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重而又急促。
王泉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剛纔的那短短十幾秒的時間之內他簡直就是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個來回，如果剛纔楊間出手慢了一點，亦或者沒有能攔住身後的鬼，那麼現在自己肯定已經死了。
鬼殺死一個普通人太容易了，他很清楚這點。
“成，成功了麼？”王泉喉嚨感覺有些乾澀，說話不太順暢。
楊間的一隻手抓着畫框，他看着已經沒有了異常的鬼畫，神色平靜道：“大致是處理完成了，鬼畫已經被我壓制了，在我沒有鬆開手之前這東西不會有任何的詭異出現。”
“那就好。”
王泉摸了摸額頭上滴落下來的冷汗：“完成了任務就行，多虧了楊先生你，這次的損失比想象中的要小的多。”
“先不說這個了，把這幅畫先裝起來。”楊間道。
王泉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後面喊道：“你們兩個過來幫忙，鬼畫已經成功限制了，現在沒有了危險。”
遠處的兩個工作人員也是一臉欣喜，皆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們這個時候恢復了勇氣，急忙跑了過來。
很快，在幾個人的合作之下，這幅巨大的鬼畫被裝進了一個袋子裡面，然後裡外弄了好幾層，確保沒有任何的空隙留出來。
楊間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收回了手掌然後繼續觀察了一下。
畢竟這東西已經變的有點不好對付了，眼下好不容易限制成功他可不想在這最後的時候出什麼紕漏。
“這棟樓裡還有一些滯留的學生，你們現在去把那些學生帶出去，這鬼畫由我和楊先生看着就行了，待會兒確定沒有問題之後等我通知。”王泉說道。
“是，隊長。”兩位隊員立刻開始救援起來。
之前的那種情況根本就不適合救人出去，鬼隨時就在這兩個樓層遊蕩，在不解決問題之前亂走反而死的更快。
楊間見到那兩個隊員走遠之後，纔開口道：“說說看，你剛纔是怎麼回事？”
王泉早有準備，
知道楊間是在問什麼。
剛纔自己從對面跑過來的時候中途被鬼襲擊了，這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而是一定有原因的，自己肯定是在剛纔的某個時候觸發的鬼的殺人規律，所以被鬼給盯上了。
“我剛纔好像忍不住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那鬼。”王泉陷入了思索，說出了一個猜測。
楊間臉色冷淡；“不對，你回頭的時候鬼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你一眼，不是因爲你回頭了鬼才盯上你的，而且你之前也說了鬼進了402寢室，我問你那個寢室裡有人麼？”
“有，有一個女生。”王泉道，又補充了一句：“我查看過的，十分確定。”
“那個女生待在寢室裡，沒有出來過，甚至沒有見過鬼，但是她依然被鬼給盯上了。”楊間道。
“所以不是回頭看，也不是看見鬼才會被襲擊。”
王泉微微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但是我實在想不出來爲什麼鬼會突然襲擊我，剛纔我就只是饒過了鬼的身邊然後往這邊跑了一段路而已，如果不是回頭看了一眼的話我幾乎什麼都沒有做。”
“你一定有什麼地方忽略了。”楊間道；“鬼的殺人規律也許不在於動作上，有時候呼吸都可能觸發，你再仔細想想，摸清楚鬼畫的殺人規律很重要。”
“今天的這次遭遇是一次很好的經驗，如果能以此作爲突破口的話，那麼面對真正鬼畫的時候我們將有一定的優勢，不至於完全處於被動的局面。”
“我知道，楊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出來的。”王泉臉色冷峻，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是剛纔唯一被襲擊並且活下來的人，所以他身上一定存在着破解鬼畫殺人規律的可能性。
楊間道：“那就繼續想，任何的可能都可以說出來，不要怕誤導我，就算是錯誤的信息我下次遇到鬼畫了也能整理出來一個真實的答案，總好過拿命去和鬼畫接觸試錯。”
王泉沒有說話而是再次陷入了思索之中。
楊間沒有催他，而是一邊觀察鬼畫的情況，一邊等待着。
現在靈異事件已經暫時解決了，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的等下去，不記在這一時半會兒。
“鬼畫殺人絕對不是因爲人看過鬼畫，也不是因爲人碰過鬼畫，而是別的什麼原因。”楊間心中暗道。
在之前的短暫接觸之後，他已經排除了所有的可能。
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爲是看見鬼畫就會被鬼畫盯上，畢竟鬼眼面對鬼畫的表現很明顯，可是後來他發現卻並不是這樣。
在等待的時間裡，這棟樓的一些活下來的女生全部都被安全的送出了寢室樓，外面的警戒也稍微放鬆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麼嚴謹了。
同時這裡發生的事情也很快報告了總部。
只是這些都和楊間沒有關係。
他現在就是要藉着這個機會弄清楚鬼畫的殺人規律。
“也許是恐懼。”半響，王泉才遲疑了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我之前回頭的時候害怕鬼會追過來，然後鬼就真的盯上我了。”
“恐懼？”楊間目光一沉。
會是這個情況麼？
楊見道；“因爲怕鬼，所以鬼就來殺你麼？規律是怕什麼來什麼？”
“是有這麼一個可能，之前的那個402寢室的女學生肯定也害怕的要死，但是這個可能性卻不是很大，因爲害怕的人不是她一個，我這邊也發現了一個寢室裡躲着兩個女學生，她們卻並沒有被鬼襲擊。”
“或許是條件，比如看見鬼，然後恐懼”王泉推測道。
先看見，然後恐懼？
楊間覺得這個猜測的合理性又比之前強了幾分，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真實答案，因爲很多人符合這個條件卻並沒有被襲擊。
比如那兩個隊員。
也看見鬼，也產生了恐懼，如果他們符合條件的話早就被殺了。
“隊長，總部那邊通知我們立刻把鬼畫送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隊員急忙跑過來報告。
楊間也從思索中回過神來，他說道：“把這事情上報吧，讓總部的人去分析，有答案和猜測了立刻通知我，今天就先到此爲止吧。”
他覺得自己很難推斷出什麼東西來。
畢竟自己也是親眼看見王泉被襲擊的人之一，那短短片刻的時間之內，王泉做了什麼事情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楊先生我就先走一步了，以後有機會聯繫。”王泉說道。
“好。”楊間冷漠的回道。
王泉立刻帶着隊員準備押送鬼畫回總部。
這個時候楊間忽的道：“先等等。”
“楊先生還有什麼事情麼？”王泉腳步一停。
“那手套留我一隻。”楊間道。
王泉一愣，低頭看看，然後立刻把手套脫了下來：“楊先生需要的話可以向總部申請，相信這點要求總部很輕易的就可以滿足楊先生的。”
“一點小事而已，我不想去和曹延華打交道。”楊間說道：“一隻手套就行了，我這隻手不能亂碰東西，平時有點不太方便。”
“理解，理解，這雙手套就送給楊先生了，希望還算合適。”王泉直接把這工作用的手套遞給了楊間，目光停留在他的那隻手掌。
膚色和其他地方的膚色完全不一樣，慘白，冰冷，彷彿一隻死人的手掌，以一個很不協調的方式拼湊在人的身上。
臉鬼畫都能壓制的手，估計也是鬼。
“好了，這下沒事了，你走吧。”楊間將手套戴在了鬼手上。
金黃色的手套很貼合手掌，十分柔軟，但是卻又沉甸甸的，份量十足，讓人很懷疑這東西是不是正的用黃金製作而成的。
工藝沒的說。
如果放在外面賣的話估計至少也要百萬起步，畢竟現在的黃金價格已經漲到了一個不忍直視的地步了。
“曹延華在背後可千萬別說我佔小便宜，我這次已經算是免費義工了，要不是這事情和苗小善有關，誰願意管這檔子事情，現在一雙手套就把我打發了，你應該是賺大了，我的出差費可一直不便宜。”
楊間暗暗想到，然後兩隻手都帶上了手套。
不然一隻手顯得太明顯了，誰都一眼看的出來自己的那隻手有問題。
“果然，成功的隔絕了鬼手的影響。”楊間伸手摸了摸下巴，已經感受不到那種詭異了，以後接觸任何東西也能放心一點。
不過，唯一不太方便的是，以後和人打架要先脫手套，容易被人察覺。
“先這樣吧。”楊間又看了看自己那連接着鬼手的手臂，不禁微微搖了搖頭，這條手臂彷彿屍體要腐爛一般，顏色發黑，帶着一股淡淡的屍臭味。
這是被鬼差侵蝕之後留下的，連那個高志強的鬼騙人都恢復不了。
好在，這條手臂融入了那根王小明製作出來的棺材釘擁有了某種鬼的特性，雖然看着驚悚，但似乎沒有繼續惡化腐爛下去的徵兆。
拉了拉衣袖，遮住了那不似活人的手腕。
楊間面無表情的離開了這棟寢室樓。
掃尾工作不需要自己去做，自己只要處理完了靈異事件之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如果還有什麼新的發現，楊間相信王泉會通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