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商會之心

沃倫認爲自老會長死後,整個莉莉絲商會都面臨着重新洗牌的境地,他們手中掌握二十三中立國幾乎全部的商業資源,現在的商會就像一個等待被人重新瓜分的大蛋糕。沃倫明白先到者得的道理,這也是他爲什麼不惜買通加布爾也要提前見到莉莉絲的原因。

至於比他更早見到莉莉絲的三位將軍,沃倫並不擔心。

加布爾只想趁着這個時機賺上一大筆然後脫離商會銷聲匿跡,吉姆見證了莉莉絲的成長,對吉姆來說,莉莉絲就像他的孩子一般,他純粹是爲了保護莉莉絲才趕去了帝都。至於他的老對手雅格貝拉……

只要保留那個女人的部隊,她就會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充當所謂的二十三中立國的第一將軍。嚴格意義上而言,沃倫是第一個來找莉莉絲談生意的將軍。

這時候爲了會長的職位掙得頭破血流纔是最弱智的行爲,會長之位相當於衆矢之矢,就算真有這種傻子存在,沃倫也敢保證還沒等對方屁股坐熱,就會被人給趕下來。聰明人在這種時候應該會想方設法地爲自己謀求多的利益纔對。

“整條東海的貿易線?”莉莉絲聽了沃倫的要求,不由蹙起了眉頭。

這個要求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暫且不提黃金鄉的價值,東海由於海域溫和,是二十三中立國最主要的海產品貿易線之一,它每年都會爲商會帶來鉅額的利潤。當父親將會長一職交付到她的手中時,莉莉絲就察覺到了東海隱隱有脫離商會控制之勢,所以她特地加強了商會駐派東海的人手,確保每一單生意都在商會的眼皮底下。

看來沃倫還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就算按照幾年前的賬目來算,如果讓東海的貿易線脫離商會的控制,商會每年恐怕會損失20%左右的收入。

“大小姐,你應該知道老會長當年是怎麼創建起商會的吧?”沃倫適時開口,爲了這場對話,他已經準備好了許多說辭。

當年莉莉絲商會和無數商會一樣,都是戰爭時期下的小商會。那時二十三中立國也並非一個整體,甚至不同國家的邊境往往還會發生戰事。而老會長最與衆不同之處,在於他眼光,他從一開始就明白不同國家人民最渴望的是什麼,他擅長用一個國家富庶的物資去滿足另一個王國的渴望,久而久之,莉莉絲商會也漸漸變得越來越有名。

“可即便如此,成型的商會也遠遠無法達到撼動一個王國的地步,事實上當你的父親第一次找到我的時候,我並沒有把他的建議當回事。”

沃倫自然不可能忘了自己第一次見到老會長時的情形……當然,那個時候老會長一點都不“老”,他還是個意氣風發而又膽大妄爲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膽大妄爲到站在他這個東海的霸主前,揚言要將整個特洛特家族收編麾下。

莉莉絲愣了愣。

他的父親倒是從未對她提及過這些事。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應該就好比我現在要求你把整個莉莉絲商會過渡到特洛特家族的產業之下吧,所以比起你的父親,我已經收斂許多了。”

“等一下,你當時就是這麼讓他收編的?”菲尼克斯大快朵頤的同時也沒有忽略兩人之間的對話,她捂嘴偷笑起來——天,她還以爲這個叫沃倫的傢伙有多聰明呢,沒想到他居然傻傻地把自己的東西送給了別人!

菲尼克斯覺得,要是她有一大筆財產,那麼誰也不可能把錢從她手裡奪走。

除了甜品店的售貨員——那是她唯一心甘情願把錢“送”出去的人類。

沃倫對於菲尼克斯的嘲笑毫不在意,如果這件事換做旁觀者來看,自然會覺得他有些愚蠢。但同爲商人的他卻爲老會長的精明而震驚。

的確,那個時候老會長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卻爲特洛特家族展現了一個宏圖。

貿易線。

這其實是老會長提出的概念。

常規的貿易指的是他們將黃金和海產品出產給需要它的人,然而這種點對點銷售的效率並不高,戰爭時期對黃金和海產品的需求品並不高,並且因爲路程的原因,東海基本上是在自產自銷,然而當他所有的貿易渠道都連城一條線的時候,那又是一個全然不同的景象。

“你還不明白麼?你的父親並沒有從我這裡拿走任何東西,他是讓這塊蛋糕變得更大了,他就有這樣的眼光和能力,包括對軍隊的囤積,以及這些年對八大災禍的追尋,他始終比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並提早做出準備。”

說到此處,沃倫的語氣有些黯然。

“大小姐,你真的認爲所有人都在期待老會長戰死,然後瓜分他創下的全部基業麼?事實並非如此,有你父親這樣的合作伙伴,做任何事都讓人省心得多,你大概還不明白我們爲什麼急躁的原因吧?”

“我們需要一個像你父親一樣的領導者,一個能爲所有人指明道路的人,只是……不客氣地說,大小姐,你從未展現出相似的眼光,我們只能依靠自己了。有關東海的貿易線,我只能表示遺憾,希望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想你從你手中奪走什麼,整個東海本就是特洛特家族的勢力,在確定你的確擁有領導我們的能力前,我希望暫時取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沃倫覺得每個人的想法大概都是如此,只是不同的將軍表達的方式也會有所不同罷了。

“我知道了,沃倫。”

莉莉絲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下定了決心,說道:“東海的貿易線你就拿去吧,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回到商會的。”

沃倫晃動酒杯的手頓了頓,這樣的結局他有些意外。

良久,他纔開口道:“大小姐,看來你真的不擅長談生意啊。”沃倫環視林秋等人,有了這些人的幫助,大小姐大可以拒絕自己的提出的要求。

“你誤會了。”莉莉絲搖了搖頭:“父親沒有使用脅迫的方式,我也不會,我會改變你們的看法,拭目以待吧。”

『總有一天,我會創造出屬於二十三中立國的貿易線……沃倫,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看着信心十足的莉莉絲,沃倫忽然想起了年輕時的會長。

那傢伙當時也是用這樣的表情訴說着一些在他看來天方夜譚的東西。

“大小姐。”

沃倫叫住了正欲轉身離開的莉莉絲。

“想要做到這一點,光憑決心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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