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是要一勺鴻鈞，還是一勺羅睺？”
張達瞳孔縮了縮，真理之眼凝視着眼前小姑娘勺子上的羅睺肉，沉聲道：“這是洪荒世界的鴻鈞和羅睺？”
梳着馬尾的瓜子臉女孩愣了愣，氣鼓鼓地看着張達，“同學，你是在懷疑食堂的食材嗎？你可以說食物難吃，但是不能污衊食堂的人品，食堂絕對不會用假冒的食材，這是原則問題。”
“不好意思。”
盤元淡笑道：“蘇瑪學姐，這小子想追你，才用這種老掉牙的套路吸引你的注意。”
蘇瑪臉色一紅，偷偷瞥了一眼張達，將勺子中的羅睺肉倒在張達食盤上，低聲呢吶道：“同學，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你別跟我開玩笑。”
盤元一本正經地說道：“蘇瑪學姐，我朋友從來不開玩笑，他是真的喜歡……”
張達一把拉起盤元向後走去，沉着臉，默不言語。
……
兩人坐定。
盤元夾起一塊羅睺肉，“羅睺肉比較辣，但是有利於提升魔道感悟，鴻鈞肉比較甜，有利於提升仙道感悟。”
盤元咬了一口羅睺肉，露出一副享受的摸樣，淡笑道：“你不吃嗎？要知道混元級別的肉類可是非常貴的。”
張達深邃的眼眸凝視着盤元，深吸一口氣，沉吟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盤元又夾起一塊鴻鈞肉，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張達，“你憤怒了？”
張達眯了眯眼，“無論是誰？我想他都會憤怒。”
“你想太多了。”
盤元夾起一粒米飯，深邃的眼眸凝視着米粒，“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粒米飯中的包含無數個恆沙世界，恆沙世界中又演變出了無數知性生命。”
“或許你會覺得我們吃了他們，害死了無數個知性生命。”
“但是歸根結締，這不過是一個自然生物現象罷了。”
“正如你們在低維世界也要吃飯一樣，只不過現在位置顛倒，你的內心無法接受而已。”
張達神情平靜地凝視着盤元，“我理解，高維世界對於低維世界的位面級差距，奠定了兩者的地位不同。”
盤元笑了笑，淡然地說道：“最初我們的世界發現低維世界，亦曾爆發過一次恐慌。”
“我們擔心某一天也會被更高維的存在當着食物吃掉，徹底地消失在虛無之中。”
“在那個時代，先輩們瘋狂地探索時空，試圖逃離這個嵌套的世界理論。”
“爲了走出嵌套，先輩們在視界同樣連載了嵌套理論，所以視界之內還有世界，無窮無盡，永無盡頭。”
“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何只有洪荒世界有時間盡頭，而其它世界沒有時間盡頭？”
張達眼睛一亮，“難道這個世界纔是洪荒世界？”
“開天因果？何爲開天？到底是誰開了天？”
“盤古是一族，而我們全部都是盤古。”
“我們追求的是自己世界的起源？”
盤元正色道：“鴻蒙爲起始，混沌爲洪荒負面，洪荒爲正面，正負合一既是鴻蒙。”
“先賢追逐時間的起始和終點，發現鴻蒙在正負中顛倒輪迴，以大坍塌、大爆炸、大寂滅等三種力量爲平衡，衍生萬靈萬物。”
“這也正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那個一，無論是先賢，還是我們都無法探究，故而我們將之稱之爲歸墟。”
“了悟歸墟者，即可超脫無量世界。”
盤元頓了頓，“這裡的無量世界是指我們創造以及衍生的世界。”
“洪荒之外的洪荒？”
張達沉吟道：“這個世界真有鴻鈞、羅睺、三清、女媧嗎？”
盤元微微一笑，“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先賢的名諱我們豈會知道？既然神話傳說給先賢貫之廣義傳播的名諱，那使用便是。”
“他們都死了嗎？”
張達皺眉道：“到底是何等的力量，才能滅卻那些大能？”
盤元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沒死，只不過是前往了未知宇宙，這個世界已經死亡，他們自然不會繼續停留？”
張達一愣，不解道：“那你們還在這個世界？”
“廣義世界理論，一個世界雖然死了，但是在漫長的時間上，還存留着歷史文明？”
盤元自嘲道：“是不是覺得我們在醉生夢死，沒有先賢的冒險精神？”
張達思索了一會，說道：“可以理解，安然面對時間的盡頭，未嘗不是一種勇敢。”
“能活誰想死？”
盤元苦笑道：“心靈視界，我們最後的希望，我們希望通過探究嵌套超脫變速，了悟超越世界之法。”
“二十二級世界是個門檻，平行架橋失效，鴻蒙白洞失效，波粒超脫失效……”
“其實，我們是絕望的文明，生存在漫長時間上的一個節點，苟延殘喘着，靜靜地等待那個張達不解道：“爲何不追逐先輩的榮光，踏上那未知的遠方。”
盤元夾起一塊鴻鈞肉，冷冷地說道：“他們走了，拋棄了他們的同胞，拋棄了他們的後裔，所以我們要吃他們，即使這些只是他們的殘象，但我們依舊要吃光他們。”
張達沉默了一會，“既然如此，爲何不吃了無量世界，或許就能發現世界之外是什麼？”
盤元呵呵一笑，“你吃的完嗎？”
張達堅定地說道：“黃昏可以？”
盤元淡笑道：“十二級的黃昏就是終點，你的所思所想都是世界大數據庫的賦予，所以你的一切想法我們都將之賦予現實，只是無情的打擊，令這個世界的新生代大能已經絕望。”
“絕望的世界衍生了極度的奢華，我們的世界早已失去了銳意進取之心。”
“身爲上帝的我們，我們已經不敢奢望能超越我們的上帝，正如我手中的米粒，米粒中的知性文明永遠也無法知道他們的宇宙是如何消失的。”
張達不解道：“既然已經絕望，你又爲何那麼恨那個女人，即使你的孩子活着，他也終將死亡。”
盤元眯了眯眼，沉聲道：“因爲那是我的孩子，我的生命延續，即使我死了，我的孩子死了，但我曾經在漫長的時間線上，留下了我的痕跡。”
“我不希望我的最後只是一個點。”
“你不會懂的。”
張達微微一笑，饒有興致地看着盤元，“我懂，你們血脈中的意志，還沒有失去銳意進取之心，只不過你們將這種希望寄託在下一代身上。”
“就好比大號練廢了，向通過小好重練。”
“這個世界還有救。”
盤元愣了愣，“我對求取超脫沒有興趣，你若想做什麼，首先需要幫我殺掉許浩武和李青橙。”
“說說看吧。”
張達淡淡地說道：“這對狗男女到底是什麼貨色？”
盤元放下筷子，“許家是時間線守護者，守護着漫長的時間線，而許浩武便是這個時間節點的守護者，也是這個時間節點最富有權勢的人之一。”
“李家是空間守護者，守護着這條時間線的空間，而李青橙是這個空間節點最具有權勢的人之一。”
張達淡淡地說道：“門當戶對，你一個窮小子更好似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盤元皺眉道：“懶蛤蟆吃到了天鵝肉，那麼天鵝是否應該忠貞不二？”
張達點了點頭，“在理。”
盤元沉聲道：“時空是最寶貴的財富，時間線正在縮短，遲早都會來到我們這個時代，無論你是否想超脫，他們兩人都是你必須對付的對象。”
張達微微一笑，“這就是你瑪定我一定會幫你的理由？”
盤元頷首道：“我塑造你的時候，專門加強了你的時空屬性，雖然我不知道心靈視界是否能夠誕辰時空之祖，但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張達思索了一會，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天空，“原來着纔是真正的開天因果。”
盤元淡笑道：“你的時間不多了，一旦許浩武和李青橙誕生後裔，他們便會離開這個時間點，新的後裔將成爲這個節點的時空之主。”
“我明白了。”
張達饒有興致地看着盤元，說道：“我要開始了。”
盤元一愣，“你有計劃了？”
張達笑了笑，說道：“沒有計劃便是計劃，這個世界需要變革就足夠了。”
……
【“出來吧·我的輪迴者！”】
張達身影一閃而逝，浮現在星球的上空，意念一動，波粒共振，整個世界的原子開始暴動，瘋狂地凝聚形成一具具身體。
接着無量生命印記如雨般降臨大地，每個生命印記沒入波粒構架的宏觀世界之中，瞬息浮現強悍的生命氣息。
盤元站在一旁，皺眉道：“他們太弱了。”
張達淡淡地說道：“我以量化基本面，角逐概率量子可能性，尋找一絲變數。”
張達意念一動，四象軸分離而出，開始量化平行整個世界，時空切割，整個世界的生命等級在瘋狂衰減，知道降級成爲輪迴者一般實力。
“這就是歸墟混元境界嗎？”
盤元呢吶道：“我以爲我是大千世界最瘋狂的人，沒想到你比我更瘋狂。”
張達冷聲道：“我很好奇真正的洪荒，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爲了僅僅殺死一隊狗男女的。”
“我很佩服你的毅力，但是你的眼界令我看不起。”
盤元一臉懵逼地看着張達，自嘲道：“我或許是第一個被造物嘲笑的造物主吧。”
張達笑了笑，說道：“知性不存在高低之分，你以爲我生氣你們食用低維知性，其實我是在生氣你們對低維生命的蔑視。”
“在我看來，大千世界知性生命來自歸墟，他們是真正的偉大。”
“如果說歸墟早就了大千世界，那麼知性便是唯一可以超脫歸墟的一束光。”
……
“時空波動？劇烈的時空波動？顛覆高低維的時空波動？”
“到底是誰撬動了時空？”
許浩武銳利的眼眸凝視着天空中那兩道偉岸的身影，他們如神如魔，正在進行着一次顛覆認知的嘗試。
李青橙眼神複雜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道：“你在精神時光屋呆了四萬年，就是爲了向我復仇嗎？”
“若那一天，你真的有這樣的志向，我或許就會選擇你了。”
“你以爲全世界都在醉生夢死，豈不知最有權勢的那幫人，從來沒有認命。”
“而我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李青橙摸了摸腹部，定了定神，心道：“時空之主是超脫的希望，而你給不了我。”
許浩武瞥了一眼李青橙，淡淡地說道：“是你動手？還是我替你動手？”
李青橙搖了搖頭，“既然他不想活，那就給他留個全屍吧。”
許浩武眯了眯眼，身影一閃，一道光向盤元襲去。
忽然，一道身影浮現在盤元身前，一根巨大的棍子向許浩武揮去，巨大的力道使時間都扭曲。
“孫悟空？”
許浩武疾步後退，“你這死猴子居然復甦了？”
孫悟空活動了脖子，轉首看向張達，“九師兄，你讓我多等了一千萬個紀元。”
張達淡笑道：“小師弟分身無盡，要將你的分升融合爲一，確實浪費了我很多精力。”
忽而，一道道身影浮現在張達身後，菩提祖師、鴻鈞、羅睺、三清、女蝸……
盤元愣愣地看着這一切，難以置信地看着張達，“萬界合一，你居然捨得放棄一身修爲，釋放大千洪荒同人世界知性生命？”
張達淡淡地說道：“大道是什麼？”
盤元皺眉道：“是什麼？”
張達深邃的眼眸凝視着虛空，“如果要超脫這個世界，那便只有一個解，知性源於歸墟，必將超越歸墟，世界的演變都是爲了知性。”
“人有本能，萬靈亦有本能，石頭可以化作猴子，草木可以化作精靈，機械可以化作黃昏，萬界科學意志可以化爲巫師文明。”
“那麼宏觀大世界的本能既是知性，當你們在到處尋求答案的時候，可曾注意道我們自身便是答案。”
“荒謬。”
許浩武冷聲道：“歸墟衍生時空，知性存於時空，沒有時空，何來生死，要超脫，唯有時空一途。”
“正如嵌套世界，不過是時空嵌套，當時空之主誕生，化大千時空爲一點，便是超脫時空之時，逃離嵌套的時間環。”
張達笑了笑，“非常具有可行性，但是非我之外，皆是繆論。”
張達揮了揮手，羅睺手中浮現滅世大磨，“聽說你們一直在吃我的血肉，那麼今日我要嚐嚐你們的血肉到底有多辣。”
兩塊巨大的石磨浮現在許洪武的上下，緩緩地轉動，每一次轉動就破去許洪武的外圍結界，掀起一絲絲跳動的紫色雷光。
鴻鈞淡淡地說道：“羅睺，你的滅世大磨鈍了，讓我的盤古斧試一試。”
鴻鈞手中的盤古斧化作一把橫天絕地的大斧，一斧揮下，天地驚變，餘威直接將星球劈成兩半。
【“時間倒流！”】
【“空間壁壘！”】
時間、空間之力同時浮現，兩股力量化作一方鴻蒙大世界，作爲盾牌擋住鴻鈞的盤古斧。
李青橙虛空踏步而來，“低維的造物，亦敢弒主，今日我就將你們全部毀滅。”
張達淡淡地說道：“寄生在低維生命至上的蟲子，到底誰是垃圾，你們心裡不清楚嗎？”
“你們自以爲掌握一切，豈不知力量的本質並不因爲世界的維度而變化。”
“你們的修行在我們看來不過是朝生暮死的須臾。”
李鴻武不屑道：“不過是建立在我們宏觀大數據之下的知性修行，你們修煉在多年，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張達淡淡地說道：“別等了，你期待的援兵不會來的。”
“你以爲我在等待援兵？”
李洪武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手中浮現一把古樸的寶劍，“此劍名爲誓約勝利之劍，劍在，勝利即在，這是世界的規則。”
“你無法與整個世界爲敵。”
張達饒有興致地凝視着誓約勝利之劍，“無限吾兒，你可了悟黃昏十三之秘？”
張無限浮現身影，金色的眼眸凝視着虛空，“我既是宏宇宙。”
……
左道震驚了。
麥斯威爾震驚了。
鴻鈞震驚了。
盤元震驚了。
……
黃昏十二之上竟然還有黃昏十三。
“到底什麼是宏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