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尹晟堯又說:“你是擔心唐明黎誤會?無妨,你可以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他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哪能反對,只得道:“那我先跟明黎商量了再說吧。”
他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笑容,道:“我現在常駐蘭園,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點了點頭,他離開之後,我給唐明黎打了個電話,他沉默了片刻,說:“尹晟堯說得有道理,你們作爲合夥人,是強強聯手,我不能因爲懷疑你,就阻止你。”
他頓了頓,說:“君瑤,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有些不高興,說:“看吧,你還是懷疑我,我像是那種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他的聲音,無奈中帶着寵溺,說:“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君瑤。我明天就要出海,恐怕要走一個月左右,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一愣:“是國家派給你的任務嗎?”
唐明黎並沒有細說,只是道,“放心,我會安全回來。”
掛掉電話,我那種不安越來越濃了,只得默默地祈禱,他千萬不要出事。
第二天我就上門拜訪,告訴尹晟堯,願意和他合資,他主動讓出百分之一的股份,我的股份就是百分之五十一,擁有最終決策權。
我們商量了一整天,最後決定給公司起名爲:濟世藥業,取濟世安民之意。
而唐明黎新開張的藥館,名字叫安民藥館,也算是一脈相承。
我們將公司的名字通知了沐陽,沐陽本身極有手段,我又請了特殊部門的小林幫忙,很快公司就成立了,尹晟堯利用他手中的人脈,招到了不少好的科研人員,而沐陽也招到了經驗豐富的管理人員,我們的公司很快就初具規模。
這個月十五號,我們正式向全華夏公佈,濟世藥業即將發佈能令斷指重生的藥物——生骨丸。
這個消息一發出去,立刻引起了全國轟動。
全國上下這麼多殘疾人,還有的人一生下來就缺根指頭,少片耳朵的,一聽到這消息,立刻就炸了,網上也吵得火熱。
我仔細看了看幾個社交網站,人們對我這生骨丸普遍不看好,認爲誇大了藥效,是譁衆取寵,更有人質疑,我這一個新成立的小公司,怎麼可能研發出這種高精尖的藥物,肯定是吹牛。
很快,一批水軍涌進了這些社交網站,大肆詆譭濟世藥業,甚至還捏造謠言,說我們拿活人做實驗,已經死了十幾個了,但我們用權力將消息壓了下去,更有人指責我是某某某大人物的情婦,我們公司出售的都是假冒僞劣的藥品。
我嘴角勾起,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
田家,你們就這麼點手段嗎?
真是愚蠢。
他們自認爲是在抹黑我,卻沒有想到,這是替我炒話題,讓我們的濟世藥業名聲更大。
至於他們造的那些謠言,只要我把生骨丸一拿出來,就不攻自破。
讓水軍來得更猛烈些吧。
一眨眼,新聞發佈會的日子就到了,召開的地方自然是安民藥館,這個藥館剛剛建立,但門面修得十分宏偉,裡面的藥不貴,質量也好,纔剛剛成了一個月,生意就很好。
這天一早,安民藥館門前就人山人海,比蘋果公司開發佈會還要熱鬧,到處都是看熱鬧的羣衆,其中不乏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人,雖然我說過,生骨丸只對斷指、斷耳、斷鼻之類的有效,但他們還是想來碰碰運氣。
既然能開發出治療斷指的藥物,那開發出治療斷肢的藥,還遠嗎?
只不過,大多數人都是來看笑話的。
我的黑色轎車停在醫館門前,尹晟堯親自來給我開門,我們一起穿過人羣,走向醫館,聽見人羣中議論紛紛。
“聽說就是那個女孩研製出了生骨丸?”
“哈哈哈,騙鬼呢?她纔多大,超過二十歲沒有?”
“嘻嘻,說不定人家是神童呢?”
“要是世上真有這麼多神童,我們華夏早就得了一大籮筐諾貝爾獎了。看來網上說的是真的,這就是譁衆取寵,拿我們小老百姓開刷呢。”
“哼,雖然我們斷了胳膊斷了腿,但我們的血性沒有丟,他們要是真的拿我們這些殘疾人開刷,別怪我們今天不讓他們全須全尾地離開藥館!”
他的話立刻得到了一大羣殘疾人的贊同,我側過頭去瞥了一眼,說話的是個年輕人,杵着一根柺杖,吊着一條腿,但他的腿根本沒有問題。
看來,這位是田家找來的混混,打算渾水摸魚搞事情呢。
呵呵,敢在我面前搞事情,就別怪我讓你變成真正的殘疾人了。
我不動聲色地跟在尹晟堯身後,走進了醫館。
此時,醫館早已經收拾出了一大片空地,請來的媒體都已經落座,各種長槍短炮對着主席臺,我坐在中間,目光在這些記者身上掃過,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懷好意。
其實,他們並沒有對生骨丸有任何期待,他們是來看我出醜的。
我嘴角勾起,抱歉,讓你們失算了。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我正打算說兩句,忽然聽見人羣中有人喊道:“別廢話了,你那個什麼生骨丸,拿出來大家見識見識吧。”
“對!我們是來看生骨丸的,不是聽你廢話的!”
“遲遲不拿生骨丸出來,是不是根本沒有這個藥啊?”
我用神識一掃,這些鬧事的人,大都是些混混,我淡淡一笑,在鎂光燈下,這個笑容令我的容貌更加生動,宛如百花盛開,彷彿整個廣場都被照亮了一般。
下面的人,從記者到圍觀羣衆,都覺得眼前一陣陣發花,看着我的臉,微微有些發呆。
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纔將衆人驚醒,我說:“各位,我能夠理解大家期待生骨丸的心情,因此,咱們話不多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有請沐修沐先生。”
沐修在衆人的期待目光中來到了臺子上,投影儀打出了他以前的照片,衆人不禁一陣驚呼。
照片上的沐修,整隻耳朵都沒有了,而站在衆人面前的這位,已經長出了小半截耳朵,耳朵周圍的燒傷也恢復了不少,對比十分明顯。
沐修激動地講了他的故事,他一次見義勇爲,救一個被人欺負的妹子,結果被對方用燃着火的刀切斷了耳朵,大半個月之前,他吃了我的生骨丹,當時就長出了將近一毫米耳根,如今過了十幾天,一天一點,又長出了不少。
他還拿出了剩下的六顆生骨丹,高興地說,不到七個月,他就能夠完好如初了。
誰知道剛說完,就聽見有人冷笑道:“誰知道那照片是不是p的?”
“就是啊,現在的化妝技術也很先進,說不定是化的妝呢。”
這倆人的話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贊同,我輕輕一笑,說:“看來各位還是不相信我,好,今天我就當着大家的面,請人試藥。”
說罷,一個斷了大拇指的工人走了上來,我說:“這位是王師傅,車牀工人,五年之前被機牀壓碎了大拇指,只能將拇指切除,今天,就請他來爲大家試藥。”
王師傅舉起手,讓大家看他的斷指,他的大拇指齊根而斷,不可能作假。
記者們忙着拍照,坐在後排的一個記者忽然站起來說:“元女士,我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你請來的托兒?”
話一出口,就有一大羣人附和,這些人也是無腦,就算是托兒,能平白無故長出指頭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