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凡他們與隱腹村的人都知道,莽牛村也遭到了類似的襲擊。
那些泥人都酷似村子曾經死去的先人。
三丘村與莽牛村之前發生過不小的矛盾,但在這段不算短的路途中,兩個村的武者決定抱團,誰也不會再提起這段恩怨。
畢竟他們要面對路途中更多未知的危險,鬧出矛盾來,對誰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之前只是用消息符商議過匯合的地點,但更多合作的細節是無法用消息符商量的,三村的武者符師們就走到一邊商議了起來。
三個村子將近四千多人,都坐下來歇息,一人說一句話都顯得吵吵嚷嚷的,三村的武者符師們只能又走遠了一些才能找到還算安靜的地方。
三村的武者符師加起來就有十四人,本來應該更多才是的,因爲繭樹的原因損失了好幾個。
在場的人大多參加過繭樹討伐隊,因此都認識。
“打算怎麼合作?”隱腹村的狄符師開口道,“要不我們把人全部湊在一起,然後編成一個新的護衛隊,護送四千多人走算了。”
狄符師這話讓三丘村與莽牛村的武者符師保持一會沉默,最後是莽牛村的宋符師搖頭道:“不妥,三個村子的人互不相識,貿然混在一起,說不定會鬧出什麼矛盾來。”
“三丘村呢?”狄符師看向了黃茅兩位符師。
黃符師皺眉道:“莽牛村說得有道理。”
狄符師與隱腹村的劉符師對望了一眼,眼裡帶着失望,現在隱腹村的實力最弱,他們是最希望能將村子合在一起上路的,這樣他們的壓力會小很多。
“那你們的意思是想分開走嗎?”狄符師看着兩村的武者符師問。
莽牛村的張符師搖頭道:“我們既然同意在這裡匯合,那就不會分開走。”
黃符師輕咳一聲道:“我們村子的意思是一起走,不過分開管理,遇到危險時我們互相幫忙,但如果危險太大顧不過來,那就只能自掃門前雪了。”
這是周凡他們經過認真討論過的,在能力有餘的時候,適當照顧一下其他村子沒什麼,但要是危險太大,自己村子都顧不過來了,那他們也不可能犧牲自己村子而去救其他兩個村子,只能各自照料自己村子。
誰都有私心,誰也不可能這麼偉大。
“莽牛村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宋符師開口應道。
“黃兄、宋兄,我們平時關係這麼好,你們怎麼能這樣做呢?”隱腹村的狄符師氣得瞪了瞪眼。
“狄兄,真的是抱歉,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三丘村,而不是隱腹村,這是我們能作出的最恰當方案,要是隱腹村不同意,那我們只能冒險分開走了。”黃符師搖了搖頭,態度很爲堅定。
莽牛村的人沒有開口,但想來也是這樣的意思。
要不是因爲隱腹村有着兩個符師應該能對他們有很大的幫助,他們不一定會帶上已經算是累贅的隱腹村。
“那就按你們說的那樣做,三個村單獨管理,有危險時互相幫助。”隱腹村狄符師臉上露出頹然之色,其實過來之前就有預料了,這確實怪不得他們,要是隱腹村與三丘或莽牛村的處境對調,隱腹村同樣會作出這樣的對策。
這樣合在一起走,還是有好處的,起碼不用單獨面對所有的危險。
見隱腹村同意,莽牛村的宋符師又道:“那我們現在確定三村的排列位置。”
這話一出,在場商議的人又保持了一陣安靜。
三個村子皆是要在尺道內,那就不可能橫向排成三列,排成三列也不利於單獨管理,所以只能是前中後的陣型前進。
最爲有利的是中間位置,即使中間看似被首尾兩頭夾住,發生危險時難以逃脫,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真要發生危險,完全可以往側面逃跑,都有危險了,那就不用在乎野外是否還有其他危險了。
而前面的隊列還是要直面前面的危險,後面的隊列則要小心後面會有什麼殺過來,說來說去,還是中間最爲安全。
陣型的方方面面三個村子的武者們在出發前早已經考慮過,當然誰也忽悠不了誰。
“抓鬮吧。”皺深深看了一眼衆人,冷着臉道。
“不可,我不同意。”宋符師開口反對,上次抓鬮莽牛村就抽了最差的一個位置,他心裡有了一些陰影。
“不同意抓鬮,那就比武決定,一場定輸贏,誰贏了誰就先選位置。”周凡緩緩開口道。
宋符師臉色有些發黑,他瞥了一眼周凡,猶豫了一下道:“那還是抓鬮吧。”
經過上次的合村挑戰,再加上繭樹的討伐,在場自認能壓周凡一頭的也就只有符師們了,可是莽牛村的兩位符師不可能下場比武,那莽牛村就算是嚴龍擒都不是周凡的對手,又何必自取其辱?
抓鬮纔是最公平的做法,很快結果出來了,這次三丘村的運氣很不好,抽中了前列,而隱腹村的兩位符師輕笑了起來,他們抽中了中間位置,至於莽牛村不好不壞,選到了後面的位置。
位置當然會有影響,但也沒有差異大到無法接受的地步。
三丘村自認倒黴,也沒有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下去。
確認了位置,餘下的事可以慢慢商量,現在關鍵是遠離遠方那七彩光圈。
三村的武者商議好下一站的休息地點,就開始走回來讓村裡人準備啓程。
三丘村的人最先走在前列,每一段都有一頭對嗅覺敏銳的土犬帶着土犬緩緩走着,老王頭手裡拿着木質號角,他靠着這號角控制犬羣。
三丘村護衛隊隊員騎着馬來回輕輕跑動維護陣型。
周凡在中段巡視的時候,時不時留意爹孃他們的位置。
其實別說危險大到無法幫助其他村子的情況,還有可能危險到三丘村的村民也無法照料到,要真的到了那種程度,周凡只能優先保護好爹孃他們。
蜿蜒的數千人隊伍,加上遷徙搬運的東西,有時候一眼看不到盡頭。
直至夕陽時分,三個村子纔在距離直道不遠的一條河流處停了下來。
唯有河流提供水才能燒水煮飯,這也是三個村子的武者們商議後的休息之地,他們要在這裡渡過一夜。