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夢境的提示
安室透想，既然烏佐可能上過船，那派部下去海原號上看看情況，或許能有一些收穫。
不過，連江夏這個組織成員都被要求待在船艙，禁止擅自行動，那船上其他人見到烏佐的可能性，其實也並不高。
——據江夏所說，船上只有船長和他女兒兩個船員，平時缺人看管，很容易被不想露面的神秘人溜上船。
另外，琴酒他們下船以後，船上的人竟然沒有立刻被滅口……這固然和海原號上那一起突發的兇殺案有關，但同時，這也意味着船上的活口們對有用的信息一無所知。
話說回來，烏佐他們爲什麼要執着於乘坐海原號？它難道涉及到組織的某些目標？
安室透越想越覺得，烏佐這個新面孔和他的行爲，全是一片謎團。
而且，從琴酒讓江夏先上船試探一事來看，這次坐船的事，竟然不是琴酒策劃的，而是由那個烏佐主導……這固然有強龍不壓地頭蛇的緣故——烏佐是鳥取分部的人，琴酒是東京遠道而來的“客人”——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更加說明了烏佐並不簡單，否則琴酒不可能按照別人的規劃行動。
安室透眼神逐漸凝重，簡直想下一秒就把這個危險分子揪出來，納入到公安的監控之下。
但他心裡又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耐下心來。
……得晚一些，才能派部下去鳥取那邊仔細調查。
凌晨，他從琴酒那套取過“新面孔”的情報。如果波本剛知道“烏佐”這個人，緊跟着鳥取那邊就去了一批警察，再被多疑的組織察覺……事情就變得麻煩了。而且也不能排除琴酒是在釣魚。
另外，“通過資料庫，查詢組織裡近期關於鳥取縣的任務”的計劃，也不能立刻進行。
——作爲一名有代號的情報人員，“波本”有權限查閱相當一部分任務報告，就算查看不了全部內容，也至少能看到一些相關信息。
但和查閱身份檔案時一樣，這種查詢，也都會留有記錄。
和其他很多臥底相比，安室透現在的可疑度算不上高。但能活到現在的組織高層人均疑心病，安室透作爲一個臥底，平時難免會被發現一點異常。他其實已經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頂頭上司朗姆也正盯着他。
所以現在，安室透只會在必要的時候調動權限，查一查和自身相關的檔案，偶爾再以合適的理由夾帶一點私貨，獲取情報。
要是真的把組織的資料庫當成自家的東西，想查什麼查什麼……安室透非常確定，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等到他把想看的看完，他的權限大概也就一路掉到底層了，審訊室的大門也會同步對他敞開。
……總之，得先找機會接一個鳥取縣那邊的任務。
然後他就有藉口查鳥取縣的相關情報，從中尋找烏佐留下的痕跡，進而抓住這個兇殘幹部的尾巴。
……
今天發生了不少事，其中很多還有待查證思考，而且打工也快遲到了。
安室透從江夏那問完想問的事，沒再多留。
他觀察了一下那根組織出品的“項鍊”，送了江夏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信號屏蔽器，然後匆匆離開。
去打工的路上，他順便給警視廳的部下發去消息，囑咐了幾句。
安室透和琴酒一樣，也是常年熬夜的夜貓子。
昨晚他在酒吧裡通宵兼職盯人，今天繼續連軸轉，又突然接觸了新的謎之情報，思緒難免遲滯。
在中華餐館繼續盯人的時候，安室透一邊觀察着客人，一邊又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某種聯繫，但一時又想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
中途換班的時候，他在員工室短暫地眯了一覺。
然後竟然爭分奪秒地做了一個夢。夢裡，琴酒、伏特加，和一個全身漆黑、只有影子的神秘人並排走在鳥取縣陰森的小巷裡，腳下踩着粘稠流動的鮮血。
安室透一個激靈，在夢中警惕起來，指揮部下們開着直升機裝甲車圍近。可能是求知慾作祟，在下令抓捕之前，夢裡的他先讓部下們把探照燈全都打了過去。
高強度燈光的沖刷中，年輕男人身上濃墨般的漆黑終於褪去——“烏佐”衣服仍舊是黑的，但露出的皮膚、衣飾，終於有了顏色。
他在燈光中心停下腳步，於一羣警方的包圍中緩緩回過頭，露出一雙暗含嘲弄和冷漠的眼睛，以及一張熟悉的臉，臉上是常年不變的淺淡微笑。
……那是江夏的臉。
“？！”
中華餐廳的員工室裡。
安室透騰地從桌旁坐起，把門口一個想偷偷早退的員工嚇了一跳。
老員工瞪了一眼這個醒得過於及時的臨時工，心裡依舊想溜，但又實在擔心會被舉報，於是只好磨磨唧唧地把脫到一半的員工服穿回去，重新開始對着鐘錶，摸魚耗時間。
安室透勉強朝他笑了一下，沒空多加關注。
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剛纔做的噩夢上。
……他竟然會覺得江夏就是烏佐？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夢境果然缺乏邏輯……
不過，爲什麼會做這種夢？
安室透仔細想了想，感覺問題還是出在之前的種種巧合上。
——這一次，江夏和琴酒出行的軌跡重合度，實在有些高。
另外，伏特加那種先緊張後放鬆的奇怪反應，總讓他聯想到組織制衡烏佐的方式上，進而想到被新裝備制裁了的江夏。
安室透思索片刻，按亮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有一封新郵件——部下們按照他剛纔的要求，發來了幾份卷宗。
裡面分別是北斗星號列車、蜘蛛公館、星星旅館、海原號遊覽船上殺人案的相關資料，以及月影島上爆炸事件的簡單情況。
這是最近幾天和江夏有關的案件。因爲跨了縣，收集它稍微用了一點時間。
安室透點開以後粗略掃視。
第一起發生在列車上的案件當中，在場的除了江夏，還有琴酒伏特加，以及江夏的發小一家。這和江夏之前的話能夠對上……嗯？那個眼鏡小孩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