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來,笑聲有些淒厲,說:“我爲華夏做了這麼多,如今你們卻要犧牲我的弟弟。”
我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說:“範將軍,今天的事情,是你的意思,還是上面人的意思?”
範將軍板着臉說:“今天的事情,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並沒有報告上級。我爲國爲民,這種小事,當然能夠做主。”
我眼神冰冷地說:“原來我弟弟的性命,在你的眼中,只是小事。既然如此,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範將軍眯起眼睛,道:“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只能將你逮捕。小林,將她拷上!”
小林沒有動。
範將軍怒道:“你敢抗命?”
小林沉着臉,一言不發,範將軍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我親自動手!”
說罷,伸手就朝我抓來。
我沒有與他多做糾纏,直接拿出了白笛,吹響了一首古老的曲子。
範將軍步子一頓,露出了痛苦之色,就在這個時候,小林忽然衝了上來,將一隻鎖靈銬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範將軍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這鎖靈銬雖然拷不住他,但他同時又受我的白笛壓制,居然一時無法掙斷。
小林大聲說:“元女士,你對我有大恩,現在是我報答你的時候了。這裡交給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我朝他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說完,我足尖一點,便如同一道風,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博物館之中。
範將軍大怒:“小林,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小林看向他,鎮定地說:“我在做,我認爲正確的事情。”
四周的其他探員們,也都直直地望着他,什麼都不做。
“你們山城市分部的人都被那個女人收買了嗎?”範將軍怒吼道。
衆人沉默不語。
範將軍大吼一聲,掙斷了鎖靈銬,狠狠地瞪了小林一眼,說:“等我回來,再來跟你算這筆賬。”
說罷,也跟進了博物館之中。
這間私人博物館在山城市還挺有名,不像別的私人博物館,裡面到處都是假貨,這裡的東西都是真的,其中不乏三國之前的珍貴文物。
此時,博物館中空空蕩蕩,只有一個金色頭髮的外國人,正站在一幅古畫長卷面前,仔細地觀看着。
這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神級高手,黑榜上第四十五名——屠手。
我冷淡地望着他,提着蝶戀花劍,說:“屠手先生,久仰大名。”
屠手緩緩轉過身來,他四十多歲的模樣,穿着一身灰色的薄麻西裝,面容有幾分英俊,看起來就像個英國的老派紳士。
“元女士,歡迎到我的博物館來。”屠手微笑道,“只可惜今天時機不對,否則我應該請你喝上一杯。”
我輕笑了一聲,說:“屠手先生,我們就不要虛僞地客套了,直接切入正題吧。我弟弟在哪裡?”
屠手彈了一個響指,很快,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推着一張病牀走了出來。
我弟弟就躺在病牀上,緊閉雙眼,面色安詳。
見弟弟沒事,我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我要的東西呢?”屠手問。
我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張紙,屠手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說:“扔過來。”
我正要扔,忽然聽見一聲怒吼:“不能給他!”
說罷,範將軍衝了進來,不顧一切地朝着屠手殺去。
屠手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取下了右手的手套。
“範將軍,回來!”我大喊了一聲,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屠手擡起胳膊,一掌朝着範將軍壓了過來。
大宗師中級對神級。
必敗無疑!
範將軍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口中猛地咳出一口黑血,退到了我的身邊。
我皺起眉頭,說:“範將軍,你這又是何必?”
範將軍憤怒地瞪着我,說:“元君瑤!配方絕對不能給他!這種東西被夜梟掌握,你知道我華夏有多少人要遭殃嗎?”
說着,他又劇烈地咳了兩聲,臉上的皮膚也在漸漸發黑。
那是屠手的毒在侵蝕他的身體。
屠手冷笑道:“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範將軍扶着旁邊的玻璃櫃,咬着牙說:“我可以死,但配方絕對不能給他們!”
他深深地望着我,說:“在國家的面前,在華夏的黎民百姓面前,個人的生死榮辱,根本算不得什麼!元君瑤,記着我的話!”
說着,他背靠着玻璃櫃,眼睛漸漸發直。
中毒已深。
屠手拍了拍手,說:“好,好,好,我很敬佩他的英勇,但他不瞭解你,元女士,在你的心中,沒有什麼比弟弟更重要。”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捏住了範將軍的下巴,將一顆六品的丹藥塞進了他的口中。
藥力進入身體,迅速地滅殺他體內的毒素,他臉上的黑色在漸漸退去,但體內經脈已經受損,一時半會兒是恢復不了的。
他緩緩地坐了下來,擡頭望着我,眼神複雜。
我沉聲道:“我要先看看弟弟,誰知道你有沒有在他身上安排什麼陷阱?”
屠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把他推過去。”
他根本不怕我帶着弟弟逃走,我不過是個七品的修道者,怎麼可能逃得出神級的手心?
我輕輕地摸了摸弟弟的臉,秦醫生將他照顧得很好,他面色白皙紅潤,身體也很健壯,根本不像昏迷了一年的植物人。
“看夠了嗎?”屠手道,“看夠了,就把配方給我扔過來,否則,你們誰都別想走出這家博物館。”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張寫有配方的紙扔了出去。
“不!”範將軍驚恐地大喊。
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伸了出來,抓住了藥方。
我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個原本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植物人,居然坐了起來。
他手中抓着藥方,朝我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姐姐。”
“安,安毅?”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隨即大喜,衝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反覆地看:“你,你醒過來了?”
“是啊,姐姐,我得了一個假期,可以回來看看你。”他掀開被子,翻身跳了下來,說,“順便解決麻煩。”
“假期?”我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麼。
屠手臉上的笑容非常冰冷,還帶着幾分譏諷,說:“不過是個普通人,就算醒了,你又能怎麼辦?”
沈安毅擋在我的面前,緩緩轉過身面對着他,嘴角上勾,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說:“誰說我只是個普通的凡人?”
說完,他的身體裡猛然間放出強大的力量,四周的玻璃櫃統統碎裂,破碎的玻璃渣子飛得到處都是。
那個之前推着他的口罩男人渾身插滿了玻璃片,露出了驚恐的眼神,然後緩緩地倒了下去,鮮血在他身下無聲地蔓延。
屠手也變了臉色:“你,也是神級?”
“不。”沈安毅說,“我是地仙。”
說罷,屠手只覺得眼前一花,頓時天旋地轉,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靈魂居然被打出了體外,肉身一軟,倒在了地上,變成了植物人。
他大驚失色,立刻朝自己的肉身飛了過去,但沈安毅比他更快,幾步來到他的肉身前,拿出了一方金印,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
他的額頭立刻浮動起金色的光芒,他發現自己再也回不去身體了,莫名驚恐,朝着沈安毅撲了過來,想要和他同歸於盡。
沈安毅緩緩擡起眼瞼,目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高聲道:“海外人士屠手,姓名阿比蓋爾·亞伯拉罕,你潛入我華夏,妄圖對本王的肉身下毒手,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