕木春菜這個當事人最先反應過來,她心裡咯噔一聲,臉色微白:“我約秋悟先生見面,是在12月20號,而他把音樂盒和bb機給我,是在12月25號的聖誕節……”
可現在,那塊牌位告訴她,早在他們約見的十幾天前,秋悟先生就已經死了?!
……那約她出來的人到底是誰???
“也就是說,有,有……”毛利蘭也嚇到了,“有鬼?!”
江夏看着正從自己面前無聊滾過的人魚,搖了搖頭:“世界上怎麼會有鬼。這隻能說明在那段時間,甚至更早之前,跟春菜小姐聯繫的就換成了另外的人,那枚音樂盒也是那人給她的。”
“雖然沒有鬼,但聽上去爲什麼更嚇人了。”毛利蘭嘀嘀咕咕地摸了摸胳膊,“我們,我們還是別聊這些了,先睡覺吧。”
庫拉索看了一眼江夏:“……”睡什麼?有這傢伙在隔壁你睡得着?不如干脆聊個通宵,至少這樣彼此盯着,有些傢伙就沒法暗動手腳。
然而很遺憾,這種邀請大家熬通宵的話毫無根據。
最終,庫拉索只能默默鋪平鋪蓋,忍住鑽進壁櫥的衝動,找了個遠離隔壁房間的角落躺好,並打算閉目養神一晚——區區一晚通宵,難不倒她。
這裡的客房彼此相鄰,中間隔着能夠推拉的紙門,江夏抱着鋪蓋,推門去了隔壁。
等衆人都躺好,毛利蘭起身拉了一下吊燈上垂下來的掛繩。咔噠一聲,吊燈關閉,房間歸於黑暗。
毛利蘭也正要鑽進鋪蓋躺下,然而下一瞬,走廊裡忽然亮起一束幽光,隔着紙障子把這處房間映亮。
“!”幾人一怔,不約而同地睜開眼看向紙門。就在這時,一個拄着柺杖的老太太從右到左,以不符合她傴僂身形的速度刷地從門口穿過。走廊裡的幽光也隨之變暗。
庫拉索:“……”
其他三個女生:“???”
毛利蘭懵住,緊跟着發出了近來從未有過的驚恐尖叫。
“啊——!!!”
剛叫完,隔壁的紙門又被嘩啦拉開,黑暗中露出一道站立的人影。
“啊啊啊——!!”毛利蘭驚恐翻倍,手軟腳軟,啪嗒跌坐在地。
倒是鈴木園子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什麼,她扶住毛利蘭,看着那道似乎比別的黑影稍顯帥氣的影子,很快反應過來:“別怕!你忘了嗎?隔壁是江夏。”
果然,很快,那道黑影就發出了她們熟悉的聲音:“怎麼了?”
“您,您沒看到嗎?”裕木春菜也嚇得不輕,好在比怕鬼的毛利蘭好一點,“剛纔有一個老奶奶沿着走廊跑了過去,速度很快,而且沒發出一點聲音!”
“是嗎。”江夏轉頭看向門外,“我沒看到。”
這時,走廊上咚咚響起一串跑步的響動。
江夏走到門邊,拉開門,發現是緒方家的一羣人跑了過來。
“出了什麼事?”爲首的緒方家次子一臉擔憂,“我剛纔好像聽到這邊有人尖叫。”
“倒也沒什麼大事。”江夏順手拉開了燈,“只是我的幾位朋友看見了一道可疑的人影。”
毛利蘭連連點頭。她手忙腳亂地比劃着:“是個老奶奶,拄着柺杖,駝背很厲害,身形也比較矮小——但她走得特別快,嗖的一下就從門外穿過去了!……不對,沒有嗖的一下,她走路完全沒有聲音!”
緒方家次子看了一眼腳下架空的木地板,撓了撓頭:“走路沒聲?怎麼可能,你是在講鬼故事嗎。”
倒是緒方太太臉色微變,想到了什麼:“說起這個,以前在我們家留宿的客人,好像也說過他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人從他的枕頭旁邊走了過去。當時他是當笑話講的,所以我們也只當笑話聽。該不會……”
緒方先生搖了搖頭,看向幾位驚恐的客人:“應該只是睡糊塗了——我們家是傳統的和式老屋,最近沒有修繕,紙門有些透風,可能是風聲帶來的錯覺。”
庫拉索打量着這三個各說各話的人:“……”你們難道就沒發現少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