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奔走的人頭飛起,顱腔裡噴出如柱鮮血,他們的身體往前衝了幾步,才狠狠摔在地上。
看到這幕的人立刻駐足,他們面容隱隱歪曲,恐懼不知所措。
只是那十二個頭顱還沒有落地,駐足不前的人羣之中,又有人的頭顱接連飛起,在空中灑出鮮豔的血花。
人羣中發出了恐懼之極的尖叫聲,他們貼上符籙的貼上符籙,拔.出兵器的拔.出兵器。
試圖尋出那不知是人還是怪譎的敵人。
只是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頭顱還是不斷飛起。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被無情收割,鮮血浸紅了雪地。
很快就有人尋到了規律,人頭是一羣羣飛起的,開始試圖與自己夥伴拉開距離。
只是營地之中到處都是人,就算想拉開距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人恐懼得崩潰跪在地上,哀求喊着不要殺他。
哀求也沒有用,人頭依然從脖子中斷裂,落在地上。
只是短短的瞬間,就有數十近百的雪盜死去,營地中有人在怒吼,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往外逃去,完全亂成了一團。
這時,在營地中心,突地有人冷哼一聲,這聲冷哼如春雷暴綻,震得所有雪盜搖搖欲墜。
營地之中有着一個身高不過五尺的身影如雷電般閃爍而過,他第一時間就站在了人頭斷落最多的地帶,眼神如電一般掃視了一圈。
人頭這纔沒有再飛起。
營地之內完全安靜了下來,愕然看着這個素未謀面的矮子。
矮子身穿黑袍,一頭混亂的銀髮,臉上好似有着五六條蚯蚓浮現,醜陋之極。
雪連城也第一時間從主帳篷內走了出來,站在了矮子的身旁。
“走了。”矮子說。
只是他這句話剛落下,在營地西邊就起了喧譁。
矮子化作黑色的雷電,他很快就出現在了營地西邊,營地西邊留下了十來條頭顱斷開的屍體,這裡的雪盜們正在發出哀恐的叫聲,不斷往外逃去。
矮子臉色平靜,他眼神如電般掃視着四周,依然沒有發現。
這時南邊又響起了巨大的吵雜聲。
矮子勃然變色,對方好快的速度,他身體一晃,又到了南邊,南邊又多了八具屍體。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東邊又發出了恐懼不已的大叫聲。
雪盜的叫嚷聲在營地的不同角落不斷響起。
對手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遊走收割他們的人。
“雪連城!”矮子冷厲的聲音在營地之中迴盪:“讓你的人往主帳篷中心聚集。”
“不想死,都給我往中心處聚集。”雪連城立刻怒吼起來。
雪盜們回過神來,爭先恐後般往中心處奔去。
但在其中,因爲人羣越來越密集,死的人就更多了。
不再是頭顱飛起,而是一具具身體在四分五裂,是一種若隱若現的利器,就似看不見的死神鐮刀,這收割速度更快了,大量的人在死去。
要不是矮子如雷電般追逐,趕得暗處的敵人無法停留,減緩了其收割速度,死得人會更多。
待所有人都聚在了帳篷中心時,矮子冷着臉,他身體化作黑色雷電,只是一息間就繞了一圈,以人羣爲中心,出現了黑雷光芒在繞着人羣不斷轉圈。
矮子停下腳,他的眼神如電般看着人羣,雪盜們還是惶恐不安,在或低聲或大聲說話。
但已經沒有人發出那種讓人心臟顫抖的喪命之音。
說明收割已經停了下來。
矮子臉色微冷,他感到有些惋惜,如果那敵手在他佈下符種防禦之後,還敢混入人羣之中繼續廝殺,那就絕對無法在他的符種之下再出去,那暗處的敵手絕對無法再躲藏。
可惜這敵手很聰明。
“呂前輩,他似乎走了。”雪連城開口道,他的臉籠罩在面具之下,但聲音沉得似要和呼嘯風聲融在了一起。
死去的人數還沒有統計出來,但這短短時間內的損失實在太大了。
即使這些雪盜都是他招攬來的工具,但好歹是費心招來的,死了這麼多,他不可能不心疼。
矮子名爲呂高竿,這名字是他父母取的,希望他似竹竿這麼高,但他父母不知道,其實竹竿也有很矮的。
呂高竿只是微微點頭。
兩人往主帳篷內走去,但走到帳篷門口時,呂高竿低聲說了一句話,雪連城微微點頭,他轉身喚來自己的手下。
手下很快就帶了五個人過來。
這五人正是王朝馬韓展五人,他們臉色各異。
“跟我進來吧。”雪連城只是淡淡瞥了他們五人一眼道。
雪連城帶着五人走進了主帳篷內,帳篷內溫暖如春,矮子呂高竿正高坐在主位上,他的椅子下還墊着一張矮凳,要不然他不可能坐得這麼高。
矮子雖矮,但王朝馬韓展五人剛纔見過矮子出手,知道這是一位很厲害的修士,就算雪連城都如此恭敬對待的人,他們都是拱了拱手恭敬道:“見過前輩。”
呂高竿的眼神沒有任何溫度,他輕描淡寫道:“都坐吧。”
雪連城當先坐了下來。
王朝馬韓展五人也跟着坐下。
“之前一直騰不出時間與你們好好聊一聊,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見怪。”雪連城輕笑着說。
王朝馬韓展五人連連搖頭說了幾句客套話,他們經過雷天陽的幫助,送來了這裡之後,雪連城出現過一次,在他們面前展現出了金身境的修爲。
他們心裡就不敢再有任何的想法,實力差距實在太懸殊了,就算他們五個化元境一起上,也不會是雪連城的對手,現在又無緣無故出現了一個比雪連城更厲害的呂高竿。
這幾天被隔離生出的一絲怨氣早就在煙消雲散了。
甚至他們隱隱感到恐懼起來,這支雪盜團來歷神秘,又不知出於何種緣故接連屠了三個村子,他們覺得自己就似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要是可以選擇,他們肯定不願意來這裡,而是選擇帶着家人亡命天涯。
但現在來了,想再出去就難了。
“剛纔的事你們也看到了。”呂高竿緩緩道:“你們都是經驗豐富的修士,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