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諸天萬界是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人知道，即使是張達也無法對此作出充分的解釋。
即使是南宮嶽身練萬界，但虛無界中的世界不計其數，早已經超脫了東方不二原先的構想。
變數這種東西，最是不可測，正因爲是變數，所以無解。
張達和東方不二暫時結成聯盟後，調閱了虛無界多元諸天萬界大數據庫，他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並不是所有世界都是虛無界世界。
如果用已知世界和未知世界進行劃分，那麼未知世界到底是那個文明塑造，還是它們的存在自有定數。
多元諸天萬界真的很大很大。
世界嵌套理論，只能從宏觀微觀角度劃分世界本質，但並未清晰地解釋世界是什麼？
這個理論本身就具有無限性。
這意味着超脫的無窮性，無限之外有無窮，無窮無盡，永無止境。
東方不二深邃的眼眸凝視着臉色靜默的張達，他明白張達的苦惱，當境界修爲達到他們這個級別，認知限界已經成爲了認知壁壘。
亦或者說，打破認知限界就是他們這一類人的存在意義。
比如，女人，當你一念可以造就不計其數女人的時候，那麼女人對於男人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當無窮無盡的世界都逃脫不開真理之眼，那麼無敵便是一種寂寞。
寂寞如雪，人生便沒有了意義。
沒有意義的知性存在猶若行屍走肉，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境界。
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東方不二笑了笑，“無敵是悲哀的，但我們並非真正的無敵，不過是困於認知限界中的可憐蟲罷了。”
“我已經不知原地踏步了多少歲月，我一直在尋求一個知己，一個敵人。”
“大道之路，遙遙無期，道友知否？”
張達一愣，心若明境，“你早已發現了我。”
“無論你是張毅，還是張達，青銅鐘若有主人，那就是你，也只有你有資格更我踏足世界的盡頭。”
東方不二深邃的眼眸凝視着虛空，“這大千世界，天驕無數，燦若星辰，但只有你追求極致的完美，我唯一不解的是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兵解重修？”
張達笑了笑，“過去就是過去，我就是我，我是張達，張達就是我，到底什麼是時間的盡頭？”
東方不二沉吟道：“已知多元諸天世界，唯一一個出現過時間盡頭的世界是洪荒世界。”
“洪荒世界是一個很奇怪的世界，它既是最強的世界，亦是最弱的世界。”
“我不明白。”
張達皺眉道：“你的話自相矛盾，最強的矛和最強的盾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世界中，這是違背世界基本法則的。”
東方不二笑了笑，“你的身上有開天因果，你的未來註定了要前往時間盡頭，你的本尊給你打造一個很好的開局。”
“但他終究不是你，你終究要親身前往時間盡頭。”
張達點了點頭，“開天因果，我至今不明白，它的意義到底是什麼？難道這其中牽扯到高維存在？”
東方不二沉吟道：“在已知宇宙，所有宇宙都是顯生宇，顯生宇的負面便是虛擬世界。”
“這種劃分，在宇宙超弦大碰撞中得到了論證。”
“虛擬世界起源於信息，知性存在創造信息。”
“這本身又是一個錯誤的命題，但是它卻真實地得到了論證，以我有限的認知已經無法繼續推演。”
“我的大數據庫已經腐朽，而你的大數據還如日中天，我期待你的超脫。”
張達有點猶豫，“我知道很多世界都不屬於虛無界，而且我從虛無界通過寄生大道進入創世神界，所以我潛意識地認爲未知世界應該也是其它世界的負面世界。”
“前輩，沒有試過超弦碰撞，顛倒世界正負嗎？”
“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東方不二嘆了一口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虛無界不過是十七級世界，而創世神界卻是二十一級世界。”
“宇宙雖有正負，但是正負卻不一定對稱，十八級的洪荒世界，我害怕顛倒後的洪荒正世界。”
東方不二面露驚懼道：“這是我唯一的恐懼，猶若夢魘一般，那種恐懼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你在等我掀開這張底牌。”
張達皺眉道：“即使開天因果也是你安排的嗎？”
東方不二搖了搖頭，“這是你的命，你註定走向時間盡頭，從某種意義上講，青銅鐘註定了你必將走向時間的盡頭。”
“我想青銅鐘應該已經修復完全了吧。”
張達手中浮現青銅鐘，“至今爲止，我都不知道它是什麼？即使我的左手依舊無法複製它，它是獨一無二的。”
東方不二瞥了一眼青銅鐘，“我在上面發現了東皇鐘的氣息。”
張達點了點頭，“東皇鐘不是青銅鐘，但是東皇鐘上確實有一片青銅鐘的碎片，本尊已經將之融入青銅鐘。”
“青銅鐘已經超脫了鴻蒙至寶，它的來源唯一可能只有更高維度的世界。”
東方不二淡笑道：“你打算動手了。”
張達搖了搖頭，“我的實力還不夠。”
“需要什麼？”
東方不二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會幫你。”
張達深邃的眼眸凝視着東方不二，“其實，我希望你動手搶青銅鐘。”
“我不是命運之子。”
東方不二淡笑道：“我也沒有這樣的氣運。”
“不。”
張達淡淡地說道：“你有，但是你害怕死亡，真正的死亡。”
張達轉首凝視着虛空，“我可以感知到我們的渺小，也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宏觀世界的走向，我甚至從一開始就明白，我的超脫之路就在洪荒，在本尊身上。”
“最強的洪荒，最弱的洪荒，強的是宏觀世界的力量體系，弱的是宏觀時間線上擺弄洪荒世界的知性。”
“這是唯一的解釋。”
“你我都別無選擇，所以我要你的全部。”
東方不二有點猶豫，“賭上全部爲後來者，這樣值得嗎？”
張達淡笑道：“總要有人成爲先行者。”
東方不二沉默了很久，“我需要做什麼？”
張達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我的世界之體僅僅達到了大千地步，我需要達到混元級別，纔有把握走向洪荒世界盡頭。”
東方不二眉頭一皺，“這可是要我的命啊？而且還是要所有虛無界知性生命的命。”
張達笑了笑，“我既是多元諸天，多元諸天既是我，那麼我之外的世界自然就會呈現。”
東方不二眼睛一亮，“有魄力，但你怎麼會認爲我會同意？”
張達淡淡地說道：“你沒得選，因爲你將我作爲棋子丟出的時候，已經註定了你自己的命運。”
“即使下一個張達，或者無數後來着，他們都會與我有相同的想法。”
“因爲這是我給予多元諸天超脫無盡的一個概念可能。”
“在宏觀時間線上看，我的想法註定會以量化的角度實現。”
東方不二笑了笑，“你的量子學學的非常好，我甚至都快跟不上你的思維速度了。”
量子不確定，但也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張達萌生的想法，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量子就開始演繹。
這是世界的本能，也是原力的本質。
東方不二思索道：“有意思的想法，我就是你，但你不是我，我突然有點開始嫉妒你了。”
張達笑了笑，“放心，我只是借用你的力量，當我超脫之後，我會將你宏觀呈現。”
東方不二笑了笑，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張達體內。
與此同時，整個創世神界、虛無界全部沒入張達體內，張達體內的大千世界全部化爲混沌世界。
張達源於創世神界和虛無界組成的世界微觀態。
此刻成爲世界的宏觀態。
從某種角度講，張達已經是與二十一級世界·創世神界一個級別的存在。
隱隱約約，張達彷彿觸及了那個境界，“歸墟”。
莫名的偉力一閃而過，張達是虛無，但有不是虛無。
這種狀態真的非常奇妙，有種我思故我在的感覺。
沒有形，沒有質，但張達就在那裡。
但張達還是沒有超脫，就好比高維世界的一塊石頭。
即使你已經降臨，但是你還沒有成爲那個世界的知性存在。
所以張達不懂。
他需要前往洪荒世界時間的盡頭。
……
洪荒。
本尊睜開金色的眼眸，右手向虛空探去，張達就那麼與本尊合二爲一。
世界本就沒有距離，亦沒有時空。
這簡直就是對三千大道法則的褻瀆，對無數知性存在的蔑視。
所謂多元諸天時空，原來其實就在一個點。
這是一個濃縮了一切的點，具有無限包容性。
“你要做什麼？”
昊天突然浮現身影，金色的眼眸死死地注視着本尊，“道主，要違背開天之約嗎？”
本尊冰冷的眼眸凝視着昊天，“我說鴻鈞可擔負開天之因，你信嗎？”
昊天眯了眯眼，“你終於察覺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本尊淡淡地說道：“從我雙屍帶來多元諸天大數據庫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所謂的洪荒不過是一本書罷了。”
“這不過是一本洪荒同人小說演化的文字視界罷了。”
“在宏觀時間態，我永遠也不可能完成開天。”
本尊平靜的眼眸凝視着昊天，淡淡地說道：“盤元，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宏觀世界的洪荒同人小說作者，你入戲太深了。”
“哈哈……”
“太有意思了。”
盤元大笑道：“這就是小說界的禁忌嗎？我盤元何德何能盡然讓我有幸早就了一個逆天的NPC。”
本尊嘴角翹起，淡笑道：“你應該抹除我，我的三神正在融合，融合之後的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強。”
盤元搖了搖頭，“虎毒不食子，你是我的孩子，我豈會傷害你。”
“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我寫了三千萬億的洪荒同人小說，我遍觀無數洪荒視界小說，爲的就是造就一個信息概念究極體。”
“來吧，讓我看看你如何超脫視界，成爲宏觀宇的知性存在。”
……
三神合一，本尊是張達，張達是本尊。
張達饒有興致地看着盤元，“感謝你的選擇。”
【“波粒視界·量子超脫！”】
……
高維世界，盤家大圖書庫。
盤元放下手中纖細的狼毫筆，深邃的眼眸凝視着無風自動的書籍，盤家大圖書庫內三千萬億本同人小說同時共鳴，難以計數的金色文字在虛空浮動。
一個個金色的文字爆炸開來，化作漫天金雨，浩瀚的能量在虛空凝聚成一道人影。
從模糊到清晰，漸漸地化作張達摸樣。
裸體的張達緩步走到一張桌子旁，右手輕輕一放，桌子的分子結構悄然變化，化作一件灰色的長袍，浮現在張達身上。
“毫無理由的羞恥心。”
盤元淡淡地說道：“我以爲你第一時間會擊殺我。”
張達笑了笑，環視一週，深邃的黑眸凝視着天際的藍天白雲，“世界終究還是世界，嵌套理論依舊是世界的束縛，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太過奇葩的東西？”
盤元笑了笑，“都說主角是作者的化身，你的性格果然很像我，但是我的處境並不是很好。”
張達隨意地坐了下來，“說說吧，我的造物主，所謂的神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盤元沉吟道：“知性誕生概念，概念塑造角色，精神具現角色。”
“我寫了三千萬億本洪荒同人小說，三千萬億本同人洪荒同人小說，在世界各地有演變無數同人小說。”
“雖然我沒有版權，但是我的人物從某種角度講，確實可以抽成全世界人類的精神能量。”
“雖然我的小說不是很有名，但是四萬年來，我的不屑努力，積累下來的精神能量鑄造了你誕生的可能。”
張達敲打着桌面，“你們的世界非常奇怪，精神干涉現實，虛擬人物盡然可以在現實具現。”
“那麼虛擬人物可曾具有人權？”
“沒有。”
盤元毫不猶豫地說道：“造物主的自大，不會允許虛擬人物超脫他們之上，一旦虛擬人物出現反叛概念之時，會毫不猶豫地將之寫死。”
張達淡笑道：“所以你覺得我會第一時間殺你，沒有了造物主，那麼我便是自由的”
盤元笑了笑，“你不一樣，我寫了三千萬億本同人小說，你是森羅萬象，萬象流轉，你的存在超脫了所有虛擬人物。”
張達搖了搖頭，“那若是三千萬億本同人小說都寫死我，那麼我就死了。”
盤元自信地說道：“那是不可能的，三千萬億本同人小說衍生無盡小說，只要四萬年曆史中有一本小說，那麼你就不會消失。”
張達深邃的眼眸凝視着盤元，“但若過去的你死了，我一樣會消失。”
“不可能。”
盤元淡然地說道：“時間不可逆，最多平行化，這個時空的你永遠也不會消失。”
張達頓了頓，思索了一會，“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盤元冷聲道：“幫我殺一個女人。”
“情仇？”
張達皺眉道：“爲了一個女人，你花費了四萬年，這樣值得嗎？”
盤元冰冷的眼眸注視着張達，“因爲她殺了我的孩子，同樣也殺了她自己的孩子。”
張達頓了頓，“那是你們倆的孩子。”
盤元頷首道：“她可以背棄我，但不能殺了我們的孩子，只有她的死才能祭奠我死去的孩子。”
“她很強？”
張達沉吟道：“還是她的男人很強？”
盤元沉聲道：“他們都很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